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十八章

周末几乎没怎么休息，罗石到家的时候才想起来王林的事。

如果他真有梦游的问题，说不定17号的风波跟他有关。到现在那女人的哭声还是个谜，真让人头疼。

家里静悄悄的，王林还没回来。罗石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

这时候天还很亮，外面依旧炎热。满脑子疑问没解开，罗石的习惯是先吃顿好的放松一下心情，然后再重新面对问题。

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几个鸡蛋，挂面也有，只剩下半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罗石关上冰箱转身就出了门，下楼去小区门口的超市里逛逛。

超市虽小，品种却很齐全。半小时后罗石拎着慢慢一袋子吃的往回走，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罗警官！”

罗石转头一瞧：“回来了？一大早出去现在才回，当心用力过猛。工作虽然要努力，可也得慢慢来。”

王林笑得很羞涩：“我找到工作了，以后上午去附近的水站送水，下午去广场画画。毕竟，画画不能当饭吃。”

罗石嗯了一声，问他：“晚饭吃了吗？”

王林摇摇头：“一直画到刚才才结束。今天没画几张。”

“走，回家煮面吃，我还买了块猪头肉！”

王林不由分说去抢他手中的袋子：“我拎吧！”

面煮好，满屋子香味。罗石叫王林出来吃饭，叫了几声没人应。

走出厨房去看，王林坐在地板上正聚精会神画画。

“吃饭吧，画一下午还没画过瘾？”

王林抬起头：“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被你这么一提醒，我好像变了个人。整天脑子里都是画画的事儿。”

他说着，把手中的画板放下，准备起来。罗石无意中瞥了一眼，手抖了一下：“这是.......”

“我梦里那个女人。不瞒您说，这两天我脑子里都是她，罗警官，要不是您给我机会我得珍惜，放在以前我早就跑回去了！我受不了！”

“为什么？”罗石觉得王林有点怪。

“我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跟魔怔了似的。”王林笑着坐下来拿起筷子，“这面真香，我可以吃了吗？”

“吃吧，再不吃凉了。”

罗石自己也饿了，拿起筷子大口吃面，吃着吃着突然问了一句：“17号的房子里是不是有个小的储藏室？”

王林跟没听见似的，继低头续吃面，吃得很香。

“问你话呢？”

王林放下筷子，慢慢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不知道。”

“你住了那么久，会不知道？没想过打开看看？”罗石半开玩笑。

“罗警官，我只是没打招呼暂住，没偷没抢，没干坏事。”王林的语气瞬间将至冰点。

罗石笑笑：“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了，你梦见的那个女人，她喜欢唱歌吗？”

王林听到这个，脸色又暖过来：“嗯，喜欢。尤其是邓丽君的。”

“邓丽君的歌很多，她喜欢哪个？”

王林笑了：“何日君再来。”

晚饭后收拾干净，罗石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觉得王林看起来很正常。语言通顺，逻辑清晰，情绪也稳定。

他走到阳台上，拨通了高琳的电话：“喂？高法医，有没有时间，聊几句。”

高琳说：“没时间，我在查资料。”

罗石好笑道：“没时间你还接我电话？”

“.......那你说吧，给你两分钟。”

“是这样，你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信不信鬼神？”

罗石觉得自己很滑稽。可能见过高琳之后真的有点喜欢她，这会儿跟人家套近乎也就算了，竟然还提了个这么蠢问题。

“你说呢？”高琳反问。

“我不知道，问你。”罗石把球踢回去。

“我要是告诉你我信，你是不是觉得我就配不上法医这样的工作了？”

“那不会。难道你信？”罗石惊了。

“应该这么说，我对于那种切实发生的，但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表示敬畏，同时愿意深度研究一下。”高琳说，“结束了吗，时间快到了。”

罗石加快了语速：“我有重要的事想请教你，能不能给个机会？我是百分之一百的无神论者，但是最近被逼的快变节了。”

高琳犹豫了一下说：“这样，我还在实验室，两小时后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找我。挂了。”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夜里九点，罗石嘱咐王林不要出去乱跑，早点睡。自己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找高琳。

到了刑侦队大楼下面，罗石看到楼上竟然还灯火通明。

他匆匆上到五楼，中途正好遇上刚下班的陆远洲。

陆远洲换了衣服，穿便装显得更帅了。

“哟，罗警官大半夜跑来接女朋友下班？”陆远洲上下打量他一番，半开玩笑说，“你对高法医是认真的吗？”

罗石心说关你啥事啊，脸上却还带着笑：“人家能不能看得上我还不知道。”

陆远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对她可是认真的。”

“那她对你呢？”罗石不紧不慢回怼。

“哎，有时候当局者迷。等着看吧，走了！”陆远洲笑着摆摆手。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罗石蓦然回首，发现高琳在楼梯上不晓得已经站了多久。她像个美丽的雕像，在灯光下愈发楚楚动人，虽然身上还穿着手术衣。

“没什么。你怎么下来了？”

罗石迎着她走上去，一直走到她面前：“这么晚还忙着？累不累？”

高琳目不斜视，盯着罗石的眼睛：“刚才陆远洲问你的问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