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九十七章

小警察接着回忆：“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没什么口音，普通话很标准。”

陆远洲听不下去了：“能在眼皮子底下让人钻空子，工作怎么做的！”

他火气很大，怒吼一声吓得小警察一哆嗦，更不敢说话了。

罗石示意陆远洲先出去，消消气，也好让年轻人冷静下来之后回忆重要的线索。

陆远洲气哼哼出去了，罗石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对小警察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你把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从头到尾说一遍，记住，任何细节都别遗漏，开始。”

小警察快哭了，低着头。

“别紧张，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能回忆起来多少对我们都有帮助，好吗？”罗石的语气是温和却又严肃的，不容置疑。

“昨天夜里十一点半左右，门卫放进来一个人，进来后说是聂风的指派律师，要见她。我看了他的证件之后就没多想，因为往常的程序也有这样的，律师来很正常啊，所以就放他进去了。”

“他的证件上写的什么？还记得吗？”

“律师资格证上写的好像是北城市兴荣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李昌盛。”

“他的穿着？”

“他穿的是西装，没打领带，西装是蓝色的，里面的衬衫是白色的。裤子也是深色的，但是颜色没仔细看，只有个大概的印象。”

“他带包了吗？”

“带了，棕色的公文包。”

“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是聂风的代表律师，我要见她。’”

“除了名片之外，你提出查验身份证了吗？”

小警察惶惶然摇头：“我没想起来。通常只要看律师资格证和名片就可以.........”

罗石想了一下，冒充律师前来风险很高，这个凶手既然敢来就证明有充分的把握。他选择的时机很对，对警署内部的了解似乎也比一般人要多出许多。

什么时间给聂风的药，跟聂风究竟说过什么？才能让她在他离开之后果断服药自杀身亡？

罗石站起来，跟小警察说：“陆队帮你安排画像了吗？”

小警察摇摇头：“我们队里的画像师离职了，暂时没人。”

罗石走到外面拨通了王林的电话，简单说明原因之后，王林答应马上赶到。

一小时后。

王林坐在那儿一边听小警察叙述一边描，仔仔细细，一丝不苟。每画好一个部分就把画板给他看：“像不像？是不是这样？”

高琳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前一天晚上睡在宿舍根本没回家，聂风的死很突然，也让警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刚刚抓捕的嫌疑人还没过夜就意外死亡，警队将会为此承受巨大的舆论问责和家属质疑的巨大压力。

“初步鉴定是氰化钾中毒。”高琳在一旁跟罗石说。

“氰化钾？怎么能接触到这种剧毒的药品？”

“可能是在水里，也有可能在食物里。氰化钾中毒主要是抑制呼吸酶，造成细胞内窒息，口服或者经皮肤吸收以后五十到一百毫克的氰化钾即可引起猝死。”

罗石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抓到人，还没跟上面交代，却又被弄死了。这是我们工作的重大失误，也是那个杀手再次向警方提出的赤裸裸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琳看着罗石憔悴的样子有点心疼，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走得太近，只能凑近了说：“别担心，我回去仔细检查尸体，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再厉害的人也会留下破绽，他最好别得意得太早，我们早晚抓到他！”

......

过了一会儿王林的画像基本成了，拿过来给小警察看：“是不是这个人？像不像？哪里不像告诉我，再改。”

小警察看到画像后打个哆嗦：“就是他！一模一样！”

罗石走过去看，画像上的人就是个路人甲。毫无特点不说，简直普通到了骨子里：单眼皮，大脸，鼻子很大很扁，眉毛很浓，厚厚的嘴唇。

“不用说了，数据库里基本查不到。”罗石叹了口气，拿着画像发愣。

高琳却说：“这个长相会不会是经过化妆的？我是说，这是一张假的脸？通过简单的化妆术就能做到。”

“有可能。”王林表示赞同，“这个眉毛和眼睛之间的比例似乎不太合理，鼻子稍显大了些，嘴唇也厚得难看。”

罗石跟王林说：“谢谢你来帮忙，最近还好吗？”

王林笑着说：“自从那个案子破了之后我好像心里平静了很多，再也没做奇怪的事。之前就像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人，整天觉得什么都不干也很累。”

高琳和罗石对视一眼，笑着说：“那太好了，说明你的身心状态都在提升。”

........

回派出所的路上罗石让王林搭顺风车，借机询问一下他的近况。毕竟在之前的案件侦破过程中，这个年轻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工作还顺利吗？你画画的技艺好像又提高了不少。”

王林说：“还要感谢你当初的提醒，我才有今天。罗警官，我以后想开画展，你觉得可以吗？”

罗石笑说：“当然好啊！我支持！”

王林还觉得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家弄了个工作室，就是地方小点儿。等到再过一阵子，多存点钱，争取换个大点的地方，第一可以教人画画，第二也可以自己摸索着提高一下。”

罗石赞叹不已：“可以啊，能有今天我真替你高兴，王林，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