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六十二章

按照孟婉宁提供的地址，罗石一身疲惫还是找到了她家所在的公寓。

门铃响了很多声之后孟婉宁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见到罗石她好像还没睡醒：“你是？”

“我是西河路派出所的罗石，咱们见过一次。几个小时前你打电话到我们西河路派出所，说有人跟踪你？孟小姐，我看你一切正常。”罗石看了她一眼，“还好吗？”

孟婉宁做了个“小声点”的动作，闪身让开一条路，意思是让罗石进去再说。

罗石迟疑一下，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典型的单身公寓，整洁，雅致，香氛弥漫。

孟婉宁关上门：“罗警官，坐吧，我一个晚上没怎么睡，天亮的时候才刚眯了一会儿。”

“怎么回事？说说。”罗石没坐，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拿出了记录本。

“上次你找过我之后，我就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我上班，下班，回家的路上总觉得有人跟踪。但是我回头去找的时候又看不到人。”孟婉宁头发披散着，穿着睡衣，黑眼圈很明显，“罗警官，我还没结婚，一直是一个人住，万一要是有坏人盯上我，我怎么办？”

罗石冷静地看看她：“你平时都做些什么？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我平时上班下班，很少出去。因为我的课排得很满根本没时间。”孟婉宁苦恼地揉揉眼，“健身中心要打卡的，我只是瑜伽工作室的其中一个瑜伽老师，要是不能全勤会扣工资的。现在竞争很激烈，我是单身得拼命存钱，所以平时几乎不出去。”

“你男朋友呢？”罗石环顾她的房子，小两房，一个客厅。

“我没有男朋友。”孟婉宁垂下眼，“没时间谈恋爱。”

“会不会有什么秘密的追求者？而你不知道？”

“不可能，我的生活很简单，就是两点一线，从健身中心到家里。”

“那会不会是你工作室的会员，有暗恋你又不敢表白的，所以偷偷跟着你？”罗石看下来，这房子是六楼的四楼，虽然没有电梯，但是想要跟踪的话上来之后一层两户门对着门，根本没地方躲藏。

孟婉宁肯定地摇头：“不可能，我所有的会员都是女的。有男会员练瑜伽的都在另一个老师那里。”

罗石低头记录下来，又问：“这种情况我没法为你提供实质性帮助。毕竟你只是感觉，并没有看到有人真的跟着你，对吗？还有，最近你是不是太累了，精神不好？我觉得你需要休息。给你个建议，下班的时候最好和人结伴，不要太晚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早点回家，把门锁好。这里应该很安全。”

做社区的时候罗石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大多是当事人疑神疑鬼的居多，还有的是为了躲债，就跟警方说谎话，为逃避一时罢了。遇到这种情况的确令人头疼，管与不管都是问题。

“实话跟你说吧，我总觉得这件事跟孙莉莉的死有关。现在我特别担心那个凶手来找我。你们不是还没找到他吗？”孟婉宁说着，声音都变了，“我知道孙莉莉为什么被杀。”

“哦？为什么？！”罗石一惊，“之前问你你可是什么都没说。”

“孙莉莉就是那种无所事事，不上班只知道花老公钱的那种女人。她来我这里上完瑜伽课，跟其他会员蒸桑拿聊天的时候我听见过，她在外面有个情人。”

“确定吗？那个人是谁，叫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她提到过好几次，每次都感觉很陶醉。我还想呢，条件这么好还搞外遇，不怕被老公发现？所以一说她被杀，我第一反应就是可能她老公是凶手，发现了她的事，所以把她杀了。”

罗石叹了口气：“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上次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不说？”

“警官，不关我的事我不想多嘴好吗？你得为我们想想，万一我被打击报复怎么办？”孟婉宁争辩，“你看看，现在麻烦来了吧？”

“孟小姐，孙莉莉的死因很复杂，你不要自己去妄加揣测，我们警方还在调查中。至于现在你感觉不安全的这种情况，我认为你可以先去父母家里或者朋友家里暂住一段时间。”罗石看看时间不早准备撤，“那就这样，有什么情况直接打给我。”

他递给孟婉宁一张名片：“上面有我手机号，有情况马上打给我。”

孟婉宁无奈地接过去：“好吧。”

罗石走到门口，转投又问：“记不记得任何孙莉莉提过的那个情人的名字，年龄，或者相关信息？”

孟婉宁愣了一下，顿了顿：“好像她其他人说过，那个男的很温柔，脾气很好。”

“确定吗？就这些？”

“这还是蒸桑拿的时候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天时我偷听到的。他们很喜欢谈论夫妻间那种事，我不爱听，有时候听到了我就走了。”孟婉宁有点尴尬。

“好，想起来记得打给我。”罗石走出孟婉宁家，隐约觉得案子似乎有了拐点。

回家路上袁丽萍打来，问罗石周末那天有空，要去刘夜朗家吃饭？

罗石一想，哪有时间啊？嘴上就开始敷衍：“妈我最近很忙，真的没空。”

袁丽萍说：“你刘伯伯很诚心邀请我们，第一是因为老邻居这么久没见，吃顿饭很平常吗，你不是也想知道一些你爸爸生前的事？第二，上次他不是提到他女儿要回来，回来后一起吃个饭？”

罗石觉得不理解：“妈，我有高琳了，不想见其他人。”

“你说到哪儿去了？刘伯伯女儿是医学博士，一直对你很敬佩，所以想见见你，交个朋友。别说你了，我还喜欢高琳呢！”袁丽萍不由分说准备挂电话，“我跟你说，就礼拜天，礼拜天晚上，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