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事 八十四、沉底遗骨、永驻的灵魂

苍白的面庞上一抹灿然的微笑，再也不是光洁的皮肤常年裸露在地面已经被吹出了风的痕迹，原本空洞的眼眶再这一刻也显得多了几分光彩，也许不复当年但也足够勾魂摄魄。淮生的这一句话让冯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但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淮生，他在这儿。”冯夷转过身去，重新将身体对着我们面前这条河流，这是还在若尔盖的黄河，平静无波清澈见底。我们走到了河边透过清澈的河水我们窥见了河底的景色，打碎了我们仅存的幻想，黄河的使者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水底，蜿蜒崎岖。镇龙钉根根入骨，没有了血肉的遮掩。祁砚早已不复存在唯有白骨残骸深埋河底。我们救不活他了，江酆还有阿姝忽然侧过头来看着我，好像再问我该怎么办，但是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冯夷看着我们都到了岸边便纵身一跃就沉入了水底，淮生紧跟这冯夷的步伐，而我们却在岸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和乐之站在一起的闻溪犹豫了一瞬也跳了下去。

“阿离，我们也下去吗？”我略思考了一下便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前遇到受损的龙脉中的龙族只是被封印了起来我们帮助他们打开封印就可以了，但这一次不一样祁砚已经死了现在我们唯一能接触到的就只有他的遗体残骸。“我们也去，江酆避水珠。”我朝着江酆说到，现在这里的所有人也只有我、阿姝和江酆不熟水性。在淮生跳下去之后乐之也跳下去了我们现在只用担心我们几个。有了避水珠我们进入水中也轻松了许多，我们紧跟着冯夷一路到了黄河之底，河底的淤泥已经将祁砚的遗体淹没了大半，但我们很好奇冯夷是怎么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龙头所在的位置。

“淮生，祁砚看到你肯定很开心，这么多年了你再也没有来过一次他很想你。”冯夷深情的抚上了祁砚的头骨，声音悠悠的朝我们飘过来。淮生转身朝我们身后游去从祁砚的头骨处蔓延到尾巴，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祁砚身上的每一寸白骨都还能看的出来当年痛苦的印迹。闻溪自从见到祁砚之后便一直没有出声，冷静的异常。

“闻溪怎么了？”我看着闻溪眉头紧锁的样子我询问出声。

“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总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水底有一丝龙气。”闻溪说完便开始在祁砚的周身寻找起来，见闻溪如此我瞬间就燃起了一点希望，若是真的还有龙气残存那就说明还有机会。看着闻溪像后一点点的找寻龙气有可能溢出的地方，我和阿姝也开始寻着气息开始搜索。

乐之跟着淮生，阿姝和我跟着闻溪，只有江酆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将祁砚的遗骨抱在怀里抚慰的冯夷，眼神中有我读不懂的味道。但江酆表情凝重我们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并没有去打扰他，可现在的江酆确实让我有些看不懂，看不懂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这时的姜姝站在阿离身后看着阿离和江酆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姝知道江酆所求的根本不可能，也只能替他惋惜；而这时的江酆何尝不和她一样呢？阿姝凝视着自己双手这具原本属于她的身体好像如今还残存着林弯的习惯，只要她一想到苏鹜这具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即使林弯早已离开，怎么就想起苏鹜了呢？是看着江酆眼底隐忍却不断翻涌的爱意，还是冯夷和祁砚即使生死相隔，冯夷却依旧愿意守候在他身边。苏鹜好像没有了林弯我也有一点想你了。

“阿离，我们走吧！”我正琢磨着江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绪，阿姝喊了我一声我也懒得再去纠结了。

“诶，好，走吧！”我跟着阿姝学着闻溪的样子开始在淤泥里寻找，我们的速度很慢还没过半的时候，乐之和淮生也已经折返了回来。

脸上的表情和之前才到河底的表情大相径庭，甚至还带有一两分欣喜的表情。“阿离，我和乐之都发现了这里依旧有龙气在涌动，虽然很微弱。是不是还有可能。。。。。。”

“不可能了。”闻溪直接打断了淮生的话，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了闻溪。就连冯夷都抬起了头。闻溪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眼里的光渐渐消失。河底光线幽暗因着这幽暗的光我们看到了闻溪手中那泛着淡淡光芒的金丹。

“这是祁砚的金丹？”

“这里只有他，应该是错不了。终究还是回不来了。”闻溪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也慢慢的低下了头。

“不，闻溪不是这样的，龙族只要有金丹就可以聚魂，可以聚魂祁砚就可以回来。”淮生激动的告诉着每一个人这个好消息。

“淮生这是真的吗？祁砚还可以回来？真的吗？”冯夷抬头与淮生对视，空洞的眼眶在这一刻好像能把淮生看穿一样。

“我没骗你，冯夷龙族只要有金丹就还可以回来。”

“不可能，那我父亲怎么会。。。。。。”闻溪说到一半却并没继续说下去，我们心疼的看着她，当时祖龙将闻溪的金丹还给了闻溪连同祖龙毕生的修为，可早在那场阴谋之中祖龙的金丹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看见了希望我们便先上了岸。“闻溪，我们没能救回祖龙但一定能救回祁砚。遗憾也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走到乐之身边不断安慰着她。

“我知道了。可这。。。。。。”闻溪捏着手里祁砚的那颗金丹。“我们要怎么做？”我们看着如此暗淡的金丹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样去复活一个只剩下白骨的龙族。

“淮生，祁砚的灵魂没有走，他的灵魂一直在黄河里，我感受得到。泰山府君没有收走任何一个龙族的灵魂。”冯夷不断抽泣，空洞的眼眶中一直滚落出一颗一颗的鲛珠。

鲛人泣泪成珠，原本洁白的鲛珠上裹上了一层血色。

神死后的灵魂会自己走向泰山之巅，泰山府君却阻止了死去的龙族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