规则猎手 第四章 底层

从翟鹏飞的那个前辈那里陈子夜了解到当初确实在工地上挖出了东西，但是最后那东西是什么，去哪了，对方也不知道。因为挖地基的工程是被分包出去的，而分包公司下边又有小的包工头。这一层层往下细分，要想查出到底是谁挖出的东西，还要费一番功夫。而这种事，陈子夜是在无从下手，不过他觉得那位专管琐事的十哥翟震河应该有办法。

就在陈子夜刚拿出手机的时候，王玉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哥，人我接到了，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往回走，听你这么高兴，上头把谁派过来了。听到王玉荣说话带着雀跃之感，陈子夜好奇的问道。

：我师傅，还有一个道士，叫心烦。

：我的道号叫心凡，凡人的凡。

：那不一样嘛。

：行了，行了，你先带他们回去吧，我一会就到。陈子夜没兴趣听那边斗嘴，索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等陈子夜回到金都，看到王玉荣正在和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同样扎着马尾的男人在争执着什么，而武云帆则坐在大厅的另一边。见到陈子夜回来，武云帆起身上前。

：又见面了，0339.武云帆上前热情的伸手问候道。

：呃，你叫我小陈就行了。陈子夜记得他现在的代号就是沿用了原本的那个规则异常的编号，0339，只不过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叫这个代号。

：在外边执行任务的时候，一般我们都是称呼代号的。我也在上个任务里有了自己的代号——武人。武云帆略带骄傲的说道。

：五仁？月饼吗？陈子夜开玩笑道。

：是武人，武术的武，人民的人。武云帆无奈的解释道。

：那，那边的那两位跟斗鸡似的，是什么情况。陈子夜看了看依旧在斗嘴的王玉荣和另一个人，笑道。

：他们啊，那位心凡是和玉荣同期的实习生，也是一类猎手，只不过他算是天赋异禀，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代号，道长，只不过他们俩八字不合，见面就吵。武云帆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我看出来了。陈子夜笑着走过去。

：……我都搞定一个魍魉了，你还没转正呢。心凡“道长”不屑的说道。

：切，神气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能力不足，最后也没能回收那个异常，这也算……。

：两位，消停会吧，咱们先聊聊任务吧。陈子夜走过去无奈道。

：您好，贫道心凡，见过前辈，福生无量天尊。见到陈子夜过来，那个叫心凡的年轻人起身弯腰朝陈子夜行了个拱手礼，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刚刚那个和王玉荣斗嘴的人不是他。

：陈哥。王玉荣也起身朝陈子夜简单的点了个头。

：行了，咱们上楼去聊聊这才的任务，别在这影像人家营业。陈子夜看着时不时就有人来往的大厅说道。

：咱们怎么找了这么地方，这地方不太……呃，正规吧。在电梯里，心凡皱着眉头说道，而电梯刚巧停在了五层，而走廊里若有若无的传来一些不太合适的呻吟声。

：所谓大隐于世，这地方才不会被人注意到，尤其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什么“九黎”。武云帆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

：像这种地方就该被查封，把那些人都抓起来！王玉荣愤愤狂按电梯，想要快点离开这一层。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把这关了，那些妖族怎么办，那些没有一技之长又急需用钱的可怜女人们怎么办？那些没伴侣的老光棍们又该怎么办？让陈子夜有些意外的是，这句话竟然是心凡这个道门弟子说的。

：先查封了再说，而且这关妖族什么事。王玉荣不高兴的说道。之前虽然王玉荣知道这地方不那么“正规”，但是她从没去过五层，而现在那里很明显有些‘特殊’项目，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你说的简单，有些东西存在就有其必要性。像你这样只管解决眼前的问题，不管后果的方式是不负责任的。凡心说道。

：那你说一个解决办法啊。

：我也没办法，所以我才没说。

：那你还说在这里不合适。

：我只是说在这地方不合适，没说这些地方不应该存在，这是有区别的。

叮——

电梯门打开，王玉荣和心凡两人一边继续斗嘴一边朝外边走去。陈子夜挑眉看了看武云帆，而后者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现在我们已知的情况就是，封着魃的东西已经被挖出来了，而那东西现在在哪还不清楚，据我所知很可能在某一个小包工头的手里。在房间里，陈子夜简略的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那么伊您之见，我们现在应该从何查起呢，前辈。心凡闻言问道。

：当然是那个包工头啦，这还要……

：玉荣！说正事呢！就在王玉荣又要和心凡斗嘴的时候，武云帆怒声制止道。

：现在只能问下十哥了，你们知道这个地区的负责人十哥翟震河吧。陈子夜说着拿出手机说道。

武云帆听到翟震河的名字明显一愣，这让陈子夜有些奇怪。就在陈子夜刚拨通翟震河的电话，门口就传来了那个标志性的复古铃声和敲门声。

：哟，十哥，我刚要找你呢。陈子夜开门把翟震河迎进来说道。

：我刚忙完那边的事，这不就过来看看你们这边有什么要困难没。翟震河笑着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武云帆身上：小子，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身手怎么样。说完便一脸严肃的脱下外衣走到房间相对开阔的位置，朝武云帆招了招手。

：是，师傅。只见武云帆弯腰朝着翟震河弯腰行了个礼，然后突然暴起，踩着沙发冲向翟震河，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不光是看蒙了陈子夜，也看蒙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因为空间限制，所以两个人的动作都不大，武云帆的攻击多以拳肘膝为主，每一次出招配合着特殊的发力技巧都带有破空之声，一招一式都直奔要害。而翟震河的则是多以关节技和某种特殊的卸力技巧为主。虽然是武云帆主攻，但是却觉得以防御为主的翟震河似乎更能占据主动。果然两人交手没多久，武云帆就被翟震河拧背擒住。

：还行，你要记住，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要再努力啊。翟震河说完松开武云帆，笑着说道。

：知道了，师傅。武云帆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然后从钱包里掏出十几张百元大钞，双手举到翟震河面前：师傅，这是我孝敬您的。

：免啦，你都出师了，这些就不用了。亏你现在还带这么多现金，现在不都是手机支付嘛。翟震河笑着推回武云帆的手说道。

：师傅，我现在也有了代号了，武人！武云帆也没坚持，收起钱带着骄傲的神情说道。

：五仁儿？月饼啊。哈哈哈，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好好努力，争取以后超越我。你们都愣着干嘛，坐吧。

：哦。陈子夜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翟震河竟然还有这种身手，以现在自己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可以超越说有人了，但就刚刚的情况来看，别说翟震河，就连武云帆都能把他按在地上锤。

：师傅，这个是我徒弟，王玉荣。玉荣，这是你师爷。武云帆把王玉荣拉起来介绍道，顺便不动声色的让出了沙发中间的位置。

：师爷好。王玉荣也是乖乖行礼，之前王玉荣只是听武云帆说过他的授业恩师有多厉害，但是却从没说过他师傅的大名，所以王玉荣也仅仅知道一个代号——破山。

：灵风真人门下心凡，给翟前辈见礼，福生无量天尊。心凡也赶忙起身行礼，这才站在侧面，陈子夜才注意到心凡的双手并不是抱拳，而是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拇指，双手紧握。

：灵云道长是你师叔吧，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还有你师傅灵风道长。行了，都坐吧。

经过一番客气，几个人都坐了下来，只有武云帆一直很规矩的站在翟震河身后。反倒是王玉荣没那么拘谨。陈子夜开门见山的说了现在他们所知的事，以及他们不知道该去哪找那个包工头的难处。

：这个啊，我给你打电话问问。只见翟震河拿出手机打了个一个又一个电话，问了一个又一个人，最后挂断电话说了一声：找着了，那小子现在应该在临塘村呢，现在过去应该就能找着他。

：那咱们？陈子夜试探性的问道。

：云帆跟小陈你们俩跟我去吧。翟震河说着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那我们呢？王玉荣忍不住问道。

：你们非要去也行，但是到地方别乱说话。翟震河看了看王玉荣笑道。

等到了地方，陈子夜就明白了为什么翟震河那么说。这个所谓的临塘村就是一个城中村，虽然这里有路灯但是却全都没开。在黑暗的路边站着许多女性，因为处在黑暗中，大多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除了那些女性，还有一下拿着手机或者手电筒的人在四下巡视，某些人在停在某个女性身前之后，两个人小声嘀咕几句，然后就一起进入了路边的小巷里。

：这些人是？王玉荣奇怪的问道。

：最早这些人被称之为洪涯姬，用比较文明的称呼叫做流莺，当然现在的人一般管这些人叫做站街。翟震河抽了口烟说道。

：那当地派出所不管？

：管？管得过来嘛，怎么管。是把这地方铲平还是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没证据怎么抓，铲平了这些人住哪？她们在这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各种原因。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胡家人，他们也是为了生存。翟震河无奈的说道。

：那，实在不行，他们……。王玉荣想了想，也没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诚然确实可以把这里推平，可她们只要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你也不用可怜他们，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了，只要没闹出什么乱子，官家也不能赶尽杀绝不是。这时候一个女性走上前说道，然后转头对着为首的翟震河笑道：十哥，最近可没见你来过了，今天打算找谁啊。

：我来办事的，你知道这地方的牌局开在谁那嘛。翟震河说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性。

：谢谢十哥了，听说在十四那，你过去就能找着。女子接过钱笑盈盈的说道。

：嗯，知道了，小雨怎么样？翟震河随口问道。

：学习还行，就是有点叛逆，唉。

：行了，你忙吧，我先过去了。

然后翟震河摆摆手，打发走了那个女人，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们穿过几个小巷，周围时不时传来一些不合时宜的女性的声音，让王玉荣和心凡多少有些不自在。

最后翟震河带领着几人来到一个铁门前，只见翟震河站在门前摆了个架势，深吸一口气，一拳直接崩飞了那扇由角铁和铁板焊接而成的铁门。

：抓赌抓赌，都别动。

：卧槽，这……嗨，十哥啊，你别吓人好不好。在昏暗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桌子，狭窄的房间里十几个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打着麻将，整个房间烟雾缭绕。被拍飞的铁门被门内的人稳稳接住，在发现来人是谁之后埋怨了一句然后开始安抚房间里的人：没事没事，你们玩你们的，今天的台费就不收了。

：小六，我以为这地方是十四的场子呢，你怎么在这呢。翟震河笑了笑拿起对方放在桌上的烟，这个叫小六的人赶紧给他点上。

：十四吃饭去了，我替他看会，您这是？

：没你的事，不过你知道规矩，别给我闹事。然后翟震河随意的走到角落里，把一个正在那里看别人打麻将的瘦小男子拎了出来。

：哎哎哎，十哥，十哥，我现在真没有，要不你再容我几天。那个男人被拎出来的时候嘴里不停的解释道。

：没有？没有你还跑这地方来玩啊。翟震河恶狠狠的说道。

：哎呦，我就看看，您看，我都戒赌了，要不我也不会砍了自己的三根爪子。可我现在真没有，上次的工程款还没发下来呢。那个瘦小的男人边说边伸出手展示出自己断了三根手指的右手。

：还没发？不能吧，我都去找过那边的人了啊。翟震河怀疑道。

：真没发啊，不光我，施工方谁的都没给呢，甲方公司的老总不在，没人签字，钱下不来啊。男子委屈道。

：对了，说到工程，我听说你们上次在工地挖出宝贝了？翟震河把男子拎到另一个房间里问道。

：别提了，那东西一股子邪气，我哪敢动啊，我给公司了，十四也知道，不信你问他。男子说着指向这个房间的床上，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两个人躺在床上，其中一个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而另一个看上去尖嘴猴腮的留着小胡子的男子正裹着被子探头看着这一切，见到对方说起自己，赶紧随声应和。

：嗯嗯嗯，那东西确实给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