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瘤 第119章 争吵

“三弟呢？”琉大问道。“他还能去哪？”琉二接过琉大的茶，抿了一口，连遮掩都不屑了。琉大和琉二两人喝着茶，看着妹子无所事事地从屋檐的一头，走到屋檐的另一头。倒也惬意的很。

十一站得高，看得远，听得清，马蹄哒哒载着轱辘轱辘的车轴声由远及近地向琉宅走来。十一停下来，坐在屋檐中央，看着马车停在琉宅外面，他的三哥挽着一个美人下来了。

待走到门口，十一才看清那个美人可不就是失踪多日的如花。现在人贩子这么猖獗，也不知道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么没被拽进京城的青楼了。十一心里嘀咕着，实在不能理解离家出走的小妾怎么说回来就回来。大哥二哥也不管管。

没了伤春悲秋心思的十一站起来，挥着手招呼道：“三哥，你回来啦……”

话刚出口，一阵割人的厉风从耳边扑过，她心神一荡，身体晃了两下，一个趔趄，直接从屋檐上滚下来。琉三怒瞪了如花一眼，纵身跃起，伸出双手接住半空中的十一，落地时连着后退两步，方才稳住身子。

十一攀着琉三的脖子安全着地，只是虚惊一场。她白了身后木然不动的如花大美人，冷哼一声，如花真是她命里的煞星，走哪倒霉到哪。

好端端的，一个小妾跟着相公的妹子过不去，脑子真不是一般的不好使。

琉三放下十一，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心知无大碍。但是到底担心，要招大夫过来看。十一连连摆手，她可不要吃药。以前爬树，比这屋檐还高，摔下来拍两下尘土，自个儿捧着个苹果乐呵去了。今天还没碰到地上呢，没必要大惊小怪。

琉三低头看了妹子右脸颊，红了一片，没有擦破皮。也不想兴师动众，让如花不好过。当下扯了妹子的手，撇下如花，进屋去了。

十一连抬眼示威的心思都懒得了。乐颠颠地拿着一盏琉三外面买来的十二美人宫灯，向琉大和琉二炫耀去了。

十二美人宫灯全部都是用丝绢做成，每盏灯四面都画了不同的花样。每一面都画了一个美人，或是驻足赏花，或是对月吟咏，或是执笔书墨，或是摘花鬓发，不一而足，栩栩如生。而另外一面，则用工笔画描摹了十二名花，梅兰菊竹不在话下，牡丹荷花姿态各异，风情迥然，别有一番情趣。剩下两面都题了不同的诗，应诗应景，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琉二吩咐下人们把花灯全部都挂在院落的屋檐下，小小的宅子也有了元宵的气氛，兄妹四人在院子的小亭子里，上了四碗汤圆，说了几句笑话，元宵也就完满了。

琉三回了屋子，如花一如既往地端坐在梳妆台，对着镜子冷笑道：“怎么不和你的十一妹兄妹情深了？”琉三看着镜子里寒着脸的美人，也拉下脸，走到她的背后，双手按着她的双肩，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对十一妹出手，别怪我不客气……”如花如葱嫩手抚着琉三的手背，笑吟吟地站起身来，转过头，啪一巴掌摔在琉三的脸上。琉三如玉的脸颊顿时肿起来。

“十一妹?叫的多亲热。她是你的十一妹，那我是什么？”

两人争执着，压低着声音，恶狠狠地质问道。虽然隔得远，但在同一个院落，还是要防听墙角。

十一侧着耳朵贴在墙上听着两人的谈话，还是那些老生常谈。女人与男人吵架，无非就是你心里有没有我这种傻问题。若男人回了一句，你真是不可理喻，然后愤愤离去，那就代表他心里没有你，既然心里没有你，争吵就是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意义。若是男人先回了句不可理喻，而后又肯降下身段来哄你，那他心里还是有你的，既然心里有你，你还与他争吵，就是你不可理喻了。总而言之，与人争吵都是顶没意思的事。

十一看多了两人的互动，歇了听墙角的心思，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一心一意地拿了张纸，盘点起嫁妆来。

而十一不知的是，夫妇俩吵完架，两人就着煤油灯商量正事了。

如花拿出账本，取出算盘，一本正经地算到。最后说道：“我看今年比较悬。去年凉州和南边都打着仗，官府每亩多征了0.5石粮食。我们全大梁粮店比去年少收了两成的粮食。存粮如何？”

琉三说道：“今年没存，去年存了一些。现在比较拿得出手的就是樊静宫的那批军粮了。不过那批已经是皇上的了。若今年不能结束战争，再出个天灾人祸，我看到秋后大梁粮食很成问题。”

“西越那边的行情怎么样？”如花问道？

“这个二哥比较清楚，改天有空问问二哥。”琉三说道。

如花点点头。二人叽叽歪歪地讨论了半日，没有什么结果，看看天色也已经晚了，二人也就安置了。

二月二出嫁，爹娘也应该快到京城了。

十一捧起手中嫁衣，羞羞答答地想象着与玉卿结婚的光景，又是高兴又是羞人地在床上翻了个滚，蒙上被子，独自一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十一不知道，琉老爷和夫人根本没有机会到京城参加她的婚礼了。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未婚夫与大理寺卿携了圣旨，带了几十个禁卫军，连日快马加鞭赶到琉城，先与琉城太守通气。

太守早已接到消息，三人在驿站互通了姓名和信物，确认无疑后，太守领着二人回到了府邸。太守府邸也是标准的前厅后宅式建筑。三人先穿过前厅，然后绕后府邸的花园，欲前往书房。

此时初春，西北之地还是冷得很，雪已经化了，但地里的种子没有听到春风的召唤，躲在土里不肯出来。只留下几株四季常绿植物，挺着昂扬的身姿，经受着严霜刀冰的欺凌，略显沧桑。几个粗狂的简约石雕摆放在园子里，平添了几分狂野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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