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雪乱 035 向杭初蕊辞行

林姩姩一行人要离开都城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临走前最后一个进宫向皇太后辞行。她有可以任意进宫的令牌也写了竹简跟皇太后请示带边妗妗去见杭初蕊，皇太后派人来说让她自己安排何时进宫。届时她也派人去告诉了边妗妗，也就这几日的事情。

昭帝后宫本来就少，加上嫁出了二公主，林姩姩也回到了林府和沈云默分府别住更显的后宫更加冷清了。一直都是后宫最活跃的翎敏之自从去了雍华殿就跟以前的林姩姩一样，总是游走于雍华殿和自己母妃的永瑛殿了，如今战事加紧昭帝也少走于后宫后宫之中。当然，翎南弦身为太子最近也都在前朝陪着昭帝处理政务。

杭初蕊作为太子良娣虽是侧室，但也东宫唯一的嫔妃，翎南弦相对还是对她多有疼爱。又加上她常侍奉在皇后和皇太后，二人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所以在宫里她也过得不差。她收到了林姩姩派人来的竹简，这几日就会带着边妗妗来东宫。她日日闲下来都盼着她们何时来，东宫的人都觉得她贤良带他们也好，自然对杭初蕊也是感恩戴德的。

她从唅凤殿出来之后回到东宫小院落里浇她亲自料理的小花园，翎南弦也从谋士那里得来许多关外的花种子，那时候是他们一起种下的。东宫的宮人也知道她最看重这些花草了。

她到了这个园子里，正舀着水给这些花草浇水。她全心全力投入这些花草中，只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呦，还有心照理这些花草。”

等她转身看那人，竟然是四公主翎妍之，已逝的文德妃之女。自从知道杭初蕊是武将之后，平日可没少欺负她。几次被翎敏之遇见，虽有阻止也碍不住她这个公主没人管，她也有心无力。

杭初蕊看她，秀眉一扬，笑道：“殿下，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翎妍之看着那些花草，其实就是一个人烦闷，宫里谁都比她大，只有杭初蕊身份比不上她。她目光冰冷而挑剔，一脸傲气样说道：“怎么，我皇兄的宫殿我来不得，这里是东宫，你也只是良娣而已，又不是这东宫的女主人，管我做什么？”

杭初蕊虽心中不悦，却不想给翎南弦惹麻烦，瞬间脸带笑容，淡淡道：“殿下这是何意，妾也只是问问，万一有什么事耽误可就不好了。”

翎妍之负气看着四周，回道：“就算有事，你也帮不了，我就是随意走走，未曾你这个军户出身的，还会弄这些花花草草，倒是可惜了。”

杭初蕊因为这个军户可没少被这些自以为出身很好的人所讽刺，可她从不在意，反而庆幸自己这个出身可都真刀真枪夺来的，并非什么丢人之事，反而这些倒人觉得丢人。这也是她还说女娘时，不喜与世家贵女结交的原因。

她讪讪笑，说道：“原本说不会的，也不懂。多亏太子殿下不嫌弃妾笨，亲手一点点教。如今这些花也长的好，算是妾学好了。”

翎妍之白了她一眼，酸酸说道：“皇兄身为太子也同别的男儿般一样，就喜欢狐媚做作之态，要不是他娶不得那人，你如何能进这个东宫。”

杭初蕊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色，确实她只是代替翎南弦心中那人，所以才火急火燎进了宮。那人她知道，她也甘愿代替她。她陷入深思，这时在她们二人身后传来声音，怒斥道：“平日是怎么跟你讲的，在别的地方也讲罢了，这里可是东宫，还说你不是存心找初蕊麻烦。”

她们听到声音转头看那发声之人，翎妍之看到那人相似老鼠看到猫一样，灰溜溜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我只是无意进来的，我在跟她聊天。”

杭初蕊也放下器物，走了过来躬身作揖，看来了三人，笑道：“见过三公主，你们二人来了怎么不说下，我还以为还过些日子呢。”

林姩姩带着边妗妗来宫里先去给皇太后请安了，原本说想要给杭初蕊惊喜，如今她们二人看来，她在宫里过得也不好。林姩姩满是担心，说道：“再过些日子，我们都在会平府了。”

又看向翎妍之，冷冷道：“四公主如今都回宫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翎妍之见到林姩姩也来了，一下子更是如四面楚歌一样，柔声道：“这里是皇宫，我说父皇的女儿，我想什么时候回宮就什么时候回宮。倒说你，还把后宫当作你家呢。”

翎敏之敲了下她的脑壳，狠狠道：“你怎么说话的，我看你舅父也没把你教好，我看是时候告诉云默阿兄了，好好教郑大人怎么教你了。”

翎妍之颤着嘴唇：“三姊你怎么向着外人，以前林姩姩可没少欺负你，如今好了你都跟她混在一块了。”

翎敏之骂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跟我过来，快过来。”

说完她伸手紧紧抓住翎妍之，走前还不好意思的样子对着她们三人，说道：“我在你们三人也不便说话，好好说吧。”

翎妍之被她抓的手疼，哭闹着不去，但也拗不过翎敏之力气比她大。

杭初蕊见她们二人渐尖没了影子，露出笑容对着她们二人说道：“走吧，咱们去殿内坐着说。”

二人跟着杭初蕊进去，她又命人端来了茶水瓜果。边妗妗看着殿内金碧辉煌的，本来刚进宫时就觉得眼花缭乱了，杭初蕊看她一直看着四周满脸惊讶的样子，便上前扶她坐下说道：“阿嫂，你可赶紧坐下吧，让下人看到可要笑话你了。”

林姩姩早就坐下了，她坐直说道：“今天妗妗可是嘴合不上了，我都想替她合上。”

边妗妗顿时语塞，讥讽道：“我哪里像啊姊一样，从小就养在这里，难怪你对什么都不在意，原来是见多了。”

宮人上来茶水和瓜果，杭初蕊亲自给她们递了茶，说道：“不过，四公主和沈云默是什么缘故，我可是第一次听到她竟能与沈将军有所联系，虽说想与沈将军有所瓜葛，确实也不少。”

林姩姩叹道：“也不是什么男女之事，也算上虐缘吧。”

她思索片刻，才说道：“我们进宫时都还是孩童，她的年纪与我们二人也差不了几岁。她母妃郑氏那时也算宠冠后宫，自然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沈云默是何许人，陛下疼爱比疼爱自己孩子都多。那时我也都雍华殿，太后正教着我学习器物时，来人通报说他当郑氏面前将一个宫人刺死。后来，郑氏疯了没多久就死了。”

边妗妗一愣，直言道：“刺死？那时候沈将军才几岁，就如此。难怪他在官吏面前，都让那些闻风丧胆的，就连我阿父都怕他几分。”

杭初蕊也是满脸惊讶，问道：“难怪，她每次找我麻烦，殿下也是知晓的。每次劝慰我，说她也蛮可怜的，让我礼让她，”

林姩姩觉得可怜人也有可恨之处，那时候自己也少被她欺负，推进水里无端踩踏自己的手，估计那时候沈云默绝对是受不了才下手的。她摇摇头，叹息道：“最主要的是，她母妃死了，也没有妃嫔愿意养她，都推辞。其实就是怕沈云默日后会报复，陛下就让郑家人来接走了。可怪了，最近进宫了不是。我看，等沈云默回朝了，到时候看看他们二人见面是如此场景。”

她转向边妗妗那头，可惜说道：“妗妗不日就要随初楼去述职了，可就看不到了。”

边妗妗顿时有些羞涩，柔声说道：“这...这不是还有书信，你写给我看不就好了。”

林姩姩一脸不屑，说道：“这什么天理，你和初楼双宿双飞，还让我写。”

杭初蕊看着她，满是羡慕之意，说道：“从前就知道阿嫂要跟阿兄结亲，可惜那日我没在场，没有亲眼看到观礼了。”

边妗妗苦笑摇头，说道：“见什么观礼，不是都成你们杭家妇了。那日晚上你阿兄可跟我说了，那些贵妇又在林叔母面前编排阿姊了，幸亏叔母是疼爱阿姊的，无论她们怎么诋毁阿姊，一句话都不带信的。”

杭初蕊向林姩姩投向关怀的眼神，劝慰道：“叔母又跟别人不同，是个有主见的人，阿姊日后日子肯定一帆风顺。”

林姩姩拱手，哈哈大笑说道：“借您的吉言，我可听太后说了，殿下对你也疼爱，这样一来咱们三人都有好的归宿。”

杭初蕊听着这话，先是苦笑后举杯笑道：“是是是是，来来我们以前都是喝酒，现在只能以茶代酒了。”

三人相视一笑，大口喝完了这杯茶。

“说什么那么开心，也让孤听听。”她们正说之前的事，虽然也发生也不过几月的事情，但是前头还是只是各府女公子，如今已经一个为妃一个为妇剩下一人也不知道最后会嫁给谁。

她们三人向后看，原来是翎南弦回东宫，遂三人一同起身向他躬身作揖。翎南弦坐在上首，柔声说道：“孤听初蕊说你们二人这几日会进宫，方才听小黄门说你们已经来了。看着朝堂事也处理差不多，就来了不算打扰到你们吧。”

杭初蕊说道：“殿下说哪里的话，怎么打扰到呢？”

林姩姩点点头，说道：“是呀，阿兄我们都说完了，你现在刚好碰到好时。”

翎南弦忍笑，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其实孤就是来给你们二人送见面礼，主要是送给初楼新妇。原本孤应该和初蕊在你们婚礼上出现，毕竟初蕊是杭家女，因为身份不便，也让初蕊错过了兄长婚礼。”

他温柔看向杭初蕊，说道：“也算是我们二人一点心意。”

他亲身亲自从随他进殿的宫人手里拿两个锦盒递给她们二人，边妗妗先打开看，后林姩姩也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说道：“您是给他们的贺礼，我倒是白白得了物件了。”

翎南弦看向林姩姩，脸上挂着暖意笑容，说道：“说的是，你也该早些定下，算是先给你的。”

林姩姩一时羞愧难当，气愤道：“这是什么理，你们都有归宿倒来说我了。”

杭初蕊端庄笑了笑，道：“我们哪里是说你，这是关心你，你要是也有归宿，咱们三人才真的是完美了，日后日子也好了。”

又道：“阿嫂可能与可允兄长呆的不久，进都城前我可追随阿父在军中的，那时候也接触几回，虽说不能说百分百的好，但是知冷知暖是的。”

林姩姩一时羞涩，双颊都通红了。她现在可是两难，沈云默那头都还没处理好，怎么好嫁给施可允呢。她立刻转移了话题，拿出那个锦盒的东西，说道：“阿兄，怎么给我们一个匕首。”

里面装的一个镶满了宝石的匕首，看起来就很贵重的样子，但送女娘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些过了。

翎南弦轻声道：“你们二人不是要去会平府，出门在外送珍贵东西，还不如送这个万一出了事这个可是给你们保命用的。再说这上面刀鞘上镶的宝石也是父皇赏赐给孤，不是什么廉价的宝石。”

林姩姩挑眉，说道：“罢了，反正是送我们的，拿着就是了。”

翎南弦看她一眼，叹息道：“喜欢就好，你们聊吧，孤还有要紧事。”

三人点头又是对他行礼，等他走了之后三人才继续坐了下来。边妗妗一脸笑意，说道：“听初楼说过殿下性情温和，今天看来是的，这样我们夫妇二人去会平府也安心了。”

杭初蕊用着舍不得看着边妗妗，林姩姩也是介怀，说道：“是呀，放心我还是要回来了，我会多来看初蕊的。而且，我定不会让别人欺负初蕊，在宫外我说不得，可在宫里我上有太后下有皇后，殿下对初蕊也好。不过初蕊你可要对自己好些，有些气受不得你就立刻写信给我，我马上进宫为你出气，不要让我们担心。”

杭初蕊一手握住林姩姩的手，一手握住边妗妗的手，似哭似笑说道：“放心，既然进宫我就做好准备了，倒是你们二人，出门一定要把这个匕首放在身上，出了事还能保护自己。”

二人点点头，边妗妗说道：“放心吧，我们又不是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阿姊也是有武功。不过，有我保护阿姊。”

三人一边担心彼此，一边也感叹时间过的太快，她们都没有同生共死的记忆，能走在一起也觉得奇怪，见面也不过十余次，就这般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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