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在中州大陆的孤魂 第十九章 拨云见日终有时

进去的时候是九方和郑氏陪着，出来的时候是李臻陪着。一路上李臻没有说话，到了门口李臻坐上车掌的位置以后开始对我开口了：“李臻现在被我屏蔽了。就像睡着一样。一开始上李臻的身，打算一举灭了他的灵魂。后来在他的记忆里面找到太多痛苦和挣扎。我犹豫了。我没有把李臻的灵魂泯灭。他还是他。”

“什么？那现在你们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李臻岂不是都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当时就着急起来了。

“我向系统说了我的想法，系统答应帮我。我成为现在这样实际上是系统随机选择到的我。我很感谢系统给了我能力可以向伤害我的人复仇。那么久了，我并不喜欢现在的样子。所以你一提出要我找个身体，我很欣然的接受了。一开始选择李臻是因为他足够强壮，又年轻。背后还有势力。综合来看有很大价值。但是上身以后我不想让李臻死去。当然我也不想就此灵魂消散。虽然严格意义上说我更像一个程序。所以，我决定融入李臻的灵魂。未来他会拥有我所有的功能。他会像我一样无限的对系统和你忠诚。他会拥有我的一部分记忆。有些记忆我打算不要了。毕竟我背负这那些东西太久了。我不想再背负了。很抱歉没有跟你商量。我在李臻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们都背负这沉重的包袱前行。幸好我们都遇到了你。好了，这几天的时间我和李臻会相互融合。融合以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这点请你记住。我不会消失，他也不会死。没有说谁主导谁。就是两个灵魂相互融合成为一个。我很期待看到李臻实现他的梦想。更期待看到你成为一个传奇。系统一直强调，你要成为传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系统对你比以前所有他拯救的灵魂都要重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却沉默了。

“别想太多，记得我在你脑海里面留下的那缕生魂么？好生养着。我会全须全尾的回来。哈哈哈哈。”来福第一次这么充满感情的对我说话。我眼角不禁湿透了。我努力控制自己情绪，不断的想让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还是簌簌的往下流。挂满了我的脸庞，打湿了华丽的袍服。我两手紧握，指甲卡的手掌发白。我很难受，作为一个孤魂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来福给我的不单单是物质上的帮助。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慰藉。我已经在心理上对她有了严重的依赖。突然间她告诉我，她要消失了。我如何能够坦然接受。

“李元芳，你好。我是系统。”一个冷静到没有情绪且令人心生畏惧的声音在我脑海里面响了起来。

“你不用想，听就好。选择你就是随机的。我也不知道会选到什么样的灵魂。虽然选过很多人。但是对辅助产生如此感情的你是第一个。也是让我很惊讶的。我今天出现是我第一次情绪出现冲动这个属性。我想告诉你，她不会消失。一部分和你的亲眷融合了。另外一部分我会加强，让她继续存在你的脑海里面。就像辅助告诉你的。你长时间的奉养会让她恢复所有功能。就是你们认为的复活。实际上她没有死这个概念。哪怕你的身体消失了。我也可以把你的灵魂放到另外一具身体里面。这个世界，我是万能的。这个世界所有的神祗都是我曾经的化身。目前辅助的大部分功能我已经恢复了。所以不会对你现在的进程有所影响。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出现。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我能问个问题么？我成为传奇干嘛？成为传奇以后呢？我要干嘛？”我不禁追问到。

“他不会回答你的，他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他有无数个这样的世界。他真的很忙。”我脑海里面的来福开始恢复以前的啰嗦了。我心头一暖。管他是谁，来福还在就好。

“我是不是能够这么认为。来福还在，且因祸得福还收了一个有豪强背景的小弟？”我心情打好调侃道。

“我现在的状态是系统特别给你留的。系统说，从来没有看到过两个灵魂这么同步。就帮我加强到了现在的状态。”来福回答道。

“你说让我帮你养着生魂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你让我好担心！”我心有余悸的说道。

“没想到你会哭，弄得我也有奇奇怪怪的情绪出来了。好麻烦！”

“我不管！你骗我！你要补偿我。”

“你不要脸！系统已经帮我加强了！你还要补偿！”

“系统加强你不就是为了让你给我更好的辅助，那你补偿我就是给我更多的辅助。这不是契合系统的要求。你要好好执行。”

“不要断章取义！你就是个贪婪鬼！什么都要！你这种无理要求我是不会理你的。放弃吧！”

一路上我和来福你来我往的斗嘴，好开心。到了山脚下，上了会即墨港的路。李臻开口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好想看看神都是个什么模样。都说神都是大陆第一等之繁华所在。也是大陆上最庞大的坚城。好像看看啊。”

“原定是在。。。呃。。。后天启程回江阴。”我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去神都走水路差不多十五天左右。在江阴换馆驿官船。沿着长江一路逆水而上。在润州金陵渡沿邗沟北上到山阳入淮水西行至盱眙进通济渠沿渠行至洛口仓进黄河到潼关进广通渠直达神都长安。走陆路就没那么快了。毕竟晶石车所费不赀，而且有女眷同行，速度也快不起来。水路成本低廉。速度也不慢。实际上我也很想快点去神都。快点看看这中州第一坚城和第一繁华所在。可惜，这个年代还没有铁路。没有铁路？没有蒸汽机可以用马拉铁路啊！我记得前世的世界秦朝的驰道就是用铁路同样的原理来达到高速移动的目的。这个世界还在么？

“还在的啦，因为只能走馆驿马车。民间不能用。还有就是木道维护成本比较高。所以荒废了一部分。”来福暗戳戳的说了一嘴。

可以用铁轨取代木轨，另外可以用馆驿驿丁作为沿途铁道保养维修的主力。民间商用可以收费。短途客运也可以收费。这样就解决了维护费用的问题。等见到几位兄长可以商量一下。

“你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吧。。。一样样来行不行，不要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来福吐槽到。

被来福一提醒，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最大的不自知的毛病了。接下来我必须要专心。事情要一样一样来落实。制订一个计划吧。不能再这样想到哪里是哪里了。心里想着事儿，就没看窗外。直到马车停下。“大人，太白楼到了。大人是打算后天再走么？我让泊位给船上准备补给。”李臻说道。“嗯，悠着点。这是太常寺的官船。该收钱收钱。别作冤大头。”我提醒了一下。“喏！”李臻很正经的行了一个叉手礼。

太白楼门口的博士都把嘴张的都能放进一个拳头了。他们如何能想得到昨天晚上还差点打起来的皇家贵胄。今天竟然一个做车掌一个老神在在的坐着车。不过这些博士也都是见多识广的。马上就回复了标准的接待微笑。上来开门安置绣墩。我对李臻说：“下来吧，晚上和几位兄长一起吃饭。以后要和这几位兄长好好亲近。”

“李臻全凭郎君安排。”李臻俯首应道。两人刚刚下车正准备进酒楼。后面有个少年大呼小叫：“五叔、五叔！”我才回头，一个半大小子跳着向我扑来。我一把接住，拖着腰带着他转了一圈。他一落地就看见了李臻。当即双脚不丁不八身形错开双手前掌后拳。我一把把他搂住说道：“以后这就是你大兄了，好好亲近。你大兄天生神力。外门武技无人能敌。让他给你陪练是个好对手。”“元景喜欢！姑姑已经开始教我刀法了。还有三式就齐了。正好要找人喂招呢！”小家伙到底还是孩子，听到有人陪练就马上忘记了跟李臻对立。李臻笑着说：“你啥时候想练就叫我。我陪你。”

几位兄长玩味的看着李臻，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帝女和夜阑则在后面挽着手笑语吟吟。我带着李臻对着几位哥哥躬身叉手道：“几位兄长，玩的可好。”

“不错不错，去了田横岛上。那个南霜给我们安排的很是周全。”刘琪答道。

这是李臻开口了：“各位大人，南霜是山海会会首九方的娘子。也是郑家的家生子。在即墨长大，对这里熟悉的很。请各位大人先洗漱，少顷在顶楼我给各位大人压惊。”

我早早的洗漱完毕，一个人站在顶楼看着码头上人头躜动的在装货卸货。港口里面帆樯如云首尾相接一派繁忙景象。突然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站的地方几乎是即墨港的最高处。只有一里地外的会馆中心的堡楼跟我不相上下。但是这个感觉是港口方向来的。终于在港口外进出繁忙的船队里面我看见了一艘武装捕猎船。大概七八百料的样子。船身通体黑色。

我拿起望远镜，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是一个熟悉的图案，一座坐落于海面之上正在喷发的火山。火山上面还有。。。三足金乌！我想起来了，在踏浪号海图室的门上就有这个图案！而那个海图室录事参军马三儿！有着风暴洋的海图！

现在这艘船竟然让我有被盯着的感觉！我望远镜调整了焦距。终于在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头戴折风冠帽身着新罗宽袖表衣。拿着一柄单筒望远镜的大汉。。。也在看着我。当他意识到我也在看他的时候，他转身走进了舱室。少顷，船转向外海。

我闭起眼睛在心里面疯狂的把这几天的信息一个个的拿出来罗列。开始每一步的复盘。来福也默不作声的帮我拾遗补缺。从踏浪号发现这个图案，到血夜长街的逃亡者利用金乌会的船攻击会馆。到那艘船被击沉。知道金乌会的总坛在耽罗岛到今天发现有身着新罗服饰的人在有着金乌会标识的船上盯着我看！山海会、血夜长街、郑家、马家、金乌会、耽罗岛、新罗人。这一切似乎都有了根看不见的线联系着。

身后响起了二兄大理寺丞楚天承的声音：“按照你说的，目前来看后面有个强力组织在觊觎即墨港。干掉郑家应该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接手即墨港。即墨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如此张狂的和朝廷对抗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突然发现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考虑过对方这么做的动机。被身为大理寺丞的二兄楚天承这么一说。我脑中立刻清晰了起来。所有线索的排列也发生了变化。

“二兄，一语道破梦中人啊。小弟思路一下就通了。这才是通往真相的道路啊。”我激动的说道。

“小弟。。。你这通往真相的道路听上去怪怪的。是啊，没错。我们分析事情的时候不能只看表面。要跳脱出来看。把线索罗列出来是线性的。要把他们从各个层面链接起来。横平竖直。这样一个框架出来以后。在每个节点每条线上再去补充信息。有些因为关联就会被证实或证伪。这样分析判断的速度就会快很多。这只是我平时职务上带来的一点心得而已。”因为说到他的专业，眼中是放着光的。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么先进的心理逻辑理论已经有了？我不动神色的问道：“二兄有没有去整理过这些手段。如果能系统性的组成一套样板。那在审讯逼问中效率会高很多。”

“大理寺卿已经命我拾集纳之。这次回去我会同手下几个比较出色的主簿、录事以及狱掾、狱丞一起整理出来。如无意外，年底可上达天听。今年的考评一个优是跑不了了。”楚天承得意的说道。

我还在想着如何有效立体的排列证据线索的时候。大家都从轿厢里面走了出来。武道嗣看到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儿呢？让我们也听听呗。”一阵哄笑过后。博士和仆妇迅速的摆好了坐席。我们在自己的案几后坐下。案几摆了个冂字。刘琪和夜阑理所当然的做了上首。然后按照年纪排排坐。李臻命人上了即墨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