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战火 第54章 当过兵？

看热闹的两个人也表现优异，不吵不闹不讲话。李东坐在一个火药桶上，吴巍则坐在一堆炮弹上。

有趣的是，那些炮手、水手什么活都干，却默契的就是不碰两人屁股底下那点东西，甚至连他俩方圆一米内都不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火炮的炮身被擦了一遍又一遍，眼看再擦就要把可怜的大炮“蹭秃噜皮”时，船甲板上面传来口令的呼喝声。

声音传来，炮甲板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一会儿，从舱口梯外面，又传来一声“敬礼”的喝令声。

随着这声命令，炮甲板内的所有人员都立正站好，就连李东吴巍两人也条件反射般的跳起来站好军姿。

几个军官模样的人从露天甲板鱼贯而下，跟在后面是几个海军步兵，由一名上尉带领。

为首的是一个中等身高、身材瘦削、颇有绅士风度的中年人，两角军官帽的下面是银色的头发。他身后的军官中走在最后面的，是“卡雷尔”号巡航舰的舰长，迪马努瓦尔上校。

李东看的一头雾水，但吴巍却感到震惊。因为他一眼认出，为首的银发军官，就是东方舰队的司令官，弗朗索瓦·保罗·布律埃斯海军中将。

“和油画上比起来，本人好像还要瘦一点。”他暗想。

舰队司令竟然亲自来到巡航舰的炮甲板来与他们会面！

“‘卡雷尔’号的所有人，解散！”带领海军步兵的上尉高声呼喝。

“轰”的一声，水、炮手顿时作鸟兽散，咧嘴笑着争先恐后的冲向舱口梯。

“注意纪律！”上尉又一声大吼。

在这声吼叫下，水兵们瞬间恢复了秩序，他们面无表情的排好队，老老实实的从几个舱口梯依次爬出了炮甲板。

水兵的离去，顿时让原本闷热的炮甲板内的空气质量得到了改善，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几个军官在布律埃斯中将的带领下，越过各种障碍物，来到了两人不远处站定。

布律埃斯中将目光炯炯的打量着眼前，穿着阿拉伯长袍的两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不怒自威。

“军人”？两人挺拔的军姿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这个单词。

“稍息。”中将不动声色的下令。

“啪”的一声，李东、吴巍步调一致的两脚开立，并将双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

“训练有素！好兵！”中将暗暗称赞。

“我是海军中将布律埃斯，”中将自我介绍说，接着略微侧身，伸手逐一介绍身后的军官，“冈多姆少将，卡萨比安卡准将，迪马努瓦尔上校，贝特洛上尉。”

两人压抑住听到“卡萨比安卡准将”名字时的震撼，同时开口大声说：“长官好！”

与将军对话时，他们不自觉的完全变回了军人。这不奇怪，毕竟几天前，他们还是现役士兵。

仿佛对两人的回答很满意，布律埃斯中将和卡萨比安卡准将的脸上都露出笑容。

但冈多姆少将却是一副戏谑的表情，他以命令的口吻、颇有些傲慢的插嘴：“你们的所属部队、军衔和职位，先生们。”

站军姿的两个人顿时头大，无从作答。

“这军姿站的，尼玛，穿帮了。还所属部队和军衔职位，总不能告诉你，老子是另一个位面法国外籍军团的吧。”李东想。

吴巍硬着头皮大声回答：“报告将军，我们现在不隶属于任何部队。”

“你们退役了？原来是哪个部队的？”冈多姆继续发问。

“报告长官，我们曾在兰芳共和国大唐总长的卫戍部队服役。”吴巍灵机一动，开始忽悠。

“……兰芳共和国？东南亚婆罗洲的兰芳共和国？大唐总长的卫戍部队？”冈多姆自言自语，眼中全是问号。

吴巍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冈多姆少将来，看样子他不但知道兰芳共和国，还知道这个华人建立的国家在婆罗洲。

“我去，这把兰芳公司都扯出来了？好！就这儿了，以后再不用为国籍发愁了，哈哈。”李东心中高兴起来。

两人在这个位面横空出世，一身彪悍的军人气质无论如何没办法遮掩，如果不能找一个恰当的说辞，那将会有很多麻烦。早在土堡内，骠骑兵王拉萨勒就曾问过他俩是不是“俄国东方领土的鞑靼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两人既不愿意做脑袋后面拖根辫子的清国人，更不愿意冒充鞑靼人，而这时面对东方舰队的指挥高层，不可能再对出身来历这个重要问题继续打马虎眼。

压力下吴巍突然想起，华人曾在印尼加里曼丹岛建立的兰芳大统制共和国，正好可以搬出来糊弄洋鬼子。

要知道，兰芳大统制共和国可是在1793年6月8日，上过《泰晤士报》一版头条的，可见欧洲精英们对这个国家应该是有印象的。不过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无论这些洋人多么见闻广博，恐怕也不见得会知道兰芳共和国的军队建设是怎样的，所以完全可以放心拿来做挡箭牌。

“为什么退役了？来地中海干什么？”冈多姆又问，语气已趋于严厉。

“商业秘密，长官。”李东不卑不亢的插嘴封门，不留余地。

冈多姆吃了瘪，顿时面沉似水。

可还没等他再问，布律埃斯中将却面带微笑的开口打断了他，言简意赅的提问：“请说出东方舰队从北向南的排列顺序。”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吴巍立刻回答：“格里尔号；征服者号；斯巴达号；劲风号；人民主权号；富兰克林号；东方号；雷霆号；幸运号；水星号；威廉提尔号；慷慨号；蒂莫莱翁号。”

“你还知道些什么？年轻人。”冈多姆再次发问，语气相当不善。

吴巍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说：“如果我没猜错，东方舰队只打开了面向地中海一侧的炮门，而对陆地的一侧，不但炮门全部是封闭的，甚至就连战斗准备都没做。”

所有法国人愣在当场，冈多姆的表情更是精彩。

吴巍继续说：“另外这些战舰下的都是单锚，而下单锚的战舰是不稳定的，会随着风向发生飘移。如果战舰被吹向地中海，从而在向陆地的一侧留出足够战列舰驶入的深水区的话……”说到这，他看着布律埃斯，闭口不言。

布律埃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能将东方舰队的排列顺序说的一清二楚，其实也不难做到。这么大的舰队停靠在这里，不被人看到是不可能的。但他后面说的两点，却刺激了他的神经，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浮上心头。

尽管之前已经听过“卡雷尔”号舰长的汇报，但吴巍的回答还是让冈多姆少将脸色变得铁青。

他眉头紧皱，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没有讲话的卡萨比安卡准将已经抢先开口：“士兵，我可以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难道这位就是吉奥坎特的老爸？

李东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依然军姿笔挺、目不斜视的回答：“很遗憾长官，我们的证件遗失了，但我们有马尔蒙准将的亲笔通行证。”

说着，他掏出通行证和介绍信，双手递出。

贝特洛上尉走前几步，接过信件，转交给卡萨比安卡准将。

准将接过，草草的翻阅了两份信件的内容，又仔细审视了一下信件上的封蜡印章，随后交给冈多姆少将，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冈多姆也在仔细看过封蜡印章后，递给布律埃斯，说：“的确是马尔蒙将军的印章，假不了。”这时，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

布律埃斯把信件接过，看都没看就直接递还给李东，接着一摆手，淡淡的说：“我们出去谈吧，先生们。”

……

夜晚9时许，“东方”号舰长舱室下面一层的军官统舱内，灯火通明，布律埃斯中将、冈多姆少将以及其他十三艘战列舰的舰长、还有在海湾停泊的巡航舰的舰长们，围坐在军官用大餐桌前。

李东、吴巍也赫然在列，分左右坐在桌子主位的下手。

一张巨大的阿布基尔海湾形势图铺在桌上。

一个决定东方舰队命运的会议就此开始。

作为重要情报提供者的两个年轻人，也被“邀请”参加会议，并且特意安排他们坐在舰队司令布律埃斯中将的下手。

这是因为，在没有目睹舰队实际停泊状态的情况下，吴巍不但能说出一些细节，更重要的是，在离开“卡雷尔”号炮甲板前，吴巍还放了大招，指出“东方”号正在给舰身刷油漆，船甲板上堆放了大量油漆桶。

这个细节的说出，顿时把在场的几个军官雷的不轻。

如果说这两个家伙一直潜伏在阿布基尔海湾附近，用望远镜观察东方舰队，那么他们知道一些细节，并不奇怪。

但事实上，至少一周内他们都没在阿布基尔湾逗留，这一点无论是马尔蒙将军还是“勒芒”号上的幸存者，都能证明这一点。

那么，这些包括“东方”号刷油漆在内的所有细节，这两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要知道，“东方”号的油漆涂装是前天才开始的！

未卜先知？妖术？

布律埃斯原本对自己以静制动的铁桶长蛇阵极具信心，但在听到吴巍的陈述后，竟莫名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安感。

这让中将暂时无暇理会对方是如何做到的未卜先知，他现在需要紧急解决的，是舰队的下一步动向问题。

英国人迟早会来，没人怀疑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