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萧瑟一片。
本来有着万刃山阻挡,寒风吹不到城关。
可万刃山没了,玉门关外,千古以来竟第一次飘落雪花。
看着成了残垣断壁的玉门关城楼。
张今朝叹口气,从天而落。
他的脚步慢慢从沙漠走近,身后大地缓缓隆起,一座座山拔地而起。
大地轰鸣,颤抖!
最终连接起伏的山脉逐渐定形!
玉门关被天雷击毁的城楼也开始慢慢恢复原状,而玉门关外的沙子却逐渐消失,随着玉门关和万刃山恢复原状!
七百里黄沙薄了几层!
张今朝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逆转时间,把一切恢复原状。
但他能用本源之力将物质转换,沙子凝聚成山,是因为张今朝改变了沙子的本质结构。
“劳心劳力,还有给天道造成的严重后果买单,唉……”
玉门关内!宋清梵摸着额头,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有些模糊。
“我不是在带领宣鹤卫拼杀吗?怎么昏倒了?”
她对昨晚最后的记忆是,天空中响起了致命的雷电,雷电如雨,密集的劈落在玉门关。
所有反抗的士兵都放下刀剑,以为自己的背叛引来了上天的怒火。
一个个跪地求饶,祈求上天宽恕。
“昨夜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发火了?!”
玉门关内,厮杀声消失,再次恢复平静。
“恭喜宋将军掌控三军,以后就是守将大人了!”
张今朝抱拳恭贺,白虎堂内,宋清梵神色落寞的站在灵堂,堂桌上摆放着三颗头颅。
齐王,韩奇,叶诚。
昨夜,周七和陈锦玉不费吹灰之力刺杀了他们,人魂境大宗师,可不是嘴上说说。
“父亲,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她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张今朝扶灵案轻叹一声,人生死别离,比求不得更痛苦。
宋清梵拉着张今朝的手到灵前。
“你跪下!”
嗯?张今朝挠挠头,看着宋清梵认真的神情,只好俯身下跪。
他很想说昨天晚上老天爷因为想让我屈服,被我刺了一剑,但是那是天道。
而棺材里睡得是自己的泰山大人。
天道怎么能有我老丈人重要呢。
“父亲大人魂听,今日宋氏清梵,祈望宋家列祖列宗,有男张氏今朝,年比清梵小三载,但为人稳健,性格良善,才华横溢,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宋氏中落,人脉凋零,今只余清梵一人,擅自做主,于父亲灵前定下婚约,择日完婚!”
说罢,宋清梵双手合十,认真伏拜。
原来我在清梵眼里如此完美无瑕。
张今朝柔情似水的看着她,握紧柔荑深情道:“请父亲放心,日后我会照顾清梵,不让她伤,不让她恼,一心一意!”
宋清梵投书入盆,随着火焰燃烧,那诰书化为灰烬。
“相信父亲会收到的。”张今朝安慰的说道。
宋清梵点点头,在案前当着已逝父亲面,郑重写下婚书。
天地姻缘从今定,举案齐眉往日欢。
:今小女,宋氏清梵,宋家独女,况乎门楣,只余小女一人,切不可宋氏无后,告列祖列宗为证,纳张氏男今朝入宋氏门楣,人品德行可堪,赘为夫婿!告天地为证!
张今朝摸着下巴,心情激动的看着宋清梵落笔字迹工整的写下婚书。
嗯,以后就是我的娘子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老婆了。
可随着落笔,张今朝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这不对啊!我这……我没有说自己要入赘啊!”
张今朝看着宋清梵搁置笔墨,落笔成书。
“我……张家人丁单薄,赘婿……这可如何……是好!”
我这莫名其妙从夫君成了赘婿。
日后回遮雁山老家,老脸往哪搁?
张家祠堂,日后祭祖,岂不是没我什么事了?!
我爹若是知道,估计连家门都不让我进啊!
一旁宋清梵红着眼眶,小手拉着张今朝,泪花涌动道:“夫君,宋家只有我一个人了,若是我嫁入张家,宋氏一脉就此断绝……”
看着宋清梵啜泣的样子,张今朝无奈的点点头。
谁让我是你夫君呢,自己的女票,含着泪也要忍了。
“没事,没事,夫君还有个弟弟……”
他哭笑不得的揽住宋清梵的纤细腰肢。
“日后不可擅自做主,凡事要与我商量,夫君很好说话的。”
宋清梵闻言,依偎的更深,惭愧的点头答应。
怀玉镇外怀玉坡,季节已至,草木凋零枯黄。
躺在怀玉坡嘴里吊着狗尾草的童子,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纳闷的揉揉鼻子。
“小家伙,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悠悠清风,一道灰袍身影背剑牵马,他拿着酒壶狂饮一口,笑着问道。
“你是谁啊?是远方来的游侠吗?”
灰袍剑客停在坡上,往来的山风从他周身吹过,宽大的衣袍飘飘。
他看着童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是一名剑客。”
他紧盯着童子,眼神中露出惊诧的神色。
周身灵气环绕,体内经脉通达,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是难得一见的武道天才。
“小家伙,你今年几岁了?”
童子警惕的看向灰袍男人,爹娘说,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自己没有后代,断子绝孙,所以就喜欢拐走别人的孩子。
瞧着小家伙看自己如同邪恶坏人的目光,灰袍男人哑然失笑。
“我不是坏人,我是一名剑客,所以为了我的剑道,是不能做出违背本心的坏事。”
当然他说这些,童子根本听不懂。
“那你在这山坡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父母竟然如此心大,放在这远离镇子的山坡上,不管不顾。
童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在听风。”
风!他在听风!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灰袍男人精神一振。
“除了听风呢?”
童子洗了洗流出来的鼻涕。
“还在听鸟叫,花花草草的声音。”
赤子童心,竟然能感悟天地非凡!
灰袍男人自衬剑道天才,六岁拿剑,十岁悟剑术,十七岁剑术成,行天下感悟剑道,二十三岁听风闻雨,花草风动,剑道成!
如今三十有五,持剑纵横天下,未有敌手。
可是,如今一个蓬头稚子,用一颗赤子心,做到了他半辈子才做到的事。
全身上下虽然经脉通达,但并无丝毫内力,在这大燕国遮雁山如此便宜的小镇外,竟然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
灰袍男人激动的握住酒壶。
他郑重的说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徒弟?童子咬了咬手指。
“什么叫徒弟?”
灰袍男人剑指苍穹,宛如一柄冲天出鞘利箭,剑起云动。
“看好了!——一剑破云天!”
剑气拔地而起,直冲霄汉,天边洁白云彩被一分为二,巨大的剑痕,显露在云层外。
童子长大嘴巴,吃惊的说道:“你……好厉害!”
“小家伙,徒弟的意思就是,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怎么一剑斩破云彩。”
“你教我?可是我哥哥也教我剑术了。”
他摸摸小脑袋瓜。
“术不过小道尔,你哥哥的剑有这么厉害吗?”
这句话问住了孩子。
虽然哥哥也很厉害,可是自己也没见过哥哥出手,与之相比,面前的这个灰袍人一剑破苍穹,对他的震撼可比哥哥大多了。
“我想……但是我要回家问问爹娘!”
灰袍男人见到了小家伙严重对剑的向往,那是狂热的,仰慕的。
能够在这种诱惑下,反应迅速,就算拜师也要告知父母,年龄如此稚嫩,但做事有条有理,心性也很不错。
我裴隐裴剑雨,行十万里路,只为觅一良徒,如今后继有人,袁天公,我此生屈居你下,就让我徒弟超越你,攀登剑道巅峰。
魁星城,新来了一位城主。
上一任城主齐王失踪,魁星城大权旁落,女帝派出巡印,接掌魁星城。
密密麻麻的车队靠拢在中间放置的棺木旁。
黑甲骑兵面容肃穆,头勒白布,神情悲痛。
为首着,倾城绝色,身穿白色银甲,胳膊上缠绕着素色麻布,持矛御马,英姿飒爽。
车队后不远处,一架朴素马车,紧紧跟随在灵队后,驾车之人正是人魂境大宗师陈锦玉,穿着黑色劲装,头戴斗笠,御马车沿着前方的车辙行进。
“陛下需要宋老将军的尸首,一是为了举行国葬,而是为了给齐王的死找一个理由。”
马车外,陈锦玉沉声说道。
大唐齐王身死,虽外穿失踪,但知道真相的人大约已经猜出来齐王的情况。
百官可不是傻子,贵为王爷,莫名其妙的死去,这对整会让整个皇室的颜面扫地。
所以女帝需要宋孝廉的尸体做文章。
齐王杀死宋孝廉,欲谋反,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但谋反是需要证据的,而宋孝廉被刺杀而死就是证据,铁一样的证据!
堵住百官之口,也是为了震慑其他藩王。
这是为接下来削蕃做准备。
削藩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其他诸王也不是猪,吃饱吃肥了等着你来宰。
“所以,你们这位女帝所图甚大!”
张今朝作为旁观者,看的更加明白。
只是削藩,那就太小看这位大唐皇帝。
世家大族,藩王林立,虽然表面上唐国强大且平静,实则内里暗流涌动。
“陛下最担心的并不是所谓的世家,藩王,而是另有其人。”
陈锦玉幽幽长叹,谁都言皇室权利滔天,掌握天下人生死,但实际上,朝廷并不是皇帝的一言堂。
听到陈锦玉的话,张今朝不禁感慨。
“看来这位女帝的麻烦比想象中更大,她想要做的事,困难重重。”
如果女帝能够给张今朝一个充足的理由,他不介意留在长安城,帮助她!
毕竟再麻烦的事,还能比被天道记恨更为棘手吗?
大唐,长安龙首原上。
太极殿内,一季一度的大朝会正在举行。
女帝头痛的坐在纱帐后,听着下方嘈杂的争吵,百官之间相互攻伐,弹劾,互相推诿,这已经是大朝会的常态了。
“陛下!天南道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前些日子户部本该调的一百三十万石救灾粮只到了一半,剩余则杳无音讯,臣弹劾户部尚书抗旨不遵,罔顾百姓死活……”
御史大夫递上弹劾奏章,女帝接过侍官递来的奏章,大略翻看了一眼,此事她知道,但是仍旧故作愤怒的将弹劾奏章扔到地上。
“户部尚书张玄陵可在?!”
张玄陵上前躬身道:“臣在,听闻御史刘大人弹劾臣,臣异常心痛,那一半救济粮臣的确挪用,不过是挪用到草原边关,抵御素洲草原上的蛮族!”
说罢,张玄陵直视御史大夫道:“今岁大寒,蛮族叩关,天南道百姓的命是命,边关苦寒地的百姓便不是命了,我户部已走漕运将天南道的窟窿补上,不日到达!”
听到此言,御史大夫拱手抱拳道:“若户部补上亏空,我无话可说!”
两人在朝堂一唱一和,女帝面露微笑。
什么天南道大旱,天南道大旱的事,朝廷早就安排好了,女帝要做的是引出下面涌动的蛀虫。
“既然户部尚书已有解决办法,刘大人可否还有奏章陈递?”
侍官洪亮的声音在太极殿响彻。
御史大夫接到信号,正色的面容迅速变脸,抹袖嚎啕大哭,伏地叩拜。
“臣闻齐王造反,深受国恩,怎能行如此之事,真是豺狼行径,无君无父,无视国家法度,此事牵扯禹王,泸王,陛下——若如此下去,任由藩王作乱,国将不国!”
“胡说八道!藩王就蕃,乃大唐祖制,怎能因齐王谋反,就要牵连其他诸王,失了皇室信任,刘大叶,你安的什么心!”
门下省大佬魏无极戟指御史大夫,严令呵斥。
不少文官分分附和,直言刘大叶乃霍乱超纲的艰险小人。
忽闻首座上传来微微哭泣。
“齐王乃是家弟,如今造反事件确凿,乃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过错,万方有罪,罪在朕躬,皇室有罪,朕难辞其咎。”
百官闻言,忙伏地叩拜连道不敢!
接着纱帐内传来女帝的怒声。
“刘大叶居心裹测,竟敢离间朕与诸王的感情,罪无可赦,然一片赤诚,也是为国为民,着贬为督水司监丞。”
百官闻言,不少人面色一变。
督水司,表面上是管理京城水运,沟渠的清职衙门,但谁不知道它乃是先帝所创办的谍报组织,严令天下百官不得阻止督水司清查天下水源。
意思就是督水司掌管大唐一切关于水的职务,有权厘清天下的水资源有多少,水质如何,能否饮用,任何人不得阻止。
可本质上,却是清查百官是否贪污受贿,是否结党营私。
而且先帝还给了督水司一个特权,任何人不得阻拦督水司厘清天下水源。
就是人家查你,你不能拦着,你敢说你家里没有一口井,就算你家里没有凿井找水,你敢说你家平时做饭洗菜,不用水?
我就借着查水之职光明正大的搜查你的宅子。
陛下此举,明降暗升,督水司看似微小,但权利大的吓人。
“朕自登基,几位兄弟便落藩就职,无令不得出封地,这让朕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心痛,想来三弟也是熬不住西州苦寒,才一时昏了头,为避免再发生此事,朕召各地封王入京叙旧,以慰他们思念之情!”
女帝哭泣的让人动容,百官尴尬的站在朝堂上,心中腹诽,什么进京叙旧,一旦进了长安,还想回封地?!
只怕要老死长安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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