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举扬名

“下午那会儿，明明有人看见两个小娘们儿住了进来。你怎么说没有？”一个嗓音尖细的家伙问客栈伙计。

“真的没有。”客栈伙计说：“他们没有住。嫌小店儿不干净，连夜走啦。”

“放屁！”那个尖嗓门儿的家伙骂道：“今天要让老子找出来，没你的好！”

“公子，公子，”听得出来，客栈伙计一路央告：“求求你，公子！客人都在睡觉。求求你，别打搅他们。”

马骞足翻起身，从枕头下面摸出他的短柄刀。这把刀是他在军中时候经常使用的，跟随了他多年。他就是用这把刀刺伤他的上司——那个千户大人的。这把刀既保护了他又给他带来了灾祸。自从逃出军营以后，为了防止被人抓捕，这把刀始终没有离身。经常卷在一卷儿破布条里面，走站不离身。昨晚睡觉的时候，他把它悄悄压在了枕头下面。

马骞足听清外面人的对话，知道今夜没有好事。他悄悄翻起身立在门后。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推门。门是插着的。外面的人推了推，没有推开。有人拿脚踹。发出很大声响。

床上睡着的姐妹二人，听到声响惊醒起来。两人相拥着坐在床上。桂花浑身哆嗦着发出一声尖叫。外面的人听到有女人声音，越发使劲儿踹起门来。

“什么人？敢在这儿撒野！”小芸厉声喝问：“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半夜三更跑来踹人家的门，想要干什么？”

“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几个人手擎火烛闯了进来。领头的一个看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坐在床上。一头乌发，翠云偏移。满床香气，直扑入鼻。立刻热的浑身发痒，眼冒金光。

“你们都出去！”那个尖嗓门儿对他身边的人说：“在外面守着。等大爷办完好事儿再说。”

“你想干什么？”小芸两眼怒火，厉声喝问：“你这贼子，不想活了吗？”

“亲肉肉，大爷见了你们俩，早已没命啦！还说什么活不活的。”那个尖嗓门儿一脸馋相，发出淫荡的怪声。

一伙人退出门去，把门带上。尖嗓门儿一边满口的胡言乱语，一边朝床上扑过去。

“看你身后！”小芸指着门口对他说：“想活命的话，赶快出去！”

“身后有什么？”尖嗓门儿阴阳怪气的说：“眼前有这样两个甜心儿，大爷哪还管得了身后？”

“嘿嘿！”小芸冷笑说：“看样子，真是不知死活！”

尖嗓门儿下意识的回头瞟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马骞足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脸色阴沉，目光森森。尖嗓门儿张大的嘴巴还没有来得及合拢，脖子上就挨了一刀。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一墙。尖嗓门儿一声没吭扑倒在地。桂花吓得尖叫起来。小芸立刻帮着两人穿好衣服，打点行装。

马骞足将门打开。外面的人探头一看，自己的主人趴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两个人慌忙进来搀扶尖嗓门儿。一看地上的血，吓得抖了起来。刚要回头往外跑，马骞足挥手两刀将他俩劈倒。两人发出杀猪般嚎叫。外面三个人连忙跑进来。马骞足见三人进屋，回手把门关上。三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马骞足一刀一个给结果了。

“赶快走！这里不能再耽搁了。”小芸显得十分冷静。扶着桂花走出门去。马骞足拿好行李跟着出了门。

“咱们该往哪里去？”小芸问：“闯下这样大祸，只怕——没地方可躲啦！”

桂花吓得战战兢兢，直到现在还迷迷糊糊。

“你们走！”马骞足说：“去办你们的事儿。我去投案。如果今生有缘，咱们还能见面。如果无缘，清明寒食给我烧挂纸钱就行啦！”

“姐夫太勇猛了！”小芸说：“说杀人就杀人——没一会儿功夫就杀了六个人。”

“这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马骞足说：“你们赶快走吧！过不了一会儿，官府的人就来了。左右就是一条命，一命换六命。值啦！”

“姐夫请放心，小妹一定会回来救你。耐心等着，千万不可有轻生念头。”小芸说：“小妹知道——一些人正在谋划大事。到时候，小妹会带着他们来救姐夫。千万保重！”

桂花一直迷迷糊糊，懵懵懂懂。

小芸接过行李，扶着桂花上了驴。两人连夜赶往江州府去了。

“姐夫，千万保重！一定要耐心等待。相信小妹。相信！”小芸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马骞足。

马骞足在夜色中送走了姐妹二人，回过头来叫醒店家和一客栈的客人。客栈伙计早被吓得瘫坐在院子里。

“本人刚刚杀了六个恶徒。请诸位做个见证。”马骞足对一院子人说：“本人就在这里和诸位等衙门的人。麻烦掌柜，端杯热水来。”

客栈的掌柜和住宿的客商，见这个人胆略过人，豪气冲天。不由的给他挑起大拇指。客栈掌柜亲自给他搬把凳子让他坐下。又让人端来热茶请他饮用。

“有酒吗？”马骞足说：“本人此番前去，肯定一去不回。只怕再也喝不上酒啦！掌柜若是舍得，请给本人拿一碗酒来。”

“有！”有一位客商接话说道：“本人带的有好酒。就给壮士献上一杯。”

说完，急忙跑进去拿来一小坛烈酒。马骞足毫不客气，接过酒坛打开封盖，对着嘴咕嘟咕嘟喝起来。

“真是好汉！”人群中有人说。

“壮士！真是一个壮士！”还有人说。

马骞足一人连杀六命，一时间传为美谈。吴桥镇的恶霸被除，百姓拍手称赞。

马骞足因此一举成名。附近州县大街小巷一时间谈论的全是关于他的话题。有人添油加醋把他传的神乎其神。

······

小芸和桂花连夜离开吴桥镇，急急忙忙赶往江州府。第二天上午，两人来到江州城外。在城南五里处找到了圆通观。两人下了毛驴，就往观里闯。守门的小道童一看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客拉着毛驴就要进道观。连忙将两人拦了下来。

“两位信士有事吗？”小道士问：“请把牲口拴在外面。”

“我们要见顺丰子道兄。”小芸说。

“二位见顺丰子师兄有什么事儿吗？”小道童问。

“有一封信要交给顺丰子道兄。”小芸对小道童说：“事情紧急，你赶快去叫道兄出来见我。事关圆通真人。”

小道童一听有关师傅的消息，连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身材修长面色白净的青年道士走了出来。

“两位仙客，找小道有何事？”青年道士问。

“你就是顺丰子？”小芸问：“我们要见顺丰子道兄。”

“小道便是顺丰子。”青年道士回答。

“道兄好！”小芸对顺丰子说：“这里不方便，赶快到里面说话。”

顺丰子将二人请进道观里间。

“你确定就是顺丰子？”小芸说：“不会是假冒的吧？”

“呵呵，小道就是顺丰子。如假包换。”青年道士说：“两位仙客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如何证明你就是顺丰子？”小芸看着青年道士。

“嗯——”青年道士想了想，说：“两位仙客不妨自己来判断一下。”

“我都渴死了，能不能先倒杯水？”桂花有气无力地说。

“呵呵呵，是小道疏忽了。快给两位仙客倒茶。”青年道士连忙吩咐小道童。问：“二位从何而来？为何口渴成这般模样？莫非是赶了远路来的。”

这时候，忽然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一个小道童喊着说：“师兄，大师兄回来了！”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中年道士走进殿内。青年道士连忙起身，对那中年道士笑着说道：“师兄回来啦！这两位仙客要见师兄。我在这里冒充师兄应付了半天。这两位仙客硬是不相信。呵呵呵！”

“你果真不是顺丰子，”小芸说道：“幸亏我多个心眼。不然就让你给骗了。”

“两位信士找贫道有何事？”顺丰子问小芸和桂花。

“这里说话方便吗？”小芸问。

“方便。”顺丰子说：“两位信士有什么机密事儿吗？”

“事关圆通真人。”小芸说。

“那请到里边说吧。”顺丰子站起身，把两人让到大殿最里边的一间小屋。

“你确定你就是顺丰子？”小芸问：“刚才差点被人骗了。这回——也未必就是真的？”

“贫道正是顺丰子。”中年道士说：“两位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如何证明你就是顺丰子？”小芸仍然不放心地问。

“二位既然说事关真人，应当知道怎么辨认贫道吧？”中年道士说。

“脐下三寸有真谛。”小芸说。

“头上三尺有神明。”中年道士说。

“果然是顺丰子师兄。”小芸说。

说罢，当着顺丰子的面就要宽衣解带。顺丰子问：“女信士这是要干什么？”

小芸见问，连忙背过身去。解开束带，摸索了半天，从小衣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顺丰子。锦囊上面还残留着小芸的体温和体香。顺丰子接过锦囊，皱了皱眉头。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一方白纸。打开白纸，原来是一张四指宽一尺来长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顺丰子看完纸条，收起锦囊。

“原来真人被他们转移到了湖州。”顺丰子说：“怪不得我们哪里都打听不到师傅的下落。师妹来的时候，真人有什么交代吗？”

“我来的时候，真人让小女子问师兄一句话：脐下三寸之物可还好？”小芸说。

顺丰子说：“请师妹转告师傅：脐下之物，一切安好！”

桂花在一旁听的糊里糊涂。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

“师傅还有什么交代？”顺丰子问。

“真人说，七月十三是真人成仙得道的日子。让师兄们大开道场，广集信众，迎接神仙下凡。”

“明白啦！”顺丰子说：“请师妹转告师傅，弟子们一定照办。绝不会误事。”

“好的。”小芸说：“信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还要急着回去给真人回话。师兄安排两个得当人送小女子到湖州去。我姐姐就暂且留在师兄这里。”

“好的。”顺丰子说。

桂花一听小芸要将自己留下，急忙说：“我也要回去。——不知你姐夫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回去打点银两，赶过去为他打点。怎么能待在这里呢？”

“姐姐放心！”小芸说：“不用打点，我姐夫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相信妹妹好了。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七月半准有好消息。”

“师妹一路辛苦，鞍马劳顿，不歇息歇息再走？”顺丰子问。

“心里火急火燎的，哪里能够歇的住？”小芸说：“不如早些回去，早些回完话早些安心。”

于是，顺丰子安排两个年轻力壮的道士跟在小芸的驴屁股后面。一路护送着小芸朝湖州走啦！

回过头来，顺丰子来到大殿。叫人把门关上，自己走到三清塑像面前。躬身拜了三拜。嘴里说道：“弟子得罪啦！请祖师爷恕罪。”

说完，走到三清塑像跟前。那三座三清塑像顶天立地，有两丈多高。顺丰子来到中间一座塑像跟前，抬手在三清塑像的肚脐下面摸了摸，找到一个开关。拧动开关，一扇门豁然开朗。原来，三清塑像的腹部是一座密室。顺丰子走进密室，点起蜡烛，在里面查看。密室里面寒光闪闪，阴气森森。摆满了刀枪剑戟，各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