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在监控录像里没看到韩茜茜所说的那个老人？”罗石不愿意被张弛的情绪所影响，追问道。

“现场除了韩茜茜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张弛很肯定地回答。

“能够拍摄到那个位置的摄像头有几个？”

“就一个。学校大门口的那个。”

罗石陷入莫名的不解当中：“这不可能啊。孩子说得有模有样，怎么会没有人呢？”

高琳的话再次于耳畔响起——“撒谎属于人体精神层面的自我保护机制........”

“关于韩乐盛的女儿，也就是茜茜，你了解多少？”

“我和韩乐盛是高中同学，他说女儿从小就很乖，学习成绩很好。”张驰回答，“怎么，你不信她说的话？”

“既然监控录像里没有其他人，那么就是孩子在撒谎，这显而易见。”

“那你怎么解释糖的来源？糖是从哪儿来的？”张弛反问，并且补充道，“我觉得茜茜不是那样的孩子，她为什么要撒谎？没理由啊。凭空造出来的人根本经不起验证。”

“那就奇怪了。”罗石叹了口气。明明是个简单的父女之间的小摩擦，怎么就变成了一桩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

“早上你打电话，是不是提到过附近有家养老院？”

张弛回忆：“没错，是的。”

“我们过去看看。”罗石站起来，想了一遍当天的日程，跟张驰说，“你去跟你带的实习生交代一下，我去跟所长打个招呼，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

开车除了派出所大门，张弛说：“刚才咱们说出去，所长看起来挺不乐意。是我说之前的出警没消掉，这才脸色好看了些。他又怎么了？”

“估计十有八九还是因为宝贝儿子的事。”

“就是那个天天想当明星的？”张弛笑了，“其实挺有个性的。我是条件不行，否则谁不想当明星啊？”

罗石不置可否地把话题拉回来：“你觉得从那家养老院出来，穿过马路，进到学校里，几率有多大？”

“几率为零。”张弛白他一眼，“你对养老院没什么了解吧？我告诉你，看得很严的，家属进去探望要登记，预约时间要明确，里面的老人自己跑出去？根本不可能。他们要么腿脚不灵便，或者卧病在床，怎么去？”

“茜茜有没有描述过那个老爷爷的样子？”

“有。我还找人画了像。”张弛说着，把一张图纸从身上口袋里拿了出来展开。

提起画像，罗石顿时想起来很久没见王林了。自己结婚也该给他送一份喜糖。

“把画像留着，待会儿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找到人。”罗氏调侃道，“反正咱们什么稀奇事儿都遇到过了。”

张弛小心翼翼把画像收起来，摇摇头：“不可能。死马当活马医。”

.........

到了养老院门口，两个人走下去，跟门卫出示了证件后说明来意。门卫值班的人立即把领导请了出来。

一个中年女人快步从院子里出来，短发，西装裙，看上去干练而老成。

“警察同志是吧？我是这里的经理，姓赵，到我办公室去聊吧。”赵经理非常客气，指指不远处，“坐下慢慢说。”

.........

办公室里，赵经理听完罗石他们的来意后笑道：“不可能。您瞧瞧，没有我们门口师傅放行，不但你们不能进，里面的人也不能随便出去。老人更不可能。我们这里开了很多年，一共四百多位老人，又生病卧床照顾的，也有护理员照看着每天出来晒太阳活动筋骨的，就是没有那种健步如飞自己跑出去，还给别人糖吃的！”

“你这么确定？”罗石跟张弛使个眼色，“那请你看看这画像，是否认识？”

张弛把口袋里的那张画像又拿了出来，递给赵经理：“这是我们根据孩子的描述，画出来的简单的人脸部轮廓和大致样貌，足够让你识别了。”

赵经理笑着接过去，就在目光碰触到人像的一刹那，手抖了抖。

再之后，她满脸狐疑地问：“这是根据那个孩子描述的样子画出来的？”

“对。怎么，认识？”罗石意识到有希望。

赵经理把目光再次拉回到画像上，然后摇头：“这不可能。”

“说说，是不是你们这里的老人？”张弛很着急，直接问她。

赵经理拿着画像仔仔细细地看，然后说：“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罗石点点头：“请便。”然后示意张弛不要着急。

赵经理拿起电话剥了个分机号，简单说了几句，两分钟后一个女护理员敲门走了进来。

“经理，您找我？”

赵经理招手：“进来，把门关上。你过来看看，这个画像上的人，认不认识？”

护理员走过去，拿起画像来看，刚看一秒就说：“这不是老李吗？画得还挺好。”

罗石和张弛两个人一激动，互相对视一眼——找到了！

赵经理叹气说：“你再仔细看看，究竟是不是？”

护理员不解地说：“经理，老李一直是我照顾的，闭上眼也能认出来，您还不知道？”

张弛在一边屏不住了：“赵经理，你是不想承认是吧？”

赵经理脸色苍白，摆摆手先让护理员出去，叮嘱他不要乱说话。

之后她站起来，拿着画像走到罗石和张弛跟前：“警官，这个人看起来的确很像老李。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罗石和张弛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他两年前车祸成了植物人，之后从医院里转到我们这里来，天天躺在床上毫无知觉，请问，他怎么可能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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