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五十五章

“那，你和曹老师说好了吗？”罗石一想起曹越明那张阴郁冷酷的面孔就头疼。

“还没有。放心吧，他一定会答应的，我有办法。”高琳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可没什么胃口。”罗石实话实说，“你呢？”

“我也没胃口。但是爸爸做饭很辛苦，我必须得吃。”

说起这个，罗石想起了高天阳的嘱托。

“高琳，上次你睡在我家的时候，夜里高局打电话来过。”罗石欲言又止，“你别误会，我当时解释得很清楚，但是高局的意思，是让我们有可能的话早点........”

“早点什么？”高琳已经猜到了，故意问他。

“高琳，你知道，我的条件是不能跟你比的。在各个方面，综合考量的话，你跟着我是委屈了。”罗石实话实说，“所以高局说的时候我没有表态。”

“爸爸是担心其他的事，对你他没有要求，放心吧。”

“那你呢？你不嫌弃我一穷二白？”罗石有点激动，“你怎么想的？”

高琳在电话那头也激动得手发抖，有点控制不了情绪。这人，怎么聊着聊着突然就转换话题了呢？再说，这么严肃地事，哪有电话里三言两语就敲定的？这算什么？

“罗石，你这算是求婚？”高琳单刀直入。

罗石正说得起劲，愣住了：“我.......”

“你再好好想吧，电话里说这个不合适。我累了，回头再说。”

高琳的声音变得有点冷淡，挂了。

罗石对着电话发了会儿呆后狠狠给了自己脑袋一下——有病吧！想娶老婆也不能这么随便啊！

......

曹越明起得很早。

凌晨五点准时起床后洗漱，煮上一壶咖啡后他会在阳台上迎着晨曦先打一套太极拳。

太极讲究的是刚柔并济，内外兼修，正符合他的生活状态。

独居多年，清净惯了，容不得也受不了丁点的嘈杂与聒噪。

他用多年积蓄买了北城一个知名楼盘的顶楼复式。正所谓登高望远，俯瞰人世间，好不自在。

高琳提出的请求还在他心里绕。

听到高琳说的，他首先是婉言拒绝。原因很简单，他的职业是法医，不是催眠师。现在外面有很多心理治疗机构用虚假的方式骗钱，手段低劣令人不齿。催眠是一种治疗手段，但是本身也存在一些问题。精神领域的探究本就是高山大海般地深不可测，假如催眠之后适得其反又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也没有对策。在他看来，催眠术的发展还处在初级阶段，需要更多的学习与研究才能令其发挥积极有效的作用。

早晨七点，曹越明吃好早饭收拾停当，换了衣服拎起包开门上班。

高琳等在门口，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你怎么跑来了？”曹越明皱眉，拉拉西装的下摆。

“师叔，催眠的事，您就帮帮忙呗？”高琳跟他磨，“藏尸案惊动了市领导，整个西河路派出所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凶手是双胞胎里的其中一个，就等着确定确定身份了！”

“确定身份怎么能找我催眠？高琳，你第一天当法医？去验DNA啊，序列里肯定有偏差。”

“有更快更简单的办法。”高琳一着急，把前后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

曹越明还是摇头：“越说越离谱，你又不是精神科医生，凭什么判断一个人有人格分裂？这本身就很复杂，再一催眠，万一原始人格回不来怎么办？”

高琳说：“不会的，他现在很好很正常，我们就是需要稍微激发一下，找出他当时分裂人格的刺激点，然后再加以利用，应该会有用。”

曹越明还是摇头：“不行，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出了问题负不了责任。”

“师叔，我负责！”高琳看他铁石心肠有点心急，拉住他的衣角，“您说吧，只要您答应，让我干嘛都行。”

曹越明停下来，眯着眼看她：“小丫头片子，这是为了你男朋友吧？”

高琳脸一红：“破案是大家的事，不是只为了他！”

“我要是不去，是不是高局还得来找我？”曹越明叹气，“做人难。”

“我爸爸是什么人，您比我清楚！”高琳骄傲地仰起头，“您要是不答应，他也没办法。”

“先说好，我只答应试试，不成功别赖我。”曹越明松口了。

“行！当然！”高琳高兴得要跳起来，“您答应了？”

“还有，我催眠的时候不能有其他人在场，会干扰我的注意力。”

“这个........”高琳恳求他，“我也不行？我必须在，因为我见过那个分裂出来的人格。”

曹越明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好吧，那我把相关信息给您写清楚。”高琳败下阵来，乖乖服软。

“走吧，快迟到了。”曹越明看看表，“你怎么知道我家？”

“这个太简单了。”高琳调皮地吐吐舌头。

.........

再过两天又是周末。袁丽萍打电话好几次罗石都没接，让人有点恼火。

很简单，罗石不想去刘夜朗家吃饭。

对着一个多年不见的老邻居，回忆当年的种种，会再次勾起另人不快的回忆。

但是母亲却说他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

罗石有点纠结。现在手头工作那么多，还有心情吗？

袁丽萍电话终于打通了，接起来对着罗石一顿训：“你呀，要明白一个道理。别只顾眼前利益。”

“妈，您说的什么？”罗石不解。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爸生前出了什么问题吗？那你还不去跟刘伯伯聊聊？人家好心请我们，不去好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