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凌晨,三个年轻的身影悄悄潜到城楼下,一阵钉铃哐咣之后,十余名守城的岗哨均已被放倒。
“公子,快走!”
两个瘦小的身影护着一个高个男子,如蜻蜓点水般跃过城门口的那条河渠,不远处的一颗大槐树下,系着三匹竣马。
“白落,过来!”高个子轻呼一声,那匹叫白落的汗血宝马立刻“得、得、得”地跑来。
他们一路狂奔至金湖,找了一家客栈歇息。
“公子,身后那帮人怎么办?”流月面无表情。
“随他们去。”
“清源客栈的凶杀案,我已秘密的调查了,依照公子的指示,跟踪了高县令,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流星在一旁低声说道。
“流星,流月,今晚你哪里也别去,稳住外面那帮人。今夜,我要再探县衙。”
“公子,就您一人,我不放心。”流星、流月同时急道。
“哎,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这身功夫,不说一流,自保总也是可以的,你就安心在屋内待着吧。主要是你们俩,千万不要乱跑,你们俩在这里,我才安全。”
“公子,流月不明白,我们俩都不在你身边了,你还怎么安全?”
“傻子。”雁归云笑着说:“这帮人知道你是我的随从,保护我的,我走到哪,你俩就走到哪,如果你俩留在客栈,这帮人一定会以为我还在客栈内,所以,我出去是安全的,明白了吗?”
“公子高明。”流月点点头。
戌时,江淮县衙高县令的房内,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子的轻佻漫骂声,隐隐约约传出窗外,听之不禁让人为之脸红。
夏末的江淮城甚是炎热,几个衙役在后院赌色子,玩的不亦乐乎。师爷则搬了一把太师椅安静地坐在井边等着那浸在井水里的西瓜慢慢变凉。
雁归云悄悄地摸进高县令的房门口,他屏住呼吸,悄然无声,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房内的声音依旧是此起彼伏,里面的两位也是兴至昂然。雁归云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半夜三更蹲在人家房门前听墙角,想到这里,他顿时羞的面色通红犹如猪肝,幸亏现在是在夜里,无人瞧见,要不然他可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突然,房内的男子酣畅淋漓地大喊一声,屋内寂静了片刻之后,又听到两人齐刷刷地长“嗯”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房内妇人嘴也没闲着:“老爷,城南那间宅子,你说要送给我的呢?”声音嗲媚无比。
“我的小心肝,等这次风声过去了,我陪你一起去买下来。”男子猥琐地说。
“那得等多久啊?人家现在就想要嘛。”妇人不依。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呀?你想我一个小小的知县,一个月的奉?才多少,突然在城南买一间那么大的宅子,别人会说闲话的不是?”说话的男子正是江淮知县高仓。
“哎呀,老爷!你就写奴家一个人的名字不就行了嘛?”
“你这个鬼灵精。”高县令油腻腻地说。
然后两人又是一阵浪笑。
雁归云只觉心中一阵恶心,他取出黑布蒙在脸上,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三下五除二房门就被挑开了,他猫着腰准备绕开玄关潜进房内。不料,因开门时不小心吹进一阵风来,房内的珠帘登时发出了一连串的脆响。
这声音让房间里面的人听的是一清二楚。高县令扬声说道:“谁在外面?”
雁归云并不答话,而是屏住呼吸藏于玄关处。
过了一会,屋内人见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两人又说起孟浪的话来。
这时,在昏暗的光晕下,雁归云摸索着向前,突地,他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花瓶,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坠。雁归云本能地用脚一勾,幸好及时接住,但此举还是引起了屋内人的警觉。
“什么人?”男人烦躁的说道:“他妈的,这大半夜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外面,师爷是你吗?”
高县令一把掀开珠帘,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他皱起眉头,难道今天撞邪了?
正在此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是怎么跟人官商勾结的?”雁归云把声音压的低低的。
“哎呀呀,大侠您一定是弄错了,我可是个清官呀!”高县令面色发白,两手颤抖的厉害,一看就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好色之徒。
“你个死鬼,在外面干嘛呢,这么久都不回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扭着身姿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惊的又目圆睁,正当她准备大叫之时,雁归云看到这样打扮的女人出来,比她还惊。慌忙之下伸手在她的脖子后面轻轻一拍,那妇人便不醒人事的昏睡过去。
“休要狡辩!我数三下,你若不老实交待,我就一刀一刀地把你的肉割下来喂院子里那几头狼狗,你信吗?”
“我信,我信!大侠,手下留情啊!我可是官,民杀官,那可是重罪!”高县令试图威胁他。
“这就不是你能够操心的事了,你只需要知道,你若不交待,活不过今晚就行了。”
“别...别....别啊,大侠,你想知道什么,本县定会知无不言。”
“好,这样的凶杀案在江淮城是第几起了?”
“三...三起...哦不,连这次是第四起。”
“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
“喝酒猝死的呀,前几次有掉河里淹死的,有被毒蛇咬死的,有吃饭不小心被噎死的,大侠,这些人的死都是个意外!”
“好一个意外!那天,你收受一个黑衣人的贿赂也是意外?”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高县令大惊。
“亲眼所见。”雁归云淡淡地说道。
“他们那帮人,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若都告诉了你,也难逃一死,不如,你就直接杀了我吧!”高县令突然间发起狠来。
雁归云毕竟年少,看这会县令不买账,一时间也拿他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一刀杀了吧,再说即便是杀了,也对案情的进展毫无益处,反而是断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只能另作他法了。
想到这里,雁归云只好作罢。
看着眼前这位高县令肥胖的身体,也不知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总得给他点教训吧。雁归云一气之下,飞起一脚踹在了他圆滚滚的肚皮上。
“哎呦!”高县令惨叫一声,应声倒地,捂着肚皮躺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夜色浓郁,阴气逼人,雁归云握着锋利的匕首,眼神锐利,嘴角冰冷,对着高县令的那只肥耳朵,咔嚓一声,手起刀落!
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冲天而起,高县令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就地打起滚来。雁归云没有恋战,赶紧地趁衙役没来之前翻窗而逃,径直向着东边的小树林中急速略去。
没过一会,身后便传来了衙役们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妇人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啊!大人,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简直是胆大包天!”师爷在一旁义愤填膺地骂道。
县令房中的妇人此刻已经醒了,她衣衫不整,面色惊惶的叫道:“没看清楚是什么人,只见他身材偏瘦,蒙着脸,身高约有七尺,似乎........似乎还是个少年。”
“往哪边去了?”
“往南!”高县令捂着耳朵,痛苦地叫道。
“追!”
师爷一声令下,十多个衙役纷纷抄起家伙,往小树林方向奔去。雁归云早已爬到一棵最大最茂密的树上隐身,他尽量的蜷缩着身子,蹲在树枝上,在密密的树叶间,依希望见那一个个黑乎乎的身影几个跳跃就消失在脚下。
流星和流月不在,他思忖着自己武功不高,万一遇上硬茬就被动了,想来想去还是先忍耐一下。等人影渐渐远去,四周也逐渐的安静下来。雁归云拍拍身上的尘土,跳下树来,慢悠悠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影竟是别样的从容、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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