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第四章 考核

洞穴比陈窗雪想得要大，大得多，或许不能够称之为洞穴，而应该称之鱼庄下的一片天地了。陆上的杏花鱼庄已然不小，而地下这影军驻扎之地却远大于鱼庄。

不知这些壁上发光的晶石来自何处，这处洞穴又是谁人开凿的，又为何要在上面建一处鱼庄？陈窗雪疑惑满腹，他看了看先他半步的1221，终于没把这些问题问出来。

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活在别人的世界之外，在四年之前。

走到里面，空气愈加寒冷稀薄，逐渐叫人呼不出气。

两人走了半刻钟，来到一座石门面前。

“在你没有到达影军考核的最后一关之前，你都会被关在里面。”

陈窗雪没有说话。

1221站在石门前，伸手如飞，在石门上连点带拨，最后将手附在石门上。片刻后，石门泛起蓝芒，向两边打开。

“这是影军高级将领才能掌握的手法，这道门只有少数人才能够打开。”1221笑着，脸上无不自得之意。

门内如同外面一样，泛着蓝光的晶石附在石壁上。相较于门外空无一人，在门内一眼望去，少说有百八十人。这些人排成队列，身上皆披与1221同式样的黑袍，只是肩上的“影”字呈白色。挥拳舞腿，拳风如雷又整齐划一，有摧山之势。而站在门外时，却丝毫感觉不到里面的动静。

“来吧，去招军处。”1221说道，看了一眼紧盯着影军队列的陈窗雪。

所谓招军处，不过是一个设在队列旁方桌，桌前坐着一位男人，一位胖得流油的中年男人，也是披着黑袍，肩上有个白色“影”字。

1221和陈窗雪走到他面前。

“这小子什么来头？”

男人斜睨着陈窗雪。说来奇怪，他挤在一处的两只小眼如刀锋般锐利，精光闪烁。

“是348的后人。”

肥胖中年男人浑身抖了一下，那双小眼也睁大了不少。

他很快恢复平常，懒洋洋地站起身，从身后摸出一件黑袍来。

“偌，穿上吧，应该合身，至于甲胄之物，等你通过考核了再说。”肥胖男人将黑袍递给陈窗雪。

陈窗雪将黑袍披在身上，这袍子质地柔软。进来这里后他浑身发冷，披上后感觉暖和了不少。他仔细看了看，这袍右肩上并未绣字，心中猜测大约是通过考核后才能穿上绣字的袍子。

“我现在带你去进行考核。”1221说道。

二人从影军队列旁绕开，走到三岔路口。

“左手一条路通向寝房，中间一条路通向修行地，右边一条路通往新来者的考核之地。”

1221带着陈窗雪向右边道路走去。

远远地，陈窗雪听到了吼声，不是人的吼声，而是野兽的。他脸色微变。

1221看了他一眼，“怕了？”

陈窗雪摇摇头。

拐了一个弯，他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石壁上不再镶嵌蓝色晶石，而挂上了火红的灯笼，照得如同白昼。道路两旁有十余只大铁笼，每只笼里都关一只野兽：狮、狼、虎......，更多的有些是他此前从为听说过的兽。

“第一层考核便是，把任意一只笼子里的野兽杀了。”1221淡淡地说，好像杀得不是猛兽，而是一只小猫小狗。

“当然，在此之前，我会先传授你一些屠兽之法。”

“这里会死人么？”

“会，当然，如果连这些猛兽都能要了你的命，你加入影军后也必死无疑，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陈窗雪木讷地看着眼前的笼子，父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我父亲加入影军时也有这样的考验？”

“当然，但，关于你父亲，我并不知道太多。行了，我先教你屠兽之法吧。”

他一边口述一边比划，讲了一刻钟功夫。

“大体就是如此，这些兽不比人类，所倚重的也不过扑掀绞缠咬罢了，当然，各类野兽捕食习性不同，你的应对策略也当有调整。每只笼角会挂一串锁匙，你的目标是哪头，便打开哪个笼子，不必担心它们跑出来，它们不敢，担心你自己就好了。”

1221拍了拍陈窗雪的肩头，“方法我已经传授你了，我会将你留在这里，等晚些时候再来接你，若二十日内你能杀一头兽，便算过关了，将兽杀死后，去告诉招军处那个胖子，可有问题？”

“现在是什么时候？”

“影军队里的时间，和外头不一样，待到了让你睡觉吃饭的时间，我会让你去的。”1221微笑着。

“没通过考核会怎样？”

“也不会怎样，会把你送往一处秘境，然后，抹除你这段时间的记忆。毕竟，影军的事，不可被外人知道。”

“记忆，可以抹除的么？”陈窗雪生疑地问。

“当然，”1221保持微笑，“这不算什么，成为影军之后，你接触的会更多。你先在这想想怎么杀兽吧，我晚些时候来喊你。”话落，转身原路走出。

陈窗雪站在原地，数了数，一共八十只笼子，也就是说这里存在八十只不同野兽，至于这些野兽靠什么为食，又为何不敢走出笼子，便不是他该想的了。

他解开一路捧着的布袋，里面是羊皮纸包住的书册，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

这书册，他早看过，是一部不知道名字的练武秘笈，有一指厚度。

他大略翻了翻：前面半本是内力法诀，后面半本较为驳杂，招式、身法、暗器等均有涉及。

这几日赶路，却没时间修炼，此刻正有时间。

“双股支地，双臂平举，左右颉颃，三吐一纳......”

陈窗雪练起来，他不晓得这秘笈的具体有何功效，但既是父亲留下的，必然没有坏处，或许会成为通过考验的巨大助力。

一个时辰过去，陈窗雪盘坐于地，两掌相并，浑身寒气大盛，冻得他咬牙咯吱作响，哪怕身披黑袍，依然冷得难禁。

莫不是哪里练错了？他又看了眼书上的内功法诀，心知并无错误，又静心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