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最近很烦。
想砍人的那种烦。
你说一群大老爷们奉命欺负一个带娃的女人也就罢了,居然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对方在哪儿,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废物。
凑!
“将军,斥候营急报!”
正看着地图暗自恼火,一道黑影突然着急忙慌的从帐外闪了进来,顿时,脸一沉。
然后,他面前忘了叫门的亲卫将徐才一愣,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小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
“额……将军莫怪,忘了忘了,心里想着军情紧急,一时给忘了,将军勿怪将军勿怪,嘿嘿!”
“一会儿去军正(汉代军中执法官)那里领十丈!”
“啊?”
“嗯?”
“哦……”
“哼,拿来。”
憋着火从眼前人手中接过急报,摊开一扫,微微一怔,凝眸细一打量,脸色随即一凝。
“取舆图来!”
“呃,哦!”
抻开眼前人手忙脚乱递来的舆图,对着手中的急报左右看了许久,徐荣视线一凝。
“传令,各营即刻归营,两日内不归者斩。另命辎重营留守营将敛兵备甲,整军待……嗯?”
突然,营帐外响起了一阵吵闹声,眉头一皱,还没等他喝问怎么回事,帐外负责守卫的新兵蛋子就满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将军,喜事,大喜事啊,辎重营外出放秋的人回来了,据说收获不小,此时正在前营分与运粮呢,您快去看看吧!”
“?”
…
半个时辰后,大伾山下,旋门关前,徐荣的中军大帐内。
“……你就是那个以心计巧取偃师王氏家资以充粮秣的软蛋营兵杨伟光?”
“呃,回将军的话,正是小人。”
“抬起头来。”
国字脸,浓眉眼,头发半白,额宽而立,看着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刚气。
但如果凝眸细看,就会发现这张偏老的墓碑脸上隐约有一种莫名的戾气萦绕,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看的久了会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人打心底里不舒服。
徐荣,字文良,董卓麾下五大中郎将之一(不包括吕布那个憨批)。
历史上,这是一个没什么人脉背景,却一度把老曹打的找不着北的猛人。
甚至还在后来的洛阳保卫战中伙同牛辅麾下时任校尉的李傕、郭汜、贾诩爆了孙大圣的花花,要不是大圣爷提裤子逃跑时灵机一动,让身边的好兄弟祖茂当了替死鬼,保不齐就没黄祖什么事了呢。
可惜,这人虽然打仗很猛,人品却不太行。
跟着董胖子在洛阳四处劫掠就不说了,这老毕登还在干挺孙大圣,顺道捉住李旻那个肥头大耳的猪八戒后,把人直接给吊起来炖了你敢信?
不带歧义,就是字面意思,起锅烧水盖盖子的那种。
据说最后还撒了点盐。
这踏马的……
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摸黑他,反正史料里这货是有这么一段黑历史的。
所以,抬头悄个眯眯的瞄了人一眼后,杨伟光就很知趣的趴在了地上。
没办法,惹不起啊。
这老毕登可是把人当猪蹄炖的狠角色,咱这小胳膊小腿的……阿西,惹不起惹不起,真惹不起。
他在想什么,他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他的徐荣并不清楚,见他撅着屁股不肯抬头,也懒得跟他磨叽,直接开口岔开了话题。
“来,跟某说说,偃师粮秣之事你是怎么谋划的?”
正捂着花花惴惴不安的杨伟光一愣,随即一凛,“回将军的话,不过是利用人的贪婪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人的贪婪?说说,怎么个贪婪法。”
杨伟光一滞,看着眼前地面这不知道三十几码的大鞋印吧唧了吧唧嘴,开始压着心里的悸动胡诌了起来。
“这事儿听起来玄乎,其实道理很简单,在小的看来,不管是黔首还是豪族,只要是人,人生在世就必有其所求,无非是各自所求不同罢了。
只要我们明白他们各自所求的是什么,以此来给予相应的酬劳,多半可以无往而不利。”
“比如?”
“比如佃户希望拥有自己的地,那我们就给他们地,不用他们干什么,白给白得的那种。
比如守城的军卒想要足够他们一家人吃喝不愁的钱财粮秣,那我们就给他们足够他们一家人吃喝不愁钱财粮秣,只要我们给得起。”
徐荣眼一眯,“那要是给不起呢。”
“那就联合给的起的人处理掉他。”
“比如王氏?”
“比如王氏。”
眼神一闪,徐荣慢慢直起了身子。
“听说,汝是并州人?”
“嗯,小的并州五原的。”
“认识吕奉先吗?”
“听说过,没见过。”
“跟某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这……”
杨伟光有些迟疑,抿了抿嘴,小心抬头,“回将军,那个……吕将军的名声在俺们那里不太好。”
“哦?”
吧唧着嘴,感觉着臀部的刺挠,杨伟光扭扭捏捏的嘀咕了起来,“既然将军想听,那俺就给您说道说道,俺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真假,您就当故事听吧。
据说,只是据说啊。
据说他以前跟着俺们那里一个姓张的刺史混的(张懿,丁原去之前的并州刺史)。
后来那个姓张的在跟北边的土贼干架时没干过,死球了。
他仗着自己牛批,一个人从死人堆里杀了出来,听说还带了一个叫高,高什么的疤脸男。
具体长啥样俺也没见过,只知道自那以后,那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一个姓丁的老头去了俺们那里,他俩就跟着那个姓丁的老头混了。
一直到前段时间,有人说他在洛阳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那个姓丁的,还把那老家伙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俺们着才知道他在洛阳闯出了恁大名声。
实不相瞒,当时这件事在俺们那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还有一帮不怕死的闲汉懒蛋把他爹的坟给掀了。
将军您是没见,听说老惨了,那些好像把他爹的骨头都提溜出来碾成了渣。
啧啧。
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也不能那些人下作,因为俺在老家时就经常听那个二愣子不守规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偷看寡妇洗澡。
寡妇将军你知道是啥吧?
就是那种没了丈夫的大媳妇,白白嫩嫩的那种。
听说可坏了。
据说因为这,那个姓丁的老头没少说他。
俺姑摸着那个二愣子前些日子突然发癫砍死那个姓丁的,可能就是这里埋下的祸根。
你想么,正常人谁特么喜欢身边老有人说自己啊?
搁您您乐意?
反正俺不乐意。
要俺说,那个姓丁的也是,他喜欢看小媳妇洗澡就让他去看呗,反正又不是看你洗澡,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看看,管出事来了吧。
哎……
所以说呐,这人还是不能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就容易出问题……”
“……”
看着眼前这个边说边挠屁股的玩意,徐荣哭笑不得的叉开了话题。
“好了,到此为止吧,此番尔立功不小,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呃……”
正扒瞎扒的起劲的杨伟光一愣,随即脸皮一崩,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头顶人。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那……俺想去敢死营找几个人。”
“?”
徐荣一愣,随即眼神一凝,“找人?何人?”
“几个对俺有救命之恩的好兄弟。”
“哦?”
“是这么个事,早先俺刚到洛阳时饿得受不了,晕倒在了臭水沟里,是那几个兄弟看俺可怜,给了俺两个窝头救活了俺。
后来俺醒来后,见他们实诚,就跟他们一起搭伙过起了日子。
可谁曾想前些日子偷偷潜入一户大户人家偷吃的时,被人当场逮了个正着。
当时俺正好在远处望风,就躲过一劫,可那几个兄弟全被抓走了。
俺当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结果那天蹲街上给他们刻墓碑时,意外看见他们被将军麾下的好兄弟带走了。
后来一打听,俺才知道他们被将军带进了营里,所以……”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人,徐荣的眼神开始变得微妙,“没想到你还是性情中人。
行,此事本将军准了,阿勇,带他去敢死营里找一找,找到就带出来好生待遇。”
“喏!”
“跟某来吧。”
“哎,好好好,谢谢大锅,谢谢将军!”
“去吧。”
“好的将军,谢谢谢谢,谢谢……”
片刻后,当杨伟光屁颠颠的跟在一名亲卫身后离开中军大帐,帐内含笑而坐的徐荣脸色突然一收,转头看向了一旁侍立的徐才。
“查一查此人的底细,看其言是否属实,注意莫要走漏风声。”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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