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十三章

高琳这句回怼让陆远洲有点老大的没意思，他自嘲地笑了笑，转头跟自己的手下交代：“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高琳好像没什么感觉，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还在查验。

“你跟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头绪？”陆远洲走到罗石身边。

罗石递给他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气：“没有。这个人很谨慎，每次作案都很小心，把所有的在场痕迹全部销毁。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只是抛尸地点，而抛尸的手法，和之前如出一辙。”

陆远洲接过烟，转头看看四周：“不至于吧？脚印，或者轮胎痕迹都没有？”

罗石摇摇头，把打火机递给他，陆远洲已经点上了，狠狠抽了一口：“那他怎么操作？”

罗石指指尸体周围的那片荒地：“这附近没有人家，最近的小区在三公里以外，往前大约一公里有个加油站，其他都是城郊农民的耕地。唯独这块地方是废弃不用的，凶手就选择了这里作为抛尸地点，为什么？”

陆远洲疑惑道：“他不想尸体被发现？”

“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他完全可以将尸体掩埋，不需要给她穿好还化妆，然后放在树下。这像什么你想过吗？”

陆远洲完全没头绪，抽烟，眉头深锁。

他妈的变态！他心里狠狠地骂道。

“你觉不觉得，这很像是一个女人打扮整齐之后在等待一场约会？”罗石笑着说。

陆远洲快疯了。平时抓人很简单，抢劫的，盗窃的，强奸的，该抓就抓，有证据就办事，怎么现在跟一个变态杀手搞上了？

“你研究过犯罪心理学？”陆远洲问，“这杀手你研究出什么来了？”

罗石叹了口气：“别冷嘲热讽，我要是懂那个，还在这儿干嘛？早就把他绳之以法了。二十年了，这应该是第十个受害者。他每隔两年杀一个，都是女人。”

“有没有性侵害？”

“没有。不但没有，而且在她们生前还都养得不错，胃里有食物，不错的食物，穿着体面。凶手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

罗石说完，丢了烟头在地上用脚踩灭：“这案子你们接手？”

“重大案件，没办法。怎么样，帮帮我？”陆远洲笑了。

“没问题，有事随时找我。但是，”罗石顿了顿，“你有线索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陆远洲答应得很爽快，“还有件事，你和我们高法医什么关系？”

罗石一听，眯着眼看看他：“怎么？”

陆远洲压低声音凑过来：“她很难追，太高冷，兄弟我没处使劲。”

罗石满脸痛惜拍拍他肩膀：“别想了，我们俩昨天刚刚相亲结束，彼此感觉都不错。”

“什么？！”陆远洲惊呆了。

.......

“礼服杀手”再次行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北城市内一片恐慌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差的，最差的是经过查验之后，死者身份确定是那天来报过失踪的张伟林的妻子孙莉莉。

张伟林接到通知后悔不当初，一再重申自己不该动手打妻子那巴掌，是自己害死了她。

北城市公安局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立刻成立了专案小组，并且邀请罗石作为特殊顾问一起参与破案工作。

两个小时后罗石从刑侦队出来准备回所里一趟，接到王林打来的电话：“罗警官，你下班了吗？”

“还没有，有事？”

“哦，我做了晚饭，给你留点？”

“好，谢谢。”

刚挂了电话，母亲袁丽萍又打过来：“儿子，我看到新闻了，那个杀手又出来活动了？”

“嗯。妈你没事吧？”

“没事。你哪天有时间回来一趟，我给你看点东西。”

“好。”罗石没多问，挂断了。

回到所里本来是准备汇报工作，结果没找到李国庆，其他人倒是挺起劲，全都围上来七嘴八舌说个没完。

陈越一脸羡慕：“罗sir，带带我们呗，从来都没见过大案，一有案子就被抢走了。”

李海洋说：“他们刑侦队查得到就不用找你了，罗神探，跟我们说说案情，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张弛和其他人满脸羡慕听着，就等罗石发话。

罗石好笑地对陈越说：“你剧看的太多，别这么叫我。还有，重大案件都是刑侦队的事，这很正常，再说了，人家不是也很尊重我们吗。”

“至于案情，”罗石意味深长看着大家，“这案子得保密，不能到处宣扬。凶手是高智商罪犯，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我就站在这儿跟你们分析，被他听到怎么办？”

李海洋对着他前胸推了一把：“你少唬我们！他在哪儿？”

“你不信？他很可能就隐藏在我们身边，伺机而动。”罗石笑着说，“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家路上高琳打电话来，罗石接起来还没说“你好”就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罗警官，听说你和我相亲以后咱俩彼此感觉很好？我怎么不知道？”

罗石正开车，干咳两声后回答：“别介意，我是开陆远洲玩笑。他想追你都想疯了。”

高琳冷哼了一声：“我有重大发现，想不想听？”

罗石立刻打了转向灯，把车停在了路边：“你说。”

“经过解剖，在死者的喉咙里发现了些牛排残渣。”

“喉咙里？”罗石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胃里的食物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食道里却还有残渣，就说明........”

“说明牛排是在死者死后塞进去的。”罗石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