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瘤 第118章 残忍

他与十一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儿，纵使长得像十一，也没关系，总是能见人的。而后，像琉老爷一样把她宠着养。然后，她长大了，找个好人家嫁了。一生就完满了。

可是，海昭，海昭怎么办。他与海昭还有私定定终生的情分。他爱着海昭。而十一，不过是相识一场的情分，就连最初的师生情谊也没有。

所以，第二天十一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他主动去琉府请大夫，见见他的海昭情人。

记忆戛然而止。他的丞相夫人领着三四个小妾和两三个孩子站在了他的书房。夫人笑道：“夫君，今天成儿和弟弟妹妹们吵着要见你，我托大，带着各位妹妹们在此等候夫君。”

他弯腰抱起了他的大女儿，牵起大儿子的手，又扫了其余几个孩子一眼，他的大女儿长得像他，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而他的大儿子像极了夫人，长得很周正。而剩余的几个孩子，他们的母亲不是同僚送来的美人，就是京城大家的庶女，长得自是不赖，连带着孩子各个眉清目秀的。

他应该庆幸，没和十一在一起。十一，长得挺一般的。两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自是不会太漂亮。

他心里总有一股声音，让他相信，他和十一若真生了个孩子，肯定不好看。

他的心口堵得慌。尤其是大女儿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双眼，搂着他的脖子，撅着嘴说道：“莲儿好久都没见到爹爹了。爹爹不喜欢莲儿了。”委委屈屈的小丫头，一点都不像那个豪气冲天的十一。

不像，才是合理的。不好看，才是正常的。

肖琦之送走了祁雪峰，又折回了流云轩，对着坐在一旁的似水说道：“这儿由我看着就好了。你先去煎药。”说着，他坐在床边的矮榻上，柔情蜜意地握着十一的手，又替十一掖紧了被子。

似水攥紧的手指，终于松开了。

若肖琦之得知十一有了身孕，凭他对十一的情谊，很大可能会娶十一为王妃的。而自己，就只能是侧妃了。侧妃，侧妃，说着是妃子，实际还是妾，然后她就要过上小时候他父亲小妾的生活。看着主母的脸色，如履薄冰地带着庶出的子女在主母底下讨生活。她怎能过上这种日子。

而玉卿娶了十一，知道事实真相后，借着幼时青梅竹马的情分，总不会让她太难过。

她打定了主意，按照太医开的凝神静气的方子煎了药，为十一服下。十一醒后，闹着要回去。她也不多加阻拦，派人送十一回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是好是歹，都看十一自己了。

而似水不知的是，太医出了王府，立刻赶到皇宫，觐见了惠帝。他怎么会不认得侧王妃。不过互相全了面子罢了。惠帝听了他的汇报，沉思良久，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琉家十一小姐倒是好生养，与他春风一度就暗结珠胎。而她与祁雪峰的儿子，现在也有三四岁了。海昭做事，首尾不净，实在可恨。就留着那块肉，膈应膈应万景侯和海昭了。他们自然会去处理的。

十一若是他的妃子，他想，也许，两人有个孩子也不错。

肖琦之已于正月初十带着两千精兵去了凉州。凉州与蛮萨处于胶着状态，两军按兵不动。京城也平息了躁动不安的心，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元宵。

元宵当晚吃了团圆饭，琉二躲回屋子去算妹子的嫁妆了。而琉大召集了下人，做了新年开工演讲。琉三一如既往地穿着骚包的衣服，去灯会艳遇去。颜玉卿不在京城，一个人逛灯会，也没意思。于是十一穿着厚实的虎皮褙子，套着狐裘披风，寂寥地爬到了正门的屋顶上，一手捧着个碗，一手高高地举着碳烤小银鱼，对月喊道：“花间一壶酒……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对了，是对影成三人。想必月亮姐姐喝几千年的酒，早就喝腻了，来，我这儿有下酒菜，你赏脸也来吃一口，味道很不错的。”十一举了半天，月亮仍然孤零零地挂在天空一角，十一颇为失落地把小银鱼送到自己的嘴里，睁着眼看着今晚的京城。

元宵佳节，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京城的几大主要街道也挂着各色各样的灯。亮堂堂的，甚是好看。不知道琉城的灯会是否也如京城般灯火辉煌，爹爹和娘现在不知如何了，肖琦之是否已经到凉州了，而玉卿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透骨的思念在这无边月色下，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回到十一脸上，落寞而忧伤。

琉大训话训得口干舌燥，抿了一口茶，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屋顶上的妹子怔怔地看着月亮，一时气打不出来，叫着左右下人拿着梯子把她拽下来。自己则抡着根棍子，准备一顿爆炒人肉。最近折损了两个铺子，心情不好，十一正好触到了他的霉头。

琉二算完账，出了房门，看到琉大兴师动众的模样，再抬头看着笼着月光沾了点仙气的妹子，笑起来了。他忙喝住下人，按住琉大，轻声说道：“妹子大了，有心事了。”琉大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琉二的意思，十一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动不动地拿着根棍子教训她，平白地让人看笑话，传出去也不好听，二月二就成婚了。

琉大扔了棒子，怏怏地坐回了主位，泡了一壶茶，给二弟倒了一杯。他们膝下无儿无女，也就把这个唯一的妹子当着女儿来养，原以为在他们的百般疼宠下，会长成雍容华贵的一朵牡丹，再不济也会是亭亭玉立的一株海棠，哪成想变成路边的一丛杂草，怎么都开不出花来。如今，她头上冒出了一朵花骨朵，在这紧要关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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