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会总算开完了，我这才想起两个孩子，还在门岗上跟大爷玩呢。
“赵磊，厨房做着饭呢吧？”
他点头，然后问我，“明经理，我森哥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我看了看他，又扫了一圈儿办公室，有些伤感的回他道：“我估计是，故意伤人罪至少三到五年。”
“呼白小文了吗？”
我又问。
“呼了，没回。”
我俩正说着，白师傅跟着工人来了。
“赵磊，你去门房那里，带明珠和明果去伙房吃饭，我和白师傅说会话。”
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白师傅，我倒了杯茶推给他，“白师傅，今天叫你来，实在是不得已。”
“我想知道那天，为啥赵总会拿钢筋棍打王天佑，他不是一个随便动手的人。”
白师傅四十多岁，年纪并不太大，因学了画影布的手艺，才在我这里做画师。
他平时为人温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白师傅听我如此说，低着头想了一会，有些愧疚的抬头说道：“明经理啊，那天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的声音很缓慢，有些沙哑，脸上是极不愿意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我和小文去的那个工地，对面是个中专学校。有几个男孩子下了课，没事喜欢过来和小文说话，年轻孩子嘛，玩一会说说话在我眼里也是正常。”
“头天赵总看见了，他说工地危险撵走了那些孩子。他不待见他们，可能小年轻们，说话没太注意，口中带了脏字。”
“赵总面儿上嫌弃他们素质低，脸上瞧不起这些中专生，这些小年轻却是火气也大，也有点看不惯赵总。”
“赵总正烦着那些男孩子们，第二天周六，我们一到工地就开始补工。那些孩子却早早来了，围着在那里玩。”
“我也跟他们说了，这是我们的工地，不是玩乐的地方，让他们走，但他们就是不走。工地上比较乱，什么东西都有，我看管不了，就去干活了。”
“十点多赵总来了，警告他们说工地危险，离架子远点，一会我们就上广告牌了，别砸着他们。其中有个就说，砸着我们给我们看，讹死你们。”
“一看那些不着调的，说话嬉皮笑脸，赵总火就着了。”
“其中一个不知说了句什么话，就听见赵森吼了一句——滚。”
“谁知，那三个半大孩子不害怕，还捡起地上的工具，围起来想对赵总动手，结果赵总三两下就放倒了三个。”
“那个王天佑急了，抡起工地上的钢锯冲赵总后背就抡。我看见了就喊了起来，别拿钢锯。”
“这时我看见赵总想都没想，低头捡了个一尺多的钢条反身就抡了过去，前后不到1秒钟，钢锯没抡着赵总，走总直接转身抡到了那男的后脑勺。”
“太快了，比咱俩说话的空当还快，我估计赵总也没想到打那么准，他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反应，就把王天佑干倒了。”
白师傅捏着水杯，嘴唇有些颤抖，半晌才道：“谁也没想到会打那么准，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那几个学生一看放倒了，都吓跑了。我怕出人命，赶紧让工人开车和小文把那孩子送医院。”
“这事别等人家报警了，怎么都和我家小文有关系，要不是小文在这，可能那孩子也不在这晃悠了。我就先报了警。”
白师傅搓着手，眼睛盯着水杯，过了一会，才又接着说：“我知道赵总对我和小文一直都很好，我想肯定是那些孩子对小文说了不好听话，赵总才生气动的手。”
“我们自己报的警会不会算做自首处理？”
他问我。
我也不知道。
那时打了架，报警的并不多，多是自己处理。
“我回去问了小文，是什么让赵总发那么大火？小文也不说。”
白师傅叹了口气。
“你和警察也是这样说的？”
“嗯。”
“那就好。”
“可是今天我在医院回来，我听支总说，小文和那男孩子的妈妈聊得很好。”
“我想知道，他是因为赵总，为了获得人家的原谅，还是她喜欢那个男生，想陪陪人家妈妈。”
“若是她喜欢那男生，她该站起来告诉赵森那是她朋友。否则在我们的工地上，一群男生过来骚扰，以赵森的脾气，肯定是要护她。”
听到这里，白师傅没有说话。
“行了，白师傅，这事我也说不出来谁对谁错。”
“既然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先拿的东西打的赵森，这样赵森可能会被少判一点。”
“但愿你跟警察也是这样说的？”
我再一次追问。
“是的。”
“小文怎么说的？”
我问他。
“也应该是这样说的吧？”
他低声回道。
“您是准备辞工了吧？”
“嗯。”
“行。过两天我让会计算好账，通知你来领工资。白小文呢？”
“她也不上了。”
“好。”
送走了白师傅，我拨通了邓子阳的电话。
“邓大队长，我今天问了那天在场的白师傅，他说先动手的是那几个学生，首先是那几个学生一直在挑衅赵森，而且出言不逊。”
“其次是王天佑先抡起钢锯偷袭赵森，赵森才随手捡了个钢筋棍伤的他。而且赵森是背对着王天佑，没有想着要置他于死地，只是凑巧伤到要害了。”
“我想知道，你们的口供是这样的吗？”
电话里传来沙沙的纸声，我想他在翻档案，或许说他想核实一下档案。
过了一会，邓子阳说道：“是的。”
“那赵森能不能判轻点，我们去找事主，多赔些钱。”
那边一阵沉默，最后说了一句，“你别费心了，人家不缺钱，事主要求，就是依法判刑。”
“依法判的话也就是三年，不可能再多了吧，他是自卫，又不是他先动的手。”
“可是，人家是重伤，你们的身上没有伤。他们是学生，你们是社会人。”
“听我的，先别活动了，你就看法院怎么判吧，判完再说，行吗？”
他言辞恳切，我知道，但凡他语气不冷，就是对赵森的一丝恩德。
我放下电话，心里很明了他的为难，我也知道，这次事件没那么简单，判完了也还会有后续。
世界不会是非黑即白，总有一大片灰色等着我们。
去到食堂，多数人吃完了，赵磊和两个设计师围着他俩问东问西，果果和珠珠吃着饭，只一个劲摇头。
看我来了，他们才散开。
“你们去忙吧，谢谢！”
我让师傅给我盛了饭菜放在两小只的桌子上，接过后厨师傅给我送来的水，我看了他一眼，二十多岁的精干小伙。
“你学厨师的啊？”
我问了句。
“不是，跟着别人干了两三年，出来练练手艺。”
“哦，到我这试试？好吃不好吃在我们身上做实验，谁介绍你来的？”
我喝着茶问他：“多大了？叫啥？”
“王小宝，我和小龙哥小学同学。”
“你说的小龙是老八？”
“嗯。”
“我尝尝菜，看能入口吧。”
桌上摆的是最普通的东北的猪肉炖粉条，一份凉拌小萝卜。
吃了两口，也还行，普通的农家饭，倒也能吃。
“行啊王小宝，大锅饭还能凑合，真是开饭店，这味道指定不行，你估计开一个月倒闭，就好好研究给我做大锅饭吧，慢慢提高手艺。”
我吃饭向来不讲究，无滋无味的吃完了饭，看着两小只发呆。
珠珠摇我，“妈妈，我想睡觉。”
果果也晃着，“妈妈，回家找奶奶睡觉。”
我皱眉，这咋整，得找保姆。
春霞那件事还没解决，这找保姆的事一时半会没着落。
“走，先上车，回仓库，看你八舅舅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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