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旋即面面相觑,默默低下了头颅,不敢抬头看。
他们毕竟只是学生,国子学内祭酒,学正,积威已久,能鼓足勇气说那一句,已然不易。
“哼!国子学以后将再无苏学正,你们给我记清楚了!”
一脸得意的杨德伟,伸出手傲慢指着众学子,无比嚣张跋扈的说道。
国子学内就数他对苏扬最为嫉妒,凭什么国子学内学子们都爱听他苏扬的课,不来听他的课。
苏扬讲的不过是些旁门外道,自己讲述的才是儒家正宗。
今天机会甚好,苏扬自己犯了大忌,蠢才一个,
赶走苏扬就在今天,杨德伟趁此良机,十足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原本学子们并无多少反抗之心,但眼见苏学正处于瓢泼风雨中,依然如中岳般屹立,谈笑自若。
想起往日受到苏扬的种种教导,终究是年轻气盛,一身热血。
学子里又有人昂首挺胸,直面杨德伟开口道:“苏学正,所教之各种知识,确实无一错误。”
“苏学正所学,尽皆得到验证,所言非虚。”
“但凡有错,还请杨学正指教!”
“但凡有错,还请杨学正指教!”
“但凡有错,还请杨学正指教!”
学子们群情激愤,最后合声质问杨德伟,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气势如虹,震得整个学堂宛若地动山摇,在场众人心神为之一震。
杨德伟几时见过这阵仗,知道苏扬在学子里得人心,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苏扬,我一定要把你赶出国子学,杨德伟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发誓。
不过此刻他一时语塞,冷汗直流,只因他确实拿不出苏扬讲错的地方。
地圆非方,水中浮物,这些他都是亲自去实验过的。
当初了实验苏扬所说地乃球形,找出其中错误。
他可是十分努力,十分尽心。
他还特意跑了一趟松江府,但结果却是如苏扬所言,远方的船只先出现的是船桅。
“安静,你等且住,苏扬今日妄谈国运,终究是难容于国子监。”聂铉摆了摆手,最终还是聂铉出面安抚学子们。
毕竟他是祭酒,在国子学内时间又久,资格也老。
朱棣此时心中更惊,他也没料想到区区一介国子学学正,在国子学内威望如此之深,深孚众望。
吴王朱橚,他的胞弟,此时凑到朱棣身边,询问道:“四哥,要拿下此妄言之人么?”
朱棣目光深幽的望着苏扬,想要看穿苏扬到底是何人。
不知为何,苏扬整个人的形象似乎在他眼中高大起来。
一身白衣飘飘,眉眼温润和煦,这名讲学先生,手无缚鸡之力,却似乎有圣人之力。
朱棣犹疑片刻,对着众位弟弟说道:“大汉两朝,计四百年,大唐,不过三百年,我大明国运难不成真会如苏学正所说,似乎也有其道理。”
“且国运一事,兹事体大,我等还是观望再说,不如先上报父皇,由他老人家定夺。”
朱棣不过是藩王,命中注定是要听从父皇朱元璋的命令,就藩燕京,拱卫皇城。
有些地方能不能逾矩,他心中还是清楚的。
是了,其他皇子经朱棣这么一说,方才回过神来,古往今来哪有什么万世一系的王朝,不过是一厢情愿。
想那强汉盛唐也不过如此,大明就算如苏扬所言国运二百七十六年,也算还好。
“难不成苏学正真能算出我大明国运?”
“大明国运二百七十六年?”
“苏学正不是说他还能改国运,还说简单么。”
诸皇子们,之前的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对苏扬又回到学正的称呼。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大明国运。
朱棣环顾四周,当即开口道:“此间非谈此之地。”
众皇子顿时醒悟过来,国运岂是能在这纷纷扰扰之地谈论,立即闭口不谈。
也只字不提先前要拿下苏扬之语。
苏扬一直微笑的看着场间事发生,自己的目的终是达到了,不枉自己事前一番精心筹划。
苏扬丢下一句话。
“这国子学,不待也罢!”
随即踏步飘然离去。
“恭送苏学正!”
“恭送苏学正!”
“恭送苏学正!”
国子学内学子们,自发的站在过道两旁,齐声高呼。
弯腰鞠躬,发自肺腑,全都恭恭敬敬对离开的苏扬行师礼。
一想到国子学内再无苏学正的讲学,有些学子声音已经哽咽,眼角隐隐有泪花泛起,遥望苏扬离去的背影。
苏扬走到国子学大门处,洒脱自在,头也不回的离去。
临了,国子学内众人听到一曲吟唱。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待到苏扬离去,杨德伟立即高声喝令众学子们。
“还不快回去念书,在这干等着做甚!”
苏扬的身影已经消失,学子们耷拉着脑袋,一脸悻悻模样,也只得回到自己学堂之中。
聂铉望见这一幕,忽然有一个令自己觉得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自己这次是不是做错了?”
“不,绝不会错,老夫怎么会错,老夫身为国子学祭酒,自有正学风之责,苏扬远离圣贤,当逐之。”
聂铉心里这么想着,再一次肯定自己将苏扬赶出去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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