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儿女 第二章 宁城喋血（续一）

日落时分，高渐离和阿秋驱车到达宁城。为了赶路，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此时已经人困马乏。燕北初冬的落日，煞是壮观，晚霞满天，雁阵惊寒。高渐离无暇欣赏这美妙的天色，驱车来到护城河边。宁城是燕国北部重镇，北依燕北峰，东西南三面修建高大坚固的城墙，距城墙数百步，是一条宽又深的护城河，河里灌满了水。护城河上，有一座木质吊桥，被高高的吊起。高渐离来到吊桥边，向城墙上守城的军士高喊：“我是高渐离，快禀告秦山将军，让我进城。”他内功深厚，声音能传到很远。

???不一会儿，城门洞开，一个将军带领一哨人马冲出城门来到吊桥边。这将军黑盔黑甲，面如重枣，身如铁塔，坐下乌骓马，手持一把镔铁开山斧，年龄四十开外，非常英武。此将正是秦开之侄秦合之子宁城守将秦山。

???秦山纵马来到吊桥边，一看果然是高渐离，遂高兴地叫道：“高师兄，真的是你呀！”

???高渐离也是非常高兴，“是我，贤弟！”

???秦山赶忙令士兵放下吊桥，迎向高渐离，他看高渐离身穿秦兵的服装，身后跟随一辆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车驾位置还坐着一个秦兵装束的人，颇觉诧异，问高渐离：“师兄，你这是咋回事呀？”

???高渐离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秦兵的铠甲，这是昨天为顺利出蓟城临时换上的，现在没有必要再穿它了，遂把秦兵装束脱掉，也让阿秋把秦兵服装脱掉仍了，把昨天秦兵破燕，救燕姬母子和今天逃奔宁城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说：“秦兵占领蓟城后，必然会北犯宁城。今我救荆轲大侠妻子来此，如果夏三郎逃回蓟城，秦兵必然会很快追踪而来。我们宜加强防御，抵抗秦兵来攻。我打算先把荆大侠妻子送到燕北峰，到恩师那里暂避一时。”

???秦山听高渐离讲说一遍，得知国都已破，燕国将亡，心中一阵悲怆，又想起侄子秦舞阳随荆轲刺杀秦始皇却被杀死在秦庭，国仇家恨涌上心头，咬牙切齿地说：“秦国灭我家国，戮我人民，我必与之决一死战。”他转向马车，与阿秋打了一个见面，然后拱手对车篷内的燕姬说：“荆夫人安好？”

???燕姬把车篷的小窗帘拉开，露出半张脸来，对秦山答曰：“恕妾身无礼，一切尚好，多谢秦将军。”

???秦山与燕姬礼见毕，便欲引领高渐离诸人过吊桥回城。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刹那间，波涛般的人马来到近前，为首一员主帅，金盔金甲，淡黄面皮，坐下一匹黄骠马，身后亲兵打一杆大旗，上绣斗大的一个篆字“赵”，正是赵高亲率三千铁骑来到宁城。

???高渐离和?秦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队人马所震撼，止住了过吊桥的脚步，从服装和装备来看，他们知道秦国大军到了。

???赵高勒住马头，打量着秦山和高渐离。这时，旁边的刘里对他说：“主帅，这个腰系长剑的人就是昨天和夏三郎将军一同出城的人，这辆马车就是昨天的马车。”

???赵高抱拳一拱，说道：“这位大侠可是高渐离高大侠？马车里可是荆轲大侠的夫人和昨天出生的龙凤胎？这位将军可是宁城守将秦山将军？”他根据军事情报研究过宁城的驻守部队和防御情况，对秦山研究了解过，所以上来就能推断出这是秦山。

???秦山、高渐离也抱拳还礼，答曰：“然也。敢问将军何人？”

???赵高答曰：“我乃秦国征燕大军副将、蓟城留守主帅赵高是也。”

???秦山、高渐离对赵高素有耳闻，知道他是秦王的红人，位高权重，不料想他会亲自领兵来犯宁城。秦山冷笑一声道：“久仰赵将军。今将军亲领大军来此，可是要取我宁城？”

???赵高曰：“方今秦国囊括四海，并吞八荒，天下归秦。秦王上膺天命，泽被黎庶，效尧舜事，秦军兵锋所到之处，莫不望风归化。鄙人此来，一者收取宁城，二者请荆轲大侠的夫人子女以及高渐离大侠入秦，此乃秦王所嘱之事也。望秦将军献城归降，望荆轲夫人携子女和高大侠随我入秦，我当奏请秦王，保全诸位性命。”

???秦山听完赵高此番言语，只气得须发贲张，哇哇大叫，手指赵高大骂：“无道暴秦，侵我国土，杀我人民，此仇不共戴天，我宁城即便玉石俱焚，决不降秦。”说罢气冲冲跃马挥斧向赵高奔去。

???赵高见秦山冲来，问身边众将，“谁去迎战？”

??“末将出战。”刘里拍马挺枪冲出队列，与秦山战在一处。

??燕国秦家从秦开开始已有三代武士，秦开秦合兄弟武功盖世，即便是秦舞阳，小小年纪也是武功高强，要不然燕太子丹也不会让他做荆轲的副手去刺杀秦王，但他毕竟是年纪太轻，没见过大阵仗，在秦庭时见到武士林立的场面难免心虚胆怯，乱了阵脚，倘若他能再历练几年，胆大气壮，凭借自身的武功，说不定会刺秦成功。这秦山，正当盛年，武功得自乃父秦合真传，又自生来力大无穷，手中的开山斧二百斤重，一套开山斧法使起来风响雷动，罕逢敌手。这边秦将刘里也是一员强将，经历过无数战阵，一杆长枪上下翻飞，厉害非常。

???二人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只见秦山卖个破绽，左边门户敞开。刘里一看只道机会来了，抖枪奋力向秦山左胸刺来。秦山见枪尖快刺中左胸时，猛地从马背上跃起，从空中抡起镔铁大斧向刘里头上砍去。刘里见势不妙，急急欲抽枪撤身，但因用力过猛，枪使得老了，抽身不及，被秦山一斧正中脑袋，这一招叫力劈华山，乃他的开山斧法中的厉害招数，刘里当即中招落马身亡。

???赵高见秦山英勇，不敢大意，慌忙点将，“包卞将军出战。”只见队中一将高声“诺。”纵马举朔迎战秦山。

???原来赵高今天带出来的三千骑兵是三支劲旅，分别是虎营、狮营、豹营，其统领分别是虎不，师牙、包卞，此三人都是赵高手下的猛将，武功高强。这包卞是豹营的统领，擅使一杆长朔，神出鬼没，变化多端。赵高刚才看了秦山的武功，料想包卞定能胜他，遂点将包卞出战。

???这包卞是豹营统领，因主帅点将于他，感到是主帅对他的信任和赞许，所以精神倍增，挥舞长朔，与秦山激战。这种长朔，是秦军的一种特种兵器，可刺可钩可砍，功能比斧子多且灵活，包卞擅使长朔，更兼精神抖擞，杀法骁勇，相斗五十合以后，秦山渐觉吃力。秦山心想，秦兵人多势众，难以力敌，况且荆轲夫人孩子需要保护，不宜恋战，宜速回城中固守，心念及此，复使出“力劈华山”这一招，欲迅速解决了包卞。哪知这包卞鬼得很，他刚才看到秦山用此招杀死刘里，心中早有提防，见秦山从马上跃起，他一翻身下马，同时一朔刺向秦山的坐骑腹部，可惜秦山的乌骓马向前一窜摔倒地上。秦山一击不中，想要回落马背上时，已是不能了，铁塔般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包卞迅疾抖开一个捆将锁，这是他的一个暗器，将秦山的四肢捆住，又飞身上马，拖起秦山，向本阵奔去。

???高渐离一直守护在马车旁边，见秦山被擒，飞马来救，赵高阵中师牙杀出，截住高渐离。

???这师牙乃狮营统领，擅使一柄月牙戟，飞马拦住高渐离，让包卞擒着秦山回归本营。高渐离眼看包卞回到本阵，恨的怒发冲冠，扯出宝剑，与师牙战到一处。这师牙武功甚为高强，一杆长戟上下翻飞，神出鬼没，武功似在包卞之上。但高渐离武功更在秦山之上，手中宝剑虽然是短兵器，但师牙丝毫占不了便宜。高渐离的武功属于剑侠一路，飘逸灵活，再加上他内功精湛，宝剑不时透出剑气，十几个回合后，师牙已经处于下风。师牙不由内心焦急，使一招“秋风扫落叶”，奋力挥长戟向高渐离横扫过去。高渐离不慌不忙使一招“铁板桥”，上身后仰平躺在马背上，轻松躲过师牙这狠命一击，同时宝剑一招“仙人指路”指向师牙脑袋，这一招高渐离加上内力，一束剑气从剑尖发出，射向师牙脑袋，师牙急忙摇头闪避，只听“吃”的一声，师牙头盔被剑气击落。高渐离一翻手腕，挽了一个剑花，便要使出下一招“风吹落叶”削向师牙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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