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离君骂到几乎发不出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让他嚎啕大哭,但却没有眼泪,因为他全身的汗腺和眼睛的泪腺已经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骂也骂够了,累的也不想再出声,他就这么望着营帐顶,静静地听着徐福的琴曲,即使这样辱骂,琴曲却从来没有任何波动。
直到他心绪发泄之后,随着琴曲逐渐平静,徐福终于停止弹奏,缓缓开口说:“你醒了。”
“......我娘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你母亲......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你见过她?”
莫离君就算是浑身瘫软,听到徐福这番话还是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徐福。
“封禅祭礼之后,你回去要好好善待她。”
“......我这副样子,如何回得去。”
“你这段时间所承受的,我整整经历一年。现在除了头发白了,并无大碍。相反,我给你调配的药水更是能强化你的体魄。”
“......这种折磨你能扛一年?”
“修仙之道,须纯净无垢之体,如非先天玉体,寻常之人必须进行脱皮换肉,踏入仙道后,还要脱胎换骨,最后超脱飞升,其中艰难,常人难以想象。”
“......疯子,做人不好吗?”
“做人,是最难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来跟你唠家常的,快把我放开。”
“不行。”
“徐大人!大祭师!我求求你放了我行不行?”
“再等一日便可。”
“为什么?”
“等一人。”
“谁?”
“横扫六合、统一天下的大秦帝国千古第一人——秦皇!”
其实对于莫离君来说,皇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他并不清楚。
这个问题他问过徐福,但徐福并不能从语言上解释清楚,哪怕他强调皇帝是这个天下权力最大的人,所有的人都必须听他的命令,但这还是不能给莫离君一个清晰的认识。
所以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还是按照听过的神异故事内容,给秦皇幻化成三头六臂、震慑人心的威猛形象。
但这种幻想只过了一天便被现实打破。
隔天黄昏时分,一声悠扬深沉,仿佛从苍茫远古传来的号角声划破泰山脚下的宁静。
徐福一反平时波澜不惊的表情,从榻上起身缓步走向营帐外,只扔给莫离君一句话:“一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装成一块木头。”
营帐的帐门被外面守门的亲兵打开,徐福站在门口看着远处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顺着石板路缓缓前行至刚修建没有多久的宽阔广场。其中一辆由六匹黝黑骏马拉着的巨大车辇尤为醒目,后面的车厢犹如一座移动的房屋;旁边还有一座相对比较小的四马车辇紧随其后。
而队伍最前面的是一辆由人力拉载带有座椅的銮驾,秦皇此时正坐在上面巍然不动,旁边还有一位官员手扶着銮驾栏杆站在上面,一双不大但闪烁精光的眼睛不住地看着四周。
待人力銮驾行至广场中央,车上站着的人率先下车,扶着秦皇下了銮驾之后,徐福走上前去郑重地向着秦皇躬身拜礼,一时间,整个广场上除了秦皇的所有人全部单膝跪地向秦皇拜叩。
“君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谢陛下关心,这都是分内之事。路途劳累,请陛下与丞相移驾营帐歇息。”
莫离君在营帐里听到外面响起山呼海啸的喊声,心中甚是好奇,但他无法动弹,全身被一张兽皮包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营帐里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坐在榻上,声音略带疲惫地说:“君房,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正在好奇“君房”是谁,徐福的声音却响起来:“启禀陛下,现在天外星石碑已经在一个月前运到,只欠九龙玉玺和定神玉笔,便万事俱备。”
“李斯,东西拿出来。”
片刻后,长桌上传出东西放置的声响,名叫李斯的第三个人用略显尖细的声音说:“奉常大人,这两样东西是陛下按照你的要求,遍寻天下最名贵的玉石,让名匠所雕制的神物。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玉笔倒是完美无瑕,可是这玉玺......为什么只雕刻九龙,却不刻字?”
“丞相大人,无论这东西是否用名贵的玉石,它始终是凡间之物,称不上神物。一切要待封禅祭礼之时才见分晓,此乃天机,现在不可说。”
“故弄玄虚......这些东西尚且不提,这块天外星石碑你该怎样搬到山顶?当初发现这块天外星石之时,用尽百匹骏马才勉强拖动,为了打造这块石碑,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我听说光是把它运过来就累死三百多匹骏马,如今你却把它放在营帐里不运到山顶。奉常大人,如果我没估计错,就算你让所有将士将它拖到山顶,起码也要半月有余,陛下可等不了你这么长时间......”
“丞相大人说的是,当初将这块石碑运来之时,该怎样将它运到山顶确实让人棘手,我为了保存体力又不能出手......”
李斯没好气地打断徐福的话:“你出手?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仙人会搬运之术......”
徐福淡然一笑,手中拂尘一挥,那块竖在地上的黑色星石碑缓缓上升,在秦皇和李斯惊异地目光中又缓缓落在营帐另一边。
徐福不说话,刚才不经意露的这一手让李斯也说不出话来,营帐里顿时弥漫着一种打脸的尴尬气息。
秦皇对徐福很是满意,不仅仅是因为他真的有本事,更因为他对封禅之事信心更足。
“陛下,虽然臣可以将石碑运上山顶,但是所耗法力将不足以进行封禅祭礼,所以臣想到一个办法,用一个月的时间制作出一具药人,其力大无穷,可以将石碑背上山顶。”
“药人?”
徐福拂尘一挥,莫离君只觉得身上的瘫软感觉顿时消散,久违的轻松带着一股陌生的力量瞬间铺满全身。
“离君,起来。”
长时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让莫离君起身的动作极其的僵硬,而他突然从包裹的兽皮中起身,吓了就在他身边却没有发现他的李斯一大跳。
莫离君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却用余光观察着营帐里的另外两个陌生人。
一个人坐在虎皮长椅上,头戴通天冠,一身黑色金边龙袍,双目不怒自威,正谨慎又惊异地看着他;另一个身穿紫色大氅,面容儒雅,但双眼如鼠目,加上两撇一竖胡子显得有些猥琐。
猥琐的李斯瞪着本就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浑身犹如羊脂玉的莫离君,有些惊讶地问:“这、这就是药人?果然与常人不同。他、他果真力大无穷?”
“离君,去搬石碑。”
莫离君僵硬着身体,迈着奇怪的步子走到石碑前面,本来在浸泡药水之前他便能搬动石碑,现在更是如同搬动一块木板一样轻松。
“果然神力!”秦皇和李斯都很清楚那石碑到底有多重,此刻却被一个所谓的“药人”轻松搬动。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
“君房,你说这药人......是你做出的?如此神物,如果能多做......”
“陛下,此药人制作一具最快也要月余,虽然听话,但药效只能用一次,力竭之后便会因为透支潜力而亡。”
秦皇听到只能持续一天,脸上不禁有些失望,但最惊惧的却是莫离君。
不是说好性命无忧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力竭而亡了?
一时间莫离君也不顾徐福对他的忠告,目露不解和愤怒看向徐福。
还好他是背对着秦皇和李斯,不然他这副表情被他们发现会惹不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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