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二十八章 签订和约

“哈哈哈哈。”卜逢时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卜某的发明。这是贵国大臣在堂堂大盛朝堂之上对卜某提出的。公主觉得过分？卜某也觉得不合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卜某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把这样一个无理的要求提了出来，就是要看看盛朝大臣们的反应。”

“那，要我父皇负荆请罪去朝拜南朝皇帝。这样的要求也合理吗？”公主愤愤不平地说。

卜逢时见公主确实有些义愤填膺。便和蔼的说道：“提条件总是要有些强人所难。这件事情卜某也考虑再三觉得不妥。是否可以这样来表述：北朝皇帝负荆请罪，出访南朝，以叙南北两朝兄弟之情，手足之谊。如何？”

“不行。”公主斩钉截铁地说。“负荆请罪不行。”

卜逢时笑着说：“那就把负荆请罪去掉。只说出访只说叙好。本来嘛，南北两朝的皇帝原本就兄弟情深。相互仇视的不过是两国的普通百姓罢了。”

“先生这是不愤喽？”公主说：“还有割地一说，实难接受。还望先生周全、方便，以赔款代之。”

卜逢时笑着说：“殿下这哪里是在谈判？分明就是给卜某下命令来了。”

云乐公主继续说：“只要这两条先生答应了，云乐再也不会插言。剩下的事情自有朝中大臣去与先生洽谈。云乐告辞。”说罢，便辞别而去。

卜逢时看着云乐公主的背影，再一次心生敬意。

栾士英给卜逢时的信中，首先询问了一些卜逢时的近况，以及对他的问候。栾士英表示自己对大哥十分挂念，希望大哥能够保重自己。同时告诉卜逢时谈判过程中所要掌握的尺度。最后，栾士英表示：相信大哥能够办好议和之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希望大哥能够全身而退，回到殷朝。皇帝陛下很看重大哥的才能，此番回来必加重用。

在这一封信中，栾士英竟然只字未提卜逢时的家中情况。这让卜逢时多少有一点郁闷。尽管苟氏为人不堪，卜逢时却还时时惦记着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战，谈判终于有了结果。双方达成了如下协议：

1.南朝军队撤回本国，以此次战前最后界限划定为两国边境。两朝军队固守本境，均不得越境。

2.北朝永久放弃对薛州、奎州和褒州三州之地的领土诉求。

3.在北朝南部领土靠近边境一面，划出五十里宽的非军事区。两国边民可以在这里自由贸易。走亲访友，相互通婚。

4.北朝赔偿南朝战争费用白银五百万两。5.协议签订之时，北朝皇帝出访南朝。与南朝会盟，永结和好。

盟约以南朝的完胜为结局。

签订完毕，盛帝着手出访南朝。

南朝使团也准备随同盛帝一同返回。

云乐公主趁着为父皇送行之机觐见了盛帝。她对盛帝说，希望陛下将卜逢时留住，永远不要让他返回南朝。盛帝问：为什么？

云乐公主说：“此人智谋天下无双。不应该让他为敌国所用。父皇应该将他留在我朝，委以重任。”

盛帝说：“和约刚刚签订，你让我以什么理由强留南朝使者？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他一个官职。那样做南朝会怎么看？再说，这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他本人愿不愿意留在我朝为官还两说呢。”

“父皇尽可将他留住。想尽办法也要将他留住。”云乐公主说：“他若不肯留在我朝为官，就将他杀了。总之不可以让他返回南朝，即使南朝要人也不能给他们一个活着的卜逢时。”

盛帝听女儿这么说，吓了一跳。“什么？和约刚刚签订，父皇还要亲赴南朝。在这个时候你让朕杀南朝使者，你莫不是疯了？”

“父皇，”云乐公主恳切地说道：“这个人真的天下无双。父皇你绝不可以失去这样一个绝世能臣。南朝已经有一个栾士英，若再把卜逢时放回，不啻于为虎添翼。若父皇肯用此人，绝对可以与栾士英匹敌。我朝也一定能够与南朝抗衡。臣女敢保证，父皇任用此人用不了十年，我朝定能繁荣强盛。到那时洗血今日之耻辱不是不可能。”

“此人我见过。”盛帝说：“倒是有些口才。但是，依朕看未必如你所说有那般经天纬地之能。如若不然，南朝为什么没有重用他？父皇可听人说了，他在南朝只是一个未入流的八品小吏。”

云乐公主急得跺脚。说道：“父皇圣明，怎可与南朝相比。南朝不用此人，那是他们的失误。父皇若不用此人，不仅埋没英才，恐怕还会遗祸将来。”

盛帝笑了笑说道：“女儿呀，你也太小题大做，耸人听闻了。话说回来了，他的那副尊容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满朝士大夫恐怕羞于与他同列。再说，他在朝堂之上，把满朝文武大臣都得罪遍了。这次和谈，他又把朝中大臣羞辱了一个遍。父皇即使将他强留在朝，他恐怕也难以与同僚融洽相处。如之奈何？”

云乐公主沉下脸来说道：“我朝何时开始以貌取人了？——父皇只管将他留住。用与不用日后再说。反正不能将他放回南朝。如果实在留不住，尽管将他杀了。女儿说的是实话，求父皇三思！”

盛帝沉思片刻，突然回头开了一句玩笑：“你对此人如此看重，莫不是看上他了？不如——父皇就把你许配于他，将他招为驸马。你可愿意？”

“若父皇肯用此人，为国家之计，女儿愿意嫁他。”云乐公主赌气地说：“只是，先祖有制，驸马不得参政。”

“胡闹。”盛帝不高兴的喝道：“堂堂帝女，高皇苗裔，怎能下嫁平民？而且还是一个外臣。简直胡闹。越说越不像话！”

云乐公主说：“若父皇不肯答应，那女儿只好自己去想办法。”

盛帝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知道她的性情。只怕不答应，她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己动手杀了卜逢时。若到那时，局面可就不好收拾。

想到这里对公主说道：“好吧，父皇答应你。将此人留住——至于他肯不肯在我朝为官，只好将来再说了。”

盛帝让人找了一个借口告诉使团。暂且将卜逢时留在北朝，处理和谈后续一些未竟事宜。

然而，没过几天，接到了一份南朝宰相栾士英的手书。栾士英指名道姓要卜逢时随同盛帝访殷时一起回国。盛帝只好将这话告诉公主。“不是父皇不留他，实在是南朝不答应。”

云乐公主知道仅靠朝廷强留是行不通的。于是她自己想了一个办法：她命人在馈赠给卜逢时的膳食和酒水中做了点手脚。之后几天卜逢时一病不起。

盛帝出访在即，卜逢时病势沉沉，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无可奈何之际，使团只好将他留在北朝。盛帝带着大队人马伙同南朝使团，一路浩浩荡荡向南朝驶去。

使团离开以后，云乐公主带着宫中御医，亲往传舍为卜逢时诊视病情。派专人守护在卜逢时床前，端茶奉药，精心伺候。没过两天卜逢时的病情就有了好转。不到十天，能够下地行走。将近一月，行动如常。

云乐公主派人召卜逢时入宫。卜逢时进到皇宫，在公主所住的芸萝宫见到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