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与欺诈者 第二章

玛奇克下注的数，不说和开奖数字是紧密相连，也称的上是毫不相关吧，开奖是“532”，那他就是“146”，连个子儿都没碰到，而他每一次下注都颇有自信一般，向来都是自己所有的筹码的一半，那些还在犹豫着相信玛奇克的人，结果就是亏得裤衩子都不剩，他们看着玛奇克的眼睛都要冒出火光来

“这小子是不是超级倒霉蛋？”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人们脑海里

第一次开奖666，结果他没有筹码，刚好和大奖错开，而后面每一次下注都一点擦不到开奖数字的边儿

“这小子就是扫把星！天穷！”

玛奇克手上的筹码已经寥寥无几了，而大伙也很清楚，跟着这小子下注，怕不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纷纷转注其他数字，玛奇克选啥他们就不选啥，就连站在玛奇克旁边的人都想着往另一边挤去，这小子实在是太倒霉了！

“123！”玛奇克赌上了他最后的筹码，这一次再不中，他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下水道”赌场的那位调酒师可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倒霉蛋呢

想着，所有人都往另一边又挤了挤，怕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这次开奖并没有他们预料那样，这一次仿佛是死神还不想收走他的命，特意给他来了个安慰奖，刚刚好开奖数字便是“123”

玛奇克的筹码不多，哪怕中了大奖，也没有赚回一万银币本金，只不过接下来大伙又发现不对劲了，玛奇克连着四五轮，三个数字都全中，一口气将那一万银币本金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小子，发现了赌场的漏洞”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连续多次的中奖，要么是幸运女神眷顾着他，要么就是他发现了这赌术的漏洞，很显然前者不可能，幸运女神没那么闲

这件事，一开始知道的人或许不多，但后面玛奇克押啥中啥，而且都是特别夸张的全压，所有人都应该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人敢跟注，胆子大的最多也就蹭两个数字，而胆小些的压根就直接收手不愿再下注了

荷官看着百压百中的玛奇克，额头已经冒汗不止，他已经拼命更改数字了，结果每次玛奇克都能巧妙地猜中，就差来个“777”让大伙乐一乐，每一次赌注结束，玛奇克的筹码都堆山般增加，现在亏损的可不是其他赌客，而是赌场的钱

荷官不断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开始感觉眼前有些朦胧，这些赌场亏损的钱，最终会算账到自己的头上，想到这里，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或是良心发现，玛奇克最终还是出手打断了赌局

“已经没意思了吧”玛奇克说道，他迈着极其嚣张的步伐走到了荷官旁边，一旁的人也纷纷给他让路，而那位荷官还失了神般低着头看着那合在桌面上的赌杯

“哦，是352啊”玛奇克用手抬起荷官的下颌，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如同深渊般，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让人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说着，玛奇克抬起赌杯，三个骰子正面朝上，从左到右确实是“352”

玛奇克用手指挑起赌杯，对着桌面上那一圈淡淡只有在荷官位置才能面前看清的凹痕，毫不客气地一拳打穿了赌桌，一堆骰子从桌内散落出来，掉在了地上

“桌子……桌子将骰子吞掉了！？”赌客们惊呼

而这还不够，玛奇克用手指轻戳赌杯杯底，本身严密缝合的杯底突然敞开了一个口子，刚好可以把三个骰子丢入其中

“手艺不错嘛”玛奇克笑着将手伸到了荷官的口袋中，随意地掏出几枚骰子，仿佛盘核桃般在手中把玩

当荷官的小把戏暴露，几乎是同时，其他所有荷官都放下了手中的赌事，直接从身后掏出枪来直指着玛奇克，而玛奇克则是镇定自若地朝调酒师走去

玛奇克举起一只手，而那只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朝着调酒师的脑袋，调酒师没有在意，依旧擦拭着他的杯子

“你什么时候拿去的”调酒师没抬头发问道

“你猜”

调酒师显然没什么兴致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继续猜”

调酒师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简直无法理喻，要不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放在吧台下的手枪顺了走，他早就想开枪直接送他去见图灵祖师

“好吧，不开玩笑了，我只是想见一见卡伦”

调酒师冷冷地盯着他，他当然知道是哪个卡伦，卡伦·甘比诺，甘比诺家族的一把手，教父级的人物

“我没有这个资格”

“怎么可能，我听说卡伦可是十分爱他的家人，不是吗”玛奇克玩味地盯着调酒师

“乔休尔·甘比诺先生”

乔休尔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动作，他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玛奇克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啊，我是玛奇克”

乔休尔对玛奇克这种似答非答的回答感到恼怒，但玛奇克表现出来的种种又告诉这乔休尔不能逞一时之快

“我不能把危险人物带到教父那儿”

“不，你只需要告诉卡伦，我能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他自然会让你把我带到他面前”

玛奇克说完了话，将手枪随意地丢在了吧台上，转身就往外走，引得那些荷官一紧张，差点摁下扳机

乔休尔看向了那把手枪，压在手枪下面的是一张白色的名片，上面大写着“Machik”的字样

没有乔休尔的命令，直到玛奇克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也没有人敢开枪，乔休尔拿起那张白色的名片，反复呢喃着

“Machik，玛奇克”

他看向那漆黑的石梯，一圈一圈的盘延，犹如通往深渊

推开那扇木门，玛奇克从赌场走了出来，几个壮汉还记得那张纸票的恩情，微微屈身表示送别，玛奇克拉了拉帽檐，原本酒红色的眼睛瞬间变回了琥珀色，往道路一旁走去，同时一个声音在心底默念道

“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玛奇娜”

“哈？你在说什么，那群荷官可是拿枪指着你，你只是一个在乔装表演的小丑，没有我，你能在枪林弹雨中幸存下来吗”

“从开场到落幕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只要根据台本演出，他们就不可能开枪，我根本就不会有事”

“我已经按照你的剧本在演出了，只不过为了保守起见我代替了你的位置，你就这么不满被剥夺身体的控制权”

“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一个女声在玛奇克的心底嗤笑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我和你从来都是一个人，哪怕你给我冠以玛奇娜的名字区分，我也是你”

“我是玛奇娜，也是玛奇克，我们从来都是一个人”

“闭嘴！”

玛奇克直接喊出了声，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两位看守着木门的大汉也为之一愣，考虑到顾客可能患有什么精神疾病，只是担任看门一职的他们也不敢过问

玛奇克想要去擦拭额头的汗水，但刘海已经被帽子盖住，他干脆摘下了帽子，一只手将他几乎盖住眼睛的刘海撩起，而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一位衣着有些破旧的少年，他与玛奇克擦肩而过，刚错开一点距离便加快步伐跑掉了

少年奔跑在巷子口中，巷子里没有灯光，黑暗且交错纵横十分容易迷路，也会遇到罕见的“鬼打墙”，但没有人比少年更熟悉这条巷子了，他以偷窃为生，凭借精妙的手法从那些客人的口袋里窃走钱包

当少年奔跑了许久，确保了身后不再有人影后，他才往一处拐去，那儿是个死胡同，道路尽头放满了草垛，而在这堆草垛最上面还同样坐着一个人

“格雷，今天收获如何”草垛上的人说道

“马马虎虎吧，最近风头有些紧，赌场的生意也变差了，拿来的几个钱包基本都没多少钱”

名为格雷的少年掏出了一个钱包，那个本该属于玛奇克的钱包

“又到了拆盲盒的时间了”

“盲盒？”坐在草垛上的人跳了下来，看清了他的面庞，也同样是个少年，衣着也和格雷极其类似，都是有些褶皱发黄但还不算破旧的衬衫

“那是上层的一种新奇玩意，据说是把黄金翡翠和鹅卵石分别放到一堆盒子了，供人们购买，就和博彩一个性质”

格雷打开了钱包，已经竭尽全力瞪大眼睛去搜索这个皮包中的一针一线，然而哪怕将它倒过来使劲猛甩都不会掉出一个铜币了

“见鬼，亏他穿的那么绅士，原来是个死穷鬼”

格雷重重地将钱包摔在了地上，甚至厌恶地踩了两脚

“卡尔，你呢，不要告诉我你就一天到晚在草垛上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