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暑期。
贾琅和贾芸相跟着,往西廊走。
他们刚刚从西市的冰室回来,也就是原先的亨通赌坊。
制冰的作坊地址已经选好,只等竣工。
硝石也已经开始采购。
这些都又倪二负责。
贾琅操心的是冰室的装饰。
贾琅的商业思路,客人在西市冰室下单,而后根据订单直从作坊把冰块运到客人的府上。
所以作为门面的西市冰室就特别有必要精心装饰。
“琅叔,不过一间铺子,用红木的桌椅板凳也就罢了,可用汝窑的茶具,挂青云先生的字画,侄子就有些看不大懂了。”
贾芸今年十八岁。
贾琅才十五岁。
被一个大自己三岁的人喊叔,贾琅有些不大自在,有心反驳又怕多想。
“琅叔,侄子可是哪里说差了?”
见贾琅没吭声,贾芸小心问道。
“芸儿多心了,刚在想别的事走了神,是我的不是!”
贾琅拿出做长辈的派头,温和道:“你说这京中能在夏日用得起冰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家?
贾芸答:“必是豪门富户!”
贾琅笑道:“豪门富户向来攀比成风,买东西都是只买贵的不买真正实惠的,咱们把铺子装的富丽堂皇,那些客人进了铺子变化觉得高人一等,如此生意自然好!等到铺子开张了,再弄些冷饮供客人免费引用,让他们舒服了,银子才会进咱们的口袋!”
贾芸向贾琅拱手,诚恳道:“琅叔睿智,侄子只怕一百年也比不得琅叔!”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西廊。
贾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琅叔刚刚说想什么事走了神,如用得着侄子的,琅叔尽管开口!”
“……”
这叫我怎么开口!
总不能说我刚刚在想,你比我大三岁还一口一个叔叔叫我,让我觉得不自在吧!
“也没别的,就是想着找个厨娘,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天天自己做饭吧!”贾琅随口敷衍道。
“原来是为这事?侄儿倒有个人选。”
贾芸极为认真向贾琅道:“东胡同子璜大奶奶有个侄儿叫金荣,如今在族学里念书,金荣的娘寡居在家,平常也没什么事儿做,不如叫她来。有一回我去璜大奶奶家,金荣的娘也在,凑巧尝了下她的手艺,不说比得过酒楼的厨子,可也算色香味俱佳!”
金荣的娘金寡妇贾琅没什么印象。
可金荣贾琅却记得。
那货好似跟薛蟠有一腿,干过些古道热肠的勾当。
这有点膈应人。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找厨娘,又不是找老婆,金荣有断袖之癖,关他娘何事。
再则如今薛蟠那个鳖孙还没进京。
等他来了,自己必定好好盘他一翻,岂会给他去族学胡闹的机会。
“成,赶明你叫她来,告诉她每月二两银子。”
“琅叔,我这就去和她说,她听了必定高兴疯了!”
贾芸朝贾琅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贾琅看着贾芸的背影心中感叹:这贾芸真真是个不错的!
当下决定把他十两银子一月的工钱涨到十二两。
……
贾琅回到自己西廊的家。
刚进院门,就见花娘气鼓鼓的站在一棵花树下。
“大爷如今开始防着我了?是担心我偷了你屋子里的钱?”
一见贾琅,花娘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贾琅心道,我不担心你偷钱,可担心你偷我这个人。
瞧着花娘似乎真生气了,贾琅装糊涂。
“什么防着你?”
“锁!”
花娘大不走到正房前,举起粉嫩的小拳头哐哐砸门。
贾琅看着都疼。
“大爷为什么把锁换了?还有昨晚我喊了半天,大爷为什么不应我!”
“锁是贾芸换的,他说我那锁都生锈了!昨晚,昨晚我喝醉了,回屋就睡了!”
开门,昨晚那情况给你个虎比老娘们开了门,你还不吃了我!
话说昨晚在云袖娘子那儿喝了三杯酒,足足折腾了贾琅半夜。
哎!年轻就这点不好!
火气太大。
迎风都能三丈远!
这说出去谁信!
贾琅知道他的话诳不住花娘,眼睛便不看她,抬头看天。
“看天干嘛,看我!”
“看你干嘛?”
“大爷不觉得我今天哪里不一样吗?”
贾琅仔细打量花娘几眼,并未发现哪里不一样,要非说不一样,就是着装比往日朴素了些。
“我把自己赎出来了!”
“那个……昨晚你们谈得如何?”
贾琅不接花娘的话,只好把话题扯到别处。
花娘这会跑来告诉自己,她赎了身,那意思显而易见是想叫贾琅收留她。
这……
有点太突然了。
“一瓶花露,给她五分银子,我还能叫大爷吃亏不成!”
花娘笑得向春天的阳光。
可笑着笑着,就有两行眼泪从她明亮的眼睛里流出来。
贾琅第一次见这个彪悍的娘们哭。
心中一横,暗道清倌人就清倌人吧,反正打自己制出花露往青楼里卖,名声在卫道士们眼中就臭了大街了。
“行了,二十多岁的人了,哭个球,我都嫌丢人。钥匙给你!你要不嫌我这三间房破,你随便折腾吧!”
贾琅不喜欢苦情戏码。
你侬我侬的那一套岂是男儿应有的。
所以他非但没有用甜言蜜语去哄花娘,反而劈头盖脸呵斥了她一顿。
贾琅知道这个娘们儿就吃这一套。
花娘果然破涕为笑。
紧接着俏脸一红,脑袋也埋到胸前。
她一把抢过贾琅手中的钥匙,化作小女儿。
啐了一口道:“大爷想的倒美,奴家虽没有做正房的命,可就算是妾,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在一个屋子里住着吧!总要……总要摆一桌酒席!”
说到最后,声音已是细若蚊蝇。
贾琅挑了挑眉毛,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摆个屁,今儿咱就住一起!”
呸!
光天化日!
乾坤朗朗!
纵然是在院子里。
纵然花娘出身青楼,是个清倌人也受不了。
“老娘不干!你快放开老娘!不然我咬你了!”
花娘向来不是个嘴上说说就算了的主,竟真的在贾琅胳膊上咬了一口。
贾琅脸都黑了。
这娘们儿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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