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未定，自己创造历史 第四十二章 巧破盗牛案

魏建良和甄有才二人协理州政很有成绩。首先把全州的人口构成和土地状况做了调查，士官府有了底。其次鼓励无地的农人开垦荒地，免费发给他们种子，租借农具和牲畜。让他们安居下来。三是休养生息，保护耕牛。为此，二人建议栾士英颁布了两项政令：一，不可随意屠宰耕牛，老弱病残的耕牛若要屠宰须经官府同意。未经同意不得宰杀。盗窃耕牛判重罪，盗杀耕牛一头判处徒行，两头判处流行，三头以上判处死刑。二，不准食用种子。官府发放的种子必须全部种进田地。售卖或食用种子判重罪。

这两项政令确实为发展土州的农耕起到了作用。但也有它的弊端。为了休养生息，民间禁止宰杀耕牛。到后来扩展到牛羊驴马乃至鸡鸭鹅狗。一时间“洛阳纸贵”，市面上缺少肉食。一些饭铺酒馆想要做一顿荤菜都很难。席面上最常见的是鱼虾蛤贝之类的水货。

栾士英首先带头不吃肉食，州县两级官员纷纷效仿，没有人敢私自动荤。一些富商大户想要吃顿肉只能关起门来深夜偷吃。就这还动不动被家奴告发，官府大堂上每天都有为这类事情动用大刑的。

市面上肉类缺乏，促使一些人到外地远途贩卖。市场上一斤牛肉往往高达数百钱。重利之下必有铤而走险者。一些胆大妄为的蟊贼往往趁着夜色作案，盗取别人家的耕牛偷偷宰杀贩卖以获高利。一时间，各地报上来的耕牛被盗案件积压成摞。

一天，栾士英正在府衙坐堂，忽有百姓前来报案。说他家的耕牛昨夜被人盗走了。栾士英问明情况，让衙役们到乡间去察访。

“这哪能查得出来，那些偷牛贼早把牛杀了。说不定这会儿牛肉已经被卖掉。”甄有才说：“这股盗牛之风不禁，只怕民间再无耕牛。大人应当颁布禁令，禁止市场上售卖牛肉。”

“这样做只怕有些矫枉过正了。”魏建良说：“毕竟，其他各州未禁此事。他们从外地贩卖牛肉合情合理。”

“矫枉必须过正。”甄有才说：“只有下狠手才能禁住这股风气。”

栾士英未置可否。想了想，觉得应该从案件本身入手才对。问那丢牛的农人：“你家的牛有什么特征吗？如果见着你家的牛，你能认出来吗？毕竟，牛大都长得差不多。凭什么认定是你家的牛？”

“回大人的话，我家的牛背上有一块黑白图案。形似梅花。不仅小人认得，街坊四邻都认得。”那农人回答：“这头牛是我们好几家的命根子。街坊四邻都指着它拉犁耕地呢。这下让贼给偷了，庄稼可怎么种？”

“牛背上有黑白相间图案的多了，你还能说出一些别的特征吗？”

“我家的牛后屁股上有一块伤疤。是那年与别的牛打架留下的。伤口很深很长，是小的拿针线给它缝起来的。留有针脚。十分明显，很好认。”

“那好吧。本官这就把牛给你找回来。”栾士英说：“你能把那个图案画出来吗？还有，那处伤疤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那农人说明了伤疤的位置，又将牛背上的图案画了出来。栾士英让他回家等候消息。

农人走后，栾士英招来手下的几十个老兵。让他们以守备营制作盾牌和弓箭为由到乡间去收购牛皮。秘密交代他们：要特别留意新鲜牛皮，发现有黑白梅花图案的一定要记下。

几十个老兵分散在各个乡镇，走村串户以高价收购牛皮。几天以后果然有了收获。一个人拿着带有黑白梅花图案的牛皮前来出售，卖完牛皮悄悄返回邻村。那人很警觉，一直跟着收购牛皮的军士走了几个村子才露面。军士们发现了那张牛皮，秘密跟随暗暗记住了那人的村庄和家门。

栾士英连夜安排人手去把那人抓来。严刑拷打之下那人老老实实把盗杀耕牛的事儿合盘托出。原来，这是一伙混迹在乡间的盗窃惯犯，平时游走在乡间，专门盗窃民间财物。自从禁令颁布以后，牛肉价格猛涨。他们便动了盗杀耕牛的念头。栾士英派兵将十几个人全部抓捕到案。问清事实，判了斩刑。第二天中午把十几个人拉到城门外当众斩杀。随后贴出榜文历数几个人的罪状。还把那十几个人家中老小全部锁拿下狱，以包庇纵容知情不报的罪名与通匪论处。等候判决，以儆效尤。

此案震动四方。从此后盗杀耕牛的事没有再发生。

这件事过了不久，青川县又发生了偷吃粮种的事件。官府发放给开荒者的种子被几家人当做粮食吃掉了。青川县衙门发放给东夷山寨的黄豆种子也被那些东夷人炒了当饭吃掉。县衙接到报案以后，把这些人全部抓了来。甄有才以州官的身份兼任县令，亲自主审了这个案件。把为首的几个人判了死刑投入大牢，等待秋后处决。

卜逢时自从听到玄机子的不幸遭遇以后，整天昏昏沉沉萎靡不振。常常泡在酒馆里以酒浇愁。喝的脑袋发胀两眼通红，走路都打摆子。

“大人为何这般模样？眼看没了人形。大人有什么为难事吗？小老儿每次经过这里都见大人在此喝闷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卜逢时喝酒喝到麻木，忽听见耳边有人问话。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卜生尘站在对面。

“哦，是老丈啊。请坐下来陪卜某喝一杯。”

卜生尘在卜逢时对面坐了下来。斟了一碗酒象征性的抿了几口。一边喝酒一边关切的询问卜逢时。卜逢时一开始还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一个劲儿的劝对方喝酒。卜生尘再三追问，卜逢时这才说了实话：道出自己红颜知己遭遇不幸的事儿。

“确实很令人痛心。”卜生尘说：“不过，死者不能复生。即使知己，当知你心。大人这样下去只怕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大人还要节哀顺变，打起精神为活人做点事儿。大人的红颜知己是命，普通人的命也是命。大人应当多关心关心他们。”

卜生尘劝了一会儿卜逢时，最后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卜逢时。

“什么？为了几头耕牛杀了十几个人？”卜逢时听到那些偷牛贼被杀的消息以后吃了一惊。

“还不光是这些，青川县还判了好几个死刑：都是些穷苦百姓。只不过偷吃了一点粮种，就被判了死刑。只等秋后问斩。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做未免太过。大人身处冢宰之侧，应当心怀仁慈。劝劝知州大人，不可如此草菅人命。”

“都是卜某的错。”卜逢时听说了这些以后酒醒了一大半：“实在不该。卜某只顾个人痛苦，罔顾别人的疾苦。颓废至此，罪该万死。不行，绝不能看着栾士英被那些酷吏怂恿着滥杀无辜。如此严刑苛法哪里是治世之策？”

“多谢大人救苦救难之心。现在醒来为时不晚。大人应当立即采取措施，阻止悲剧继续发生。”

卜逢时呆坐良久。在身上摸了摸，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铜钱。

“这点儿钱也不够啊。”

“大人要做什么？莫非是要结酒账？小老儿身上带着银子，大人需要多少？”

“并非结酒帐。”卜逢时说：“我要请客。”

“请客？”

“对。请客。”卜逢时说：“我要请栾士英和衙门里的官员。老丈能否替我办件事儿？”

“大人有何吩咐，尽管明言。”

“卜某要老丈替我买条大鱼，越大越好。最好是市面上见不着的那种。所费银两卜某到时如数奉还。”

“区区碎银，何足挂齿。小老儿照办就是。只是，小老儿有所不明，还请大人细道其详。”

“如今市面上没有肉类，我要以大鱼为借口请他们吃饭。在席间才好将话说明，讽劝那些酷吏放弃严酷手法。不能再行严刑苛法。”

“既使这样，小老儿马上去办。最晚明日午间即可求得大鱼。”卜生尘问：“不知大人要在何处办酒宴？”

“就在此间吧。”卜逢时说：“卜某已犯下大错，今日之后不再饮酒。”

“那也不必。只是不要再沉溺于酒中。俗话说，以酒浇愁愁更愁。大人放下心中的包袱，为苍生求得生机。喝一点酒也是无可厚非的。不可矫枉过正，因噎废食。”

“老丈实是卜某的灌顶恩师。若非老丈提醒，卜某不知还要迷醉到何时？卜某这厢大礼谢过。贵帮之人确是义人，卜某此生永为贵帮之徒。生生世世为帮谋福。”

“呵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人有这份心场实是我帮之幸，百姓之福。”卜生尘说：“前次小老儿在途中遇到宗师，已将大人之事告知宗师。宗师很是高兴。要帮里弟兄全力相助大人，助大人建功立业，成就辉煌。大人但有驱驰小老儿在所不辞。请大人也不必见外，帮里弟兄都是重义之人，但有吩咐必定全力而为。大人耐等一日，小老儿这就去办。”

到了第二天中午，卜生尘来找卜逢时。告诉他觅得了一条三尺大鱼，已经安排店家烹饪。晚上即可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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