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传奇 第115章 缘来如此

素莲从门口破开的地方走了进来,一步步地走了进来。

她已经在门口听了很久,本来她准备再多听一会,可却无法再等下去。

“不是,你说的不是真的!”素莲狂喊道。

轩辕南北呆呆地看着女儿,他显然没有料到素莲竟在门口听了那么久。

“是,”轩辕南北道:”不是真的,我都是在瞎讲。”他的表情痛苦而怪异,他的声音颤抖而激动,每个人都知道他说的绝对是事实。

事实往往是最令人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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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莲道:“我妈说过,父亲早在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死在天山神尼的掌下,你……你怎么可能……”

轩辕南北声音平静了些,他仿佛决心把什么都讲出来。

轩辕南北道:“不错,我是差点死在天山神尼掌下,那时候……”

二十余年前,武林中最有威望,武功最好的除了司空见惯,姚开心这些人以外,还有几个出家的高手,其中之一便是天山派的掌门。

天山神尼一生仅得一个传人,这个徒弟从小跟她长大情若母女,姓张,名素素。

张素素十八岁那年,天山神尼几乎已准备将独门神功天山照传授给唯一的爱徒,哪知张素素在一次下山替师门扫除叛徒的行程中遇到了轩辕南北。

那时轩辕南北正当年少,风流倜傥,英俊不凡,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少。

两个小儿女一见钟情,私订终生,几番云雨张素素便怀上了素莲。

回山之后此事当然被天山神尼发觉,天山神尼一生不嫁,武功虽高处事上却往往不通情理。

那时张素素虽然并未出家,可在天山神尼心目中却当她是自己传衣钵之人,岂容她背叛师门。

一怒之下,天山神尼亲自下山要杀了轩辕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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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轩辕南北的功夫虽然不俗,却绝对比不过天山神尼。激战三百余招之下让他侥幸行险诈死成功,硬受天山神尼一掌天山照,同时以淬毒暗器伤了天山神尼。

天山神尼一向对自己的武功极有信心,况且当时自己也受了重伤,故此未加细察便即回山。

哪知回到山上,张素素业已不知去向。

本来轩辕南北与张素素仍有见面之时,却因为轩辕南北重伤之余,隐姓埋名绝不敢在江湖中现身。

张素素到处打听轩辕南北下落,打听到的却是轩辕南北已经死在天山神尼掌下。所以才错误地以为丈夫已亡,而把不真的事实告诉了女儿。

轩辕南北在天山神尼圆寂之后,才敢去天山寻找张素素，他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已有二十多岁。

有一次在山中偶遇素莲,父女天性让两人格外亲近。

一个以为父亲早死,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因此种下一段孽缘。

后来素莲投入峨嵋门下,而轩辕南北也终于找到了病入膏盲的张素素。

张素素在弥留之际让丈夫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这个女儿便是峨嵋派门下的素莲。

轩辕南北知道真相后大受刺激,于是江湖中从此多了一个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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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莲颤声道:“那么,那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轩辕南北叹声道:“你,你让我怎么说?”

素莲一呆,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却见天地间寒光一闪,血光进现!

轩辕南北将一把刀完全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谁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做。

素碧吃惊地问:“你,你为什么要死?”

轩辕南北苦笑一声,道:“我不死,还能怎么做?……”他喘息了几声,吃力地说:“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早知这样,我不如在二十多年前死在天山神尼掌下。”

素莲止住哽咽，道:“爸，爸爸,你何苦这样做,这一切也不能全怪你呀。”

轩辕南北叹息一声,道:“莲儿,你肯原谅我,在这时叫我一声爸爸,我已经十分欣慰与满足了。我在说出这些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决心这么做了……我一生害了许多人,特别是你和你的妈妈,所以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素莲大叫一声。

轩辕南北却猛地拔出了自己胸口上的短刀,血流一畅，鲜血狂涌,登时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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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飞看一眼素碧,淡淡道:“其实轩辕南北这一生拼命伤害着的,便是他自己!”

素碧不解地问:“为什么?”

顾玉飞道:“有什么比内心的挣扎,长期的痛苦更可悲的事情?他害的是一些无辜的女子,也是他自己！”

素碧道:“所以这一次他只能一死了之?”

“不错,“顾玉飞道:“但轩辕南北这一次还是错了。”

“错了?”

“是错了。”

素碧问:“错在哪里?”

顾玉飞道:“既然他已经决心以一死赎罪,又何必说出事情的真相,让活着的人更加痛苦。”

素碧点头道:“不错,任谁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相恋相爱以身相许的男人却是自己的父亲。咦,素莲呢……”

两人这时候猛然发觉素莲不知不觉间业已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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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飞一个健步冲到室外,只见冷清清的月光下素莲敞开着宽袍。

她的目光如泣如诉,似幽似怨,出神而无神地望着院角的一棵梧桐。

素莲的宽袍散开着,袒露着洁白结实的胸口。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短短的小刀,不断地划向自己的胸膛,胸膛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血痕,真有说不出的诡秘与可怖……

素莲口中缓缓轻唱:“问世间情为何物?当初执迷,一朝醒悟，原来生生死死俱是空……问世间情为何物?来时匆匆，去也匆匆,握不住的才是最真,失去之后明白何为爱恨……”

素碧转头看看顾玉飞,道:“师姊难道是疯了?”

顾玉飞淡淡一笑,道:“或许现在在她的眼中,我们才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素碧不解地问:“为什么?”

顾玉飞道:“多少人为了一点点其实并不存在的东西，追逐得头破血流,难道还不值得一笑?”

素碧道:“你指的是什么?”

顾玉飞缓缓道:“譬如名,譬如利,譬如爱情……”

素碧抬头看看顾玉飞的脸,凝视了一会儿问：”七月七,你真的要去与风铃小蔡一战?”

顾玉飞道:“是的。”

素碧问:“非去不可,没有挽回的余地?”

顾玉飞道:“无可奈何,别无选择!”他叹息着说:“我一直以为人生中最可悲的境遇莫过于此。”

素碧道:“现在你既然已经放下了你的刀,为什么仍要与他一战？”

顾玉飞笑道:“无论我的手中是否有刀,风铃小蔡的手中是否有剑,也无论我们以前是不是朋友,既然我是顾玉飞,他是小蔡,这一战终是无可避免!”

顾玉飞说完这句话,猛地转过身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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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世人皆在期待……

七月七,泰山巅,快刀对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