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步 第九十五章：情长计短糊涂醉

司空宇轻叹一声，道：“高将军文韬武略，声名鹊起，原来是将门之后。”

缪正道：“在下听闻大辽九龙堂堂主司空云意欲将堂主之位传于乔峰，这乔峰是何来历？怎会与昔日丐帮帮主同名同姓？望司空大人不吝见告！”

高天佑声言不日即命缪正任西夏贞义堂堂主，西夏贞义堂与大辽九龙堂并驾齐驱，缪正自对继任九龙堂堂主人选极为关切。

司空宇心想：“我大辽虽是兵多将广，威震天下，但想要凭一己之力灭宋，却也不易，若要联结西夏，想必马到功成。我自须与缪正坦诚相见，知无不言，方可籍西夏之力南征！”

微笑道：“昔年先帝在日，尝思兴兵南征，遂命家兄遣九龙堂桑槐、洪霞扮作一对夫妻寄居少室山下权作内应，伺机而动。机缘巧合之下桑槐收养了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玄泉送来的幼儿，取名乔峰。”

缪正道：“大辽皇帝雄心勃勃，智计万千，不输秦皇汉武！”

司空宇道：“正是。到得乔峰八岁之时，萧翊奉先帝之命前往少室山桑槐居处冒充乔峰，目的便是瓦解少林，图谋大宋疆土。先帝此举正是因玄泉所送幼儿大有来头，必会被玄泉收录门墙。果然萧翊假冒其名寄居桑槐处，八岁时拜在玄泉门下。其后少林方丈举荐又拜在汪鉴通门下，因屡立大功任了丐帮帮主。数月前，我大辽皇帝命萧翊率丐帮帮众攻打少林寺，使丐帮与少林寺自相残杀，摧毁中原抵御大辽的两大支柱。孰料萧翊却大逆不道，违抗皇命，更擒下我大辽使者左宇初大人囚于密室，错失良机。万不得已之下，我便设下计谋在无锡桃花林中逐萧翊出了丐帮。”

缪正道：“难道乔峰便是自幼被桑槐收养的那个幼儿？”

司空宇道：“不错。昔年我与桑三娘带萧翊前来中原与桑槐交换乔峰。本来家兄之命杀了乔峰灭口。只因三娘丈夫、爱子皆死于中原少林寺恶僧手下，孤苦伶仃，见乔峰聪明伶俐，像极了爱子，不忍痛下杀手，便哀求我饶了乔峰性命。其时我妻儿皆命丧中原丐帮之手多年，形单影只，禁不住三娘投怀送抱，软语相求，便答允了她。”

缪正道：“司空堂主怎会妇人之仁，养虎为患？”

司空宇苦笑道：“我既然答允了三娘，当然全力以赴保全乔峰性命。家兄怜我妻儿惨死，便答允我不杀乔峰，但要亲自收他为徒，悉心教导。”

缪正道：“乔峰与玄泉大有渊源，想必大有来头。司空堂主不杀乔峰，反而收录门墙，虽是顺水推舟成全司空大人，只怕另有深意。”

司空宇心想：“三娘在无锡惨死，不知是何人所害？她救乔峰性命，将他抚养成人，不知到头来是否竟然害了自己？桑槐、洪霞在少室山双双被杀，不知与乔峰是否有关？”

苦笑道：“家兄的心思我不敢妄自揣测，保全乔峰性命一事，现下想起，有可能是我平生做的最大错事！”

缪正一怔，见司空宇面露凄苦之色，心知二人所言触及他伤心往事，站起身来，道：“在下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归西夏，断不负司空大人一番良言！”

他生性阴狠，最能隐忍，心知无论如何也不能博取凌仙儿欢心，共结连理，与司空宇一番长谈便即将对凌仙儿一腔爱恋抛之脑后。

司空宇疾忙起身，道：“一切权仗缪大人！”

缪正一揖到地，道：“夜深露重，司空大人尽早歇息。在下告辞！”转身径自回房。

司空宇目送缪正走远，心想：“依贾焘之言，中原武人并不知桑槐、洪霞是我大辽九龙堂麾下。想来二人之死与中原武人无涉。难道竟是乔峰想隐瞒自己身世来历杀二人灭口？”

又想：“三娘命丧无锡，难道也是乔峰出手加害？乔峰杀他三人目的便是隐瞒其出身来历，有朝一日荣登九龙堂堂主之位？”

一念至此，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愤慨，暗道：“乔峰这厮丧尽天良，怎能留他性命？”

心念转处，寻思：“兄长有意将独生爱女宁秀嫁给乔峰，再让乔峰任九龙堂堂主，我便是找到乔峰杀害三娘的证据，难道便杀了他？秀儿对乔峰极是钟情，岂不是形单影只，孤苦一生？”

其时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司空宇悄立当地，思潮涌动，宛如老僧入定，浑不知身在何处。

次日清晨，缪正、司空宇与众人作别，率领属下上了座船。众人目送两艘三帆大船起锚驶动。

凌仙儿见缪正所乘西夏贞义堂座船缓缓驶远，心中大慰，她与慕容琪尽释前嫌，深怕缪正凌辱自己一事被他无意提起。

高升泰微笑道：“慕容公子与凌姑娘情投意合，何不由朕主婚，便在桃花岛成亲？”

凌仙儿一心嫁入麒麟堡已久，闻言心头一震，晕生双颊，低下头来。

慕容琪笑道：“陛下主婚，慕容求之不得。但不知仙儿可愿意嫁给慕容？”

黄雍哈哈大笑，问道：“师妹，慕容公子开口求婚，你意下如何？”

凌仙儿低声道：“一切全凭师兄安排！”

黄雍笑道：“三日后是黄道吉日，便由皇帝陛下主婚。慕容公子与师妹共结连理，早日诞下麟儿！”

高升泰哈哈大笑，道：“朕便迟数日返回大中为二位主婚！”

慕容琪躬身行礼，朗声道：“慕容谢过陛下！”

凌仙儿盈盈拜倒，娇声道：“仙儿谢过陛下！”

到得成婚正日，千岛帮上下人众个个换了新衣。

拜天地的礼堂设在桃花岛正厅，悬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

高升泰亲笔书写的那副“百年好合”四字大立轴悬在居中。

高升泰为男方主婚，黄雍为女方主婚。白圭寿为桃花岛总巡，部署帮中弟子四下巡查，以防敌人混入捣乱。

这日上午，铁掌帮、天龙寺也派人送礼到贺。

申时一刻，吉时已届，号炮连声鸣响。众贺客齐到大厅，赞礼生朗声赞礼，邓伯川和公冶钦陪着慕容琪出来。

丝竹之声响起，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八位青年女子，陪着凌仙儿婀婀娜娜的步出大厅。

凌仙儿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

男左女右，新郎新娘并肩而立。赞礼生朗声喝道：“拜天！”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礼成，慕容琪与凌仙儿携手步入婚房。

二人在桃花岛待了两日，便即辞别黄雍率领麒麟堡诸人前往兴州。

船行数日，到了崇州。众人弃船乘马往兴州而来。

这一日，到了兴州城中。慕容琪命邓伯川率众人前去客栈住宿，自己陪同凌仙儿拜见司马倩儿。

司马倩儿见凌仙儿归来，虽是恚怒，但师徒情深，却也不愿重责，道：“你胆子不小，居然与这不成器的小子成亲了，却还敢来面见为师？”

慕容琪跪在地上，道：“师尊明鉴，弟子对仙儿一心一意，至死不渝，方敢娶她为妻。若有一日辜负仙儿，弟子这条性命任由她取走便是！”

司马倩儿见慕容琪说得情真意切，不禁喜笑颜开，道：“你记得今日说的话便是！若日后有对不住仙儿之处，我定杀不饶。”

她一生深爱玉树真人，但一片深情始终不得寄托，郁郁不欢，眼见爱徒嫁给心仪已久的如意郎君，正是女子最好的归宿，自然代她欢喜。

慕容琪心头一震，暗想：“我已成亲生子，却隐瞒仙儿，这算不算对不住仙儿？”

微笑道：“是！若有这一日，弟子引颈受戮！”

司马倩儿道：“嗯！起来罢！桃花岛扬令大会功亏一篑，升泰意欲何为？”

缪正数日前返回兴州，在梁皇后、司马倩儿、高天佑面前言及桃花岛扬令大会萧翊、蔡涵联手降伏高升泰之事，都是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慕容琪与凌仙儿起身而立。慕容琪道：“大中皇帝得知神爪门意欲与少林派一争高下夺取武林盟主名号，命弟子率人前往少林寺，在神爪门与少林派斗个两败俱伤之时出手夺取武林盟主名号，号令中原武林豪杰。”

司马倩儿道：“号令中原武林豪杰，谈何容易？”

慕容琪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终于功败垂成，弟子虽死无怨！”

司马倩儿道：“中原武林卧虎藏龙，能人辈出那是不用说了。若是萧翊与蔡涵参加少林一会，你如何处置？”

慕容琪道：“弟子斗胆请师尊出手擒下蔡涵，将天山派掌门夺了过来，令上官明月俯首称臣，任凭师尊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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