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罗石正刷牙，高琳走到卫生间门口把手机递给他：“响了半天了，看一眼？”

罗石赶紧接过手机，两三下漱了个口，接起来：“张弛，办什么案子也没见你这么着急过。怎么了？”

“不是我着急，是韩乐盛着急。他一大早就打听清楚了。学校对面是一条大马路，马路再过去有一家大型超市，超市隔壁有几家小商店，卖水果的卖衣服的都有.........”张弛絮絮叨叨说不清。

“就这些？还有吗？”罗石嘴角还带着白色的牙膏泡沫，拿着个手机听得不耐烦。高琳走过来用毛巾帮他擦了擦。

“还有，对了，离超市大约几百米开外，路口转进去，是一家养老院。”张弛补充。

罗石想想这听起来像是个重点，可是养老院即使老人有能力自己跑出来，也没办法进校门啊？于是又问：“让你去学校问监控录像的事，你去了没？”

张弛说：“我这不是一大早先跟你汇报一下。我这就去。”

罗石挂了电话无可奈何地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开始刮胡子。

高琳在客厅叫他：“快点出来吃饭，再晚就迟到了！”

罗石应了一声，迅速刮好胡子后走出去，高琳指指餐桌对面盛好的粥：“快吃，粥和馒头还热的的，煎蛋已经凉了！”

罗石坐下来边吃边想心事，高琳漫不经心问：“见过那孩子了？没撒谎？”

“没撒谎，是个好孩子。”

“那就有意思了，你准备从哪儿下手？”高琳饶有兴味地问他。

“我不知道，现在我还没意识到究竟怎么回事儿。”罗石苦笑说，“怪就怪在那个老爷爷除了孩子以外没人见过，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切都是孩子的自述，没有第三者旁证。”

高琳没心情听下去，三两口把自己的早餐吃完站起来收拾碗筷：“快吃，我去洗碗。”

罗石“嗯”了一声，拿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

......

车子快要到市局的时候罗石看看高琳不说话，突然笑着开口：“高法医，我问个问题，你别骂我。”

“什么？我为什么骂你？”高琳奇怪地侧过脸，“正经一点好吗？”

“待会儿张弛会跟我说他去学校调出监控录像的结果，我猜测，一定是找不到那个老人。那你说，会不会是........”

罗石故意拖长了音，试探高琳的反应。其实在这种时候他的精神远比高琳更紧张。

“你又想说跟什么鬼魂之类的有关，只有孩子才看得见，是吧？”高琳微笑道，“我又没有跟你说过，在我小时候，我外公去世之后，我曾经梦见过他？”

“说说？”罗石来了兴趣。

“我外公走得很突然，最后一面我没见上，很伤心，得知他走了之后我哭了很久，因为外公特别疼爱我。两天之后，我夜里睡觉的时候，忽然看见外公走了进来，他的音容笑貌都和在世时一模一样，只是不说话，站得远远地看着我。从那时候起，我就坚信，人死了之后灵魂有可能不灭，或许它转化成了某种能量，在合适的时候就会显现。”

高琳说得很平静，到让罗石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当法医的完完全全是以科学为理论依据，其他的都不接受呢。”

“我也不想接受，但是毕竟亲身经历过，又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所以只能接受。因为事实就是事实。”

.........

回到所里，接待厅里面很多人，有办理居住证的，有迁移户口事宜的，还有一些居民之间闹纠纷的，跟平时差不了多少。

早班的人手有限，张弛又不在，李国庆自己也出来帮忙做事，见到罗石随意问了句：“忙什么呢？”

“一边想案子，一边处理手头的事，大事小事都是工作。”

“有的琐碎事交给年轻人去处理，让他们学一学。所里一共几个实习生？多分点事情给他们做！”李国庆皱着眉头，“你看看这里乱的，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事！”

罗石一听就知道李国庆肯定是又被他儿子气着了，赶紧表态：“所长，您去办公室坐着，喝喝茶，这里交给我，一会儿就好！”

李国庆只有一个儿子叫李聿，学习不怎么好天天做白日梦想当明星，眼看着大学快毕业了找不到工作，李国庆为此伤透了脑筋。

罗石看着所长进了办公室心定了，手到擒来没一会儿就把眼前的琐碎事处理得干干净净，转眼间四十分钟过去，他擦擦额头的汗，准备去喝杯水。

张弛从外面走进来，垂头丧气脸色难看得要死。

“回来了？什么结果？”

“没结果。摄像头安在校门口，那棵树距离有点远。”张弛吞吞吐吐地。

“什么都没看见？不会吧，总能看到一点的。”

“镜头拉近了能看到。但是没有人。”张弛说着，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叫没有人？”罗石知道自己猜中了，故作冷静地问。

“我到了学校说明了情况之后，请校方把能拍到那棵树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录像上能看到韩茜茜放学的时候走到了那棵树下，然后一个人站在那儿不知道干嘛，好像在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她的对面，旁边，甚至再远一点，都没有人。因为孩子们平时放学都不从那里走。”张弛脸上都是汗，“你们这次被再说我封建迷信了，我可是亲眼看到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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