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战火 第73章 “猎户座”号的决断

两艘帆桨船很快靠岸，一起登岛的，除了这两艘船的船长外，还有冈多姆参谋长和吴巍。

冈多姆和吴巍的到来，都是东方舰队这次作战计划的一部分。阿布基尔岛和阿布基尔半岛作为舰队作战的重要支撑点，需要有人来统筹指挥，身为舰队二把手的冈多姆参谋长，无疑是最恰当人选。

而在英舰队终于到来后，和冈多姆有一场豪赌的吴巍，自然不能再留在“东方”号上看戏，所以也来到岛上和李东汇合，准备参加下一步行动。

众人简单的互相打了个招呼，冈多姆就登上李东旁边的一块大石，迫不及待的举起望远镜观察战况。

开始逐渐昏暗的天色下，此时的能见度依然尚好。

不出冈多姆的所料，充当“蛋糕”角色的1号舰“格里尔”号，在遭到接二连三的近距离轰击后，已经被打残，根本无法再组织有效的反击，这时正被一艘相距几十公尺的英舰一边倒的暴揍。

尽管用土筐、沙包在露天甲板上构筑了防御阵地，但在舰炮凶猛的近距离打击下，已经一片狼藉，舰上人员伤亡惨重。

露天甲板上如此，估计下面两层炮甲板内也好不到哪去。

“图鲁耶那家伙没事吧？”这个念头在冈多姆的脑海中飞快闪过。

他面无表情的将望远镜继续向前看去，2、3号舰的情况差不多，均遭到了两面夹击。虽然这两艘战舰都在奋起还击，但火力已经被压制，苦战的态势明显。

4号舰“劲风”号情况尚好，左舷与其半个舰身相对的那艘英舰已经失去了反击能力，不再构成威胁；但右舷却在与从地中海方向靠上来的一艘英舰对射。

此时的“劲风”号已经无暇顾及左舷那半截破烂不堪的英舰。

冈多姆皱眉，深吸一口气，又爬上一块更高的石头，正要去搜寻舰队左舷负责充当拦路虎角色的“富兰克林”号时，一阵连续、猛烈、闷雷般的炮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阿布基尔岛上几乎所有的望远镜都循声望去，只见远方那艘拥有三层火炮甲板的巨舰右舷，正在喷出一排排耀眼的火焰！

“‘东方’号，那是‘东方’号！我们的旗舰在开火！”与冈多姆一起登岛的一个年轻副官兴奋的大嚷。

冈多姆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优雅又自负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区区一艘74炮战舰就敢和‘东方’号一对一的决斗，嘿嘿……”不认为这场战斗有任何悬念的参谋长，重新把望远镜右移，对准5号舰“威廉提尔”号的左舷，他更关心的是堵在英舰船头的“富兰克林”号的战况。

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预想中的完成横切、抢到“T字”单边暴揍英国佬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一艘同样横切舰身的英舰，与“富兰克林”号两舷近距离相对，正在激烈交火！

“‘富兰克林’号在下风位置和英国人对轰？”看着被硝烟笼罩的“富兰克林”号，笑容凝结在冈多姆的脸上。

他紧皱双眉，又观望片刻，然后放下望远镜，扫视一下周边参差不齐、各自站在的石头上观战的众人，淡淡开口：“总的来看，形势对我们不利，有必要启动应急预案了。”

……

时间倒回到15分钟前。

“富兰克林”号完成舰身转向横切后，布朗基·迪恰耶拉舰长立刻下令开火。

“富兰克林”号的右舷舰炮，对着不到90公尺外的、早已被打的千疮百孔的英舰“歌利亚”号猛烈开火。

“歌利亚”号的厄运降临了。

不足90米的开火距离，“富兰克林”号发射的炮弹毫不浪费的倾泻到“歌利亚”号舰身上，从船头扫到船尾。

特别是下层炮甲板的15门36法磅重炮，射出的弹丸更是摧枯拉巧，橡木船壳在这些高速飞行的大号铁球面前，就像豆腐一样被穿透，里面的人和物体都挡者披靡，损失惨重。

“富兰克林”号，法国“雷霆”级双层炮甲板战列舰，仅就火力而言，在整个东方舰队排第2，搭载舰炮86门，比同级别的姊妹舰“雷霆”号和“威廉提尔”号还多了2门。

“富兰克林”号的开火，让在其2点方向即将与英舰接战的“劲风”号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劲风”号舰员们士气大振，摩拳擦掌，准备给即将进入他们右舷火力范围的英舰来一波狠的。

一分钟后，“富兰克林”号右舷上层炮甲板的16门18磅炮再次开火，紧接着约半分钟后，下层炮甲板的36磅炮也再次轰鸣起来。

纯单边的炮击让“富兰克林”号的炮手、水手们游刃有余。他们满脸兴奋的忙活着，扶正炮车、洗刷炮膛、装填弹药，有的人脸上甚至还带着残忍的笑容。

T·M·D混蛋（putainmerdeconfaitchier）！这可是在打英国佬，和这帮只会吃炸鱼薯条的土老帽打海战，什么时候这么爽过？今天居然抢了他们的“T字”，能肆无忌惮的往死了揍，还不用担心他们还手，这时候不抓紧时间打个痛快，难道要等上菜不成？

在“复仇、占便宜”等心理的驱动下，“富兰克林”号炮手、水手们超水平发挥，竟然打出了英国海军的射速！

尽管因逆风，造成火炮射击产生的硝烟倒灌，但丝毫没有影响舰员们的射击热情。舰上的海军步兵也抵近船舷，在军官的口令下，有条不紊的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步枪齐射。

“能有这样的好机会暴打英国佬，‘吴’真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这样完美的计划，等打完这一仗一定找他好好喝一杯。”迪恰耶拉舰长站在艉楼甲板，看着被打的一片狼藉的“歌利亚”号，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时，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艘英舰落帆减速，即将与己方4号舰“劲风”号侧舷相对。

“泰夫纳德那家伙的对手来了。你个老酒鬼可要顶住了！左舷防卫就交给我的‘富兰克林’号了。”迪恰耶拉收敛了笑容，暗暗鼓劲。

就在他的注意力被地中海方向的战况吸引时，一个军官急匆匆的从船艏甲板跑来。他两步窜上步梯，不顾跑掉的帽子，来到舰长面前大声报告：“阁下，舰艏正面，一艘敌舰正在接近。”

“又来一艘？”迪恰耶拉微吃一惊，急忙向左前方看去。

通过当面被打的破烂不堪的英舰露天甲板，可以清楚的看到另一艘英舰的三根桅杆和正在落下的船帆。

虽然因为站位关系，迪恰耶拉无法看到这艘生力战舰的舰身，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大致可以判断出这艘英舰与那艘被打歇菜了的英舰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20公尺。

“他们两舷相距多远？”迪恰耶拉面无表情的问。

“不超过15公尺，长官。”

“停止射击，听我命令，集中炮火打他船头！”迪恰耶拉急促发令。

出于海军的敏感，他意识到，这艘新上来的英舰，绝不会将船头摆在那里等着挨揍。当前“富兰克林”号已经处于自由射击阶段，为了迎击这艘新上来的英舰，必须充分发挥火力。所以有必要暂停炮击，稳住阵脚。

……

在抢到“T字”对法1号舰船头轰出一波齐射后，“猎户座”号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的“大胆”号后面，小心翼翼的转弯，唯恐触礁搁浅。正因为这样，本来跟在后面的“提修斯”号弯道超车，抢到了“猎户座”号前面，并抢先与法3号舰交火。

这让“猎户座”号上到舰长下至水手都感到很没面子。偏偏这个时候，一艘法国巡航舰顺风从阿布基尔半岛浅滩方向驶来，并从其右舷侧后方开炮射击，给舰尾带来轻微损伤和少量伤亡。

“猎户座”号碍于角度无法反击，舰长索马利兹只好无视这只让人讨厌又暂时拿它无可奈何的苍蝇，下令继续向前，意欲寻求法军战列舰决战。

也就在这时，“猎户座”号终于注意到当面有一艘法国佬的战列舰正在转向横切，拦住了去路。

明知道这艘高卢鸡战舰的侧舷炮火一旦开火，必然会给“猎户座”号脆弱的舰艏造成巨大损害，但害怕搁浅的“猎户座”号却不敢有任何异动，只能老老实实的硬着头皮笔直向前。

前方左舷方向已经分别有“提修斯”号和“歌利亚”号排成纵列，留出可供“猎户座”号行驶的水道已经不宽，这时候再胡乱转向，肯定会搁浅。那时候再被巡航舰或者炮艇什么的绕到船头，就是一边倒的挨揍，那可不是玩的。

至于“停船避战”？想都不要想！这样做了，不管这一仗胜负如何，索马利兹这个舰长也干到头了，搞不好还有被枪毙的危险。

所以这时候既不能转向，也不能停船，只能贴着己方战舰的右舷继续向前。

于是，“猎户座”号以不足10.9码的距离，几乎是贴着“提修斯”号的右舷挤了过去。也就在这时，前面挡路的那艘该死的高卢鸡战舰，向“歌利亚”号开火了。

“请下命令！长官！”大副神情紧张、满脸焦急的看着他的舰长。

事情明摆着，这样开船上去，就是不打折扣的送菜。两艘战舰的舰艏并排对着人家的侧舷火力，被“T字”轰击，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只要这个走位坐实了，“猎户座”号和“歌利亚”号都会“名垂青史”，成为全世界海军的笑柄。

堂堂的英国皇家海军，居然同时有两艘战舰被人家一艘战舰抢了“T字”，简直就是贻笑千古的奇耻大辱。

索马利兹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水手，他的举起单筒镜观察片刻，就指着前方，恶狠狠、唾沫星子乱飞的说：“冲上去，转舵向左！拦在‘歌利亚’号前面。听我命令，准备开炮！今天我要让法国佬知道，敢拦阻皇家海军前进的后果！”

“是，长官！”大副瞬间明白了舰长阁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