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要招募人手,就说明两位老板还要继续使用这两艘船,连带着,他们这些希腊水手就暂时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
“尼古拉斯先生,您现在自由了,要回希腊去吗?”放下心来的安东尼斯转向那个高瘦希腊人。
不同于对别的划桨手讲话时的高傲态度,安东尼斯对这个尼古拉斯讲话时,言辞中显得很客气,还有尊重。
这不由得让吴巍留上了神。
“我还要再考虑一下才能决定。”希腊人不紧不慢的说。
这一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里面没有穆斯林,并且都懂法语,所以交流起来没什么障碍不说,还可以正常饮酒。
老仲马忽然插嘴:“据我所知,海军那帮废物还欠你们两兄弟一艘战列舰吧?”
静音……
这句话的静音效果那是……相当的好。
在场人员都向两个下士行注目礼。
只有加西亚中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作为在陆地上指东打西,特别是近年来在意大利战场无往而不胜的陆军,老仲马评价海军为“废物”,让人很难辩驳。
自打他服役的战舰在尼罗河被烧了之后,这位中士回到舰队,就被暂时安排到阿布基尔岛的奇袭预备队中。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让他去哪艘战舰的正式调令下来。
所以这货也乐得和两个兰芳人还有老仲马等在一起鬼混。
没别的,和这几个人在一起,就是对脾气。
当然,这是次要的。
更重要原因是,没有了严格的军纪约束。
还能……偷酒喝。
不过,无论怎样,中士依然隶属于海军战斗序列。如果那帮长官硬要赖掉这艘战列舰,他可真觉得今后没脸再见这两个兰芳小伙子了。
“要不,咱们找老布要船去?”李东笑嘻嘻的说。
众人一愣,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老布”是谁,顿时哄笑起来。
“将军,您有什么打算?”既然老仲马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么李东也就不再客气,把这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提了出来。
大家都看着黑将军,特别是那几个知道内情的人。
“我要先回亚历山大港,把部队还给克莱贝尔将军,然后……回法国去,我想地中海安全了,至少目前是安全的。”老仲马犹豫了一下,强颜回答。
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与他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战神附体般的表现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问题,戳到了他的痛处。
李东拍了下将军的肩膀,不再说话。
作为拿破仑曾经的挚友,骑兵悍将,老仲马将军屡立战功,现在却因为某个嚼舌头的家伙打小报告,而与昔日的朋友,现在的上司分道扬镳,这中间的尴尬,不亲身经历是不会明白的。
就在这时,达斯坦忽然快步走来。
他来到圈子外面站定,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大串阿拉伯语。
“他说什么?”李东问萨诺斯。
“他说布律埃斯司令官请吴先生和您都过去一下,有好消息。”萨诺斯翻译说。
……
到了下午5点时,阿布基尔岛上喝酒的那些人,还有两条帆桨船上的船员,全都登上了“卡洛登”号。
吴巍宣布,所有划桨手从即刻起,都不再是奴隶,今后没人会再勉强他们划船,只不过呢,奖金还要再等个一到两天才能发。
因为帆桨船里面的值钱东西,在战前都运去了罗塞塔,交由克勒曼夫人代为保管。
接着他又说,在这些划桨手决定去留之前,还需要他们继续做一些战列舰上的工作,当然,是有偿的,从今天起,每人每天1法郎的酬劳。
不愿意做的,也不勉强,只要不给捣乱就可以了,虽然还是管饭,但每天的1个法郎就没了。
李东随即表示,不想要钱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当然是没一个人走。
在战列舰上干活,还有薪饷,有吃喝,为什么要走?
再说,仗打完,该拿钱了,这时候走,傻啊?
核心团队对这一幕显然早有预案,两个船长当即安排人手,去底舱搞吃的、喝的,安排晚宴。
两条帆桨船用缆绳系在舰尾,老仲马分别安排了两个班的士兵在上面当值。
“阿巍,你dreamscometrue了,居然有自己的战列舰了,咱哥俩这次还真没白来,哈哈。”李东一拳锤在吴巍肩膀上。
这一拳分量着实不轻,直把吴巍打的一个趔趄,龇牙咧嘴。
“东哥,你这是要谋财害命了?”吴巍瞪他。
因为肩膀实在酸麻难忍,吴巍咬牙切齿,转身抢过加西亚中士手里的步枪,抡起来作势要抽,同时嘴里还说着:“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李东哈哈大笑,扭头就跑。
“这船有你一半!”吴巍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我可不要,都归你,我对船没兴趣,哈哈。”笑声中,李东越跑越远。
看着跑远的战友,吴巍笑着摇头,把步枪扔还给中士。
他来到舵盘旁,伸手握住一个把手,看着下面的后甲板出神。
得到一艘战列舰的激动心情,稍稍平稳下来。
作为一个风帆战舰铁粉,现在居然拥有自己的战列舰了,这时的心情,实非语言所能表达。
实话说,吴巍对法国人真能履行赌约,输一艘战列舰给他,还是有些估计不足。感慨之余,也不由得对法国人的骑士精神表示由衷的钦佩。
刚到手不久的帆桨船到现在还没适应,又一下子变成了三级战列舰的老板,这不亚于从蹬三轮的变成坐劳斯莱斯,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
当晚7点30分,在旗舰“东方”号上,召开了盛大的庆功宴。
舰长中,除了双腿重伤的迪恰耶拉,和脑袋还裹得像个粽子的图鲁耶外,都悉数到场。
立下重大战功的吴巍、李东、老仲马、吉勒中尉、加西亚等人也受邀参加。
酒宴上,以布律埃斯司令官为首,冈多姆少将带队,一众舰长轮流上来给吴巍、李东敬酒。
这些海军将军衣冠笔挺,言辞恳切热情,直把两人夸的天花烂坠,当然,也没忘了顺便恭维兰芳共和国几句。
两人被表扬的云里雾里,头重脚轻,却也礼尚往来,狠狠把东方舰队夸了一通的同时,还把法国从路易十四开始,到现在的督政府和法国海军,也重重吹捧了一番。
李东尤其把当前欧洲列强的宫廷用语是法语这一点,大肆发挥,忽悠的口吐白沫。
吴巍在一旁及时捧哏,还捧的恰到好处,画龙点睛。
两人的言谈让在场所有法国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都表示法兰西和兰芳两个共和国,会世代友好下去。
……
与此同时,婆罗洲,兰芳大统制共和国首都东万律。
也就是现在西加里曼丹岛的坤甸。
这时间的东万律,已经是凌晨2点了。
兰芳共和国国家领袖,大唐总长住所。
寝室的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个身材彪悍的中年人。
长廊内站岗的卫兵本来昏昏欲睡,突然出现的中年人顿时吓走了他的瞌睡虫,他连忙立正敬礼:“总制好!”
旁边值班室内的侍卫长听到声音,连忙从里面跑出来,来到中年人面前立定敬礼。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中年人就做了一个“不要大声说话”的手势。
“总制,这么晚了,您有什么吩咐吗?”侍卫长压低声音说。
这个身材彪悍的中年人,就是兰芳大统制共和国的第二任总制,大唐总长江戊伯。
这个江戊伯总制,是第一任总长罗芳伯的结拜兄弟,与罗芳伯一样,也练得一身好武艺。
历史上有,关于江戊伯“身长体大,武略超群,曾一刀连斩十八颗番人之头”的记载。
“没事,突然睡不着,出来走走。”江戊伯一边讲着兰芳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汉语,确切的说是广东梅州话,一边走到长廊边上,背手而立,仰望星空。
侍卫长不敢说话,静静侍立在江戊伯身后两米远的地方。
“小罗,你干这个侍卫长多久了?”江戊伯忽然打破沉寂。
“差不多两年了,总制。”罗侍卫长回答。
“也不短了……”江戊伯停顿一下,又问:“小罗,你近日来有没有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就像……”
“就像在学堂不好好读书,贪玩的时候,突然被先生暴喝教训;又好像是你在全神贯注的练武,远方突然有人在呼唤你?”
侍卫长挠头,凝神思索片刻,终于摇头说:“请恕属下愚钝,并无体会到总制所讲的这种感觉。”
“嗯……”江戊伯沉默不语。
事实上,几天来,他一直就有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总感觉“兰芳”这两个字一再被人提起,而他偏偏又抓不到,捉不着,无可奈何。
到了今天夜间,这种感觉尤其强烈起来,甚至几次都在梦中被叫醒。
这种感觉很奇特,让他决定不再睡觉,出来走一走。
“也许是这几天累了?出现幻听了?”他又想。
这时,侍卫长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从身后传来:“总制,您说的是不是被人‘摇唇鼓舌’的感觉?”
江戊伯转身,双目精光闪亮上下打量一下侍卫长,接着又转过身去,说:“虽不中,亦不远矣。但并不是被人讲坏话,而是……好像有熟人、甚至是亲人在远方呼唤,你可明白?”
罗侍卫长又挠挠头,他彻底糊涂了。
……
等将军们敬完酒了,老仲马等一干人又凑上来。
这帮人就没那么客气了,双方觥筹交错,很是喝了几大杯。
后来几人勾肩搭背,直接论起了哥们。
好不容易和老仲马他们喝完,加西亚中士又和西蒙表兄弟等一帮士官还有大头兵找了过来。
和这些粗人喝酒,李东、吴巍那是极有心得。
比起将军们的彬彬有礼、道貌岸然来,两人更愿意和这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丘八喝酒。事实上,他俩来到这个位面前,也不过是两个普通士官而已。
士官是什么?说穿了还是兵。
只不过那时候的士官、列兵和现在的不同。
现在当兵也讲学历,即便是列兵,也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有素质的好兵。
而那时的兵呢?文盲率达到70%以上,是地道的大老粗。
威灵顿就称他的士兵为“贱民”和“世上的渣滓”。
他甚至还说:“一般来说,招募到英国陆军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酒鬼,是所属行业或者他所在村镇里那些最糟糕的家伙。”
不过,话虽如此,也正是公爵嘴里的这些“贱民、渣滓、酒鬼”和“最糟糕的家伙”,为他迎来一个又一个胜利,并最终在滑铁卢封神。
现在,这些时间跨度超过两百年的大头兵,在一个位面狂饮,没有了规矩,没有了隔阂,更没有所谓的人种、种族观念。
他们是一起浴血拼杀后的战友,之间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别的东西。
老仲马跑到海军将军那边转了一圈,又喝回来。
黑将军的加入,让这伙人的酒局达到了高·潮。
这顿酒一直喝到后半夜,连李东吴巍在内,最后全都喝的酩酊大醉。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水手,完全没有了形象,大家都直接睡在甲板上,鼾声如雷。
喧嚣的阿布基尔海湾,终于在后半夜,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