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操持了洪成南的丧事,与蔡涵一起准备径回洛阳。
二人出了信阳城,却见迎面道上疾弛过来一匹奔马。
马上那人见了萧翊,喜不自胜,止住马匹,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帮主,属下探知朱姑娘身在常州,赶紧前来禀报帮主。”
萧翊喜出望外,道:“储玮兄弟远来辛苦!”转首对蔡涵道:“二弟,咱们这便去往常州!”
蔡涵曾听萧翊说起他与朱敏之间情事,现下得知朱敏讯息,不自禁地替他高兴,答应一声,跟着萧翊径往常州而去。
行得数日,到得常州城中,但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二人并肩信步而行。
突然间二人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
萧翊与蔡涵心焦赶路,多时水米未进,早已饥饿难耐,当下循着香气寻去。
兜兜转转,只见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萧翊道:“二弟,咱们便在此痛饮一番。”拉着蔡涵的手上了二楼。
二人坐定,萧翊吩咐小二:“酒保,取两只大碗来,打十斤高粱。”
那酒保和蔡涵听到“十斤高粱”四字,都吓了一跳。
酒保陪笑道:“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萧翊指着蔡涵道:“我兄弟二人俱是海量,你又何必担忧?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酒保陪笑道:“是!是!大爷言之有理!”
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萧翊道:“满满地斟上两碗。”酒保依言斟了两碗,自去招呼客人。
这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蔡涵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
他在大理蔡府之时,只不过偶尔有兴喝上几杯,从未见过这般大碗的饮酒,不由得皱起眉头。
萧翊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二弟,陪大哥喝个痛快!”
连日以来接待武林同道,操持洪成南后事,未曾喝个畅快,现下有此良机,自然畅饮一番。
蔡涵心道:“陪大哥喝酒,便是醉死也值得!”端起酒碗,咕嘟咕嘟地便喝了下去。
萧翊笑道:“好兄弟!”在酒碗中斟满了酒水。
蔡涵道:“大哥此来常州寻找朱姑娘,何不传下青竹令,命丐帮兄弟一同探寻朱姑娘踪迹?”
萧翊道:“青竹令乃本帮逢重大事件由帮主传发,寻找敏敏是我个人私事,如何能够假公济私?再说敏敏之事,我不想假手于人,须当亲力亲为!”
想起左宇初之事尚未处置,不由眉头紧皱,喝了碗中酒水。
蔡涵道:“人海茫茫,你我二人寻到何时方可找到朱姑娘?”
萧翊道:“我已令储兄弟知会了常州舵主雷震宇,让他留意敏敏的踪迹。雷震宇主管本帮钱粮生意,最是谨慎细致,由他协助,只要敏敏身在常州,定可知晓她行踪。”
蔡涵道:“原来大哥早有安排,倒是小弟多虑!”
忽地想起一事,道:“拜祭洪副帮主,缘何未见雷舵主?”
萧翊道:“本帮祖训:常州舵主由净衣派弟子担任,若非涉及钱粮帮务,向不外出。雷震宇虽与洪副帮主交情深厚却也不可前去拜祭。”
蔡涵一怔,道:“那是什么缘故?”
萧翊道:“本帮数万兄弟,吃穿用度,开销巨大,若不精心把持,势必分崩离析。常州乃是江南鱼米之乡,古有常州熟,天下足之说,是以丐帮常州分舵舵主执掌丐帮钱粮,诸般营生,统管账目。”
蔡涵道:“原来如此。有雷舵主相助,定能寻到朱姑娘。”
萧翊道:“但愿如此,敏敏因我流落江湖,颠沛流离,每每想起心中惆怅难安!”
蔡涵道:“大哥吉人天相,定能找到朱姑娘,冰释前嫌,联袂江湖。”
萧翊道:“敏敏顾虑良多,若要与我联袂江湖,只怕并不容易。”
想起与朱敏情投意合,却要劳燕分飞,心中愁闷,连尽数碗酒水。
蔡涵心知萧翊所言非虚,默然不语,在旁频频斟酒,不一刻,一坛酒便被喝个精光。
萧翊道:“有二弟陪同,果然酣畅淋漓!”起身算了酒钱,携手与蔡涵出了松鹤楼。
行不多时,只见奉萧翊之命的丐帮弟子储玮迎面而来,见到萧翊、蔡涵面露喜色,躬身行礼,道:“帮主,雷舵主已探知朱姑娘下落,命属下特来禀告。”
萧翊喜出望外,道:“朱姑娘身在何处?”
储玮道:“回帮主:雷舵主探知朱姑娘的姑父原是常州的齐镖头,朱姑娘远来常州便是拜会姑父姑母。”
萧翊道:“齐镖头家住何处?”
储玮道:“回帮主:齐镖头家住西郊青石碑,只是朱姑娘已离开常州去往嵩岳。”
萧翊一怔,喃喃地道:“敏敏怎地又远行了?”心中失望已极。
储玮道:“回帮主:朱姑娘姑母声言一个弱质女子闯荡江湖,孤苦无依,终究须嫁作人妇,便替朱姑娘张罗了一门亲事,只是朱姑娘心中另有他人,便即辞别姑父姑母,远上嵩岳。”
萧翊心中一热,暗想:“敏敏果然心中对我念念不忘,她去往嵩岳定是知晓我身在信阳,料理完洪副帮主丧事就会去嵩岳探望义父义母,故而前往嵩岳,便是想见我一面。”
道:“雷舵主能探出朱姑娘行踪,果然了得!”
储玮道:“回帮主:雷舵主已命其子雷鸣率人跟随朱姑娘北上,只消帮主前往嵩岳,定能见到朱姑娘。”
萧翊道:“雷舵主行事果然周密!”转首对蔡涵道:“二弟,咱们便前往嵩岳。”
蔡涵道:“大哥此次定能与朱姑娘相会。”与萧翊取道径往嵩岳而来。
不一日,来到嵩山脚下,径向少室山行去。
这是萧翊少年时所居之地,处处景物,皆是旧识,现在身在其中,心中大是兴奋,拉着蔡涵的手一路走过,详细指点。
自从他在丐帮任职以来,繁忙劳碌,是以甚少回来看望义父义母、恩师,每年只是派人向义父义母和恩师奉上衣食之敬、请安问好。
萧翊旧居是在少室山之阳的一座山坡边。
二人快步转过山坡,只见菜园旁那株大枣树下放着一顶草笠,一把旧茶壶。
萧翊认得是义父桑槐之物,胸间陡然感到一阵暖意,暗想:“爹爹妈妈身为大辽九龙堂高手,为了大辽基业却在此扮作一对农人夫妇,一待便是数十年,当真难得!”
转念又想:“义母与夫君彭晟铭一对恩爱夫妻,竟被司空堂主拆散前来大宋,复又寻机将彭晟铭毙于掌下。司空堂主行事这般狠辣,按说已将乔峰灭口,何以九龙堂仍有个与我年岁相仿的高手唤作乔峰?”
看到那株大枣树时,又忆起幼时每逢枣熟,义父总携着他的小手,一同击打枣子的情形。
心想:“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爹娘,对我这番养育之恩,总是终生难报。”
他走到那三间土屋之前,只见屋外一张竹席上晒满了菜干,几只母鸡正在草间啄食。
不自禁地微笑:“今晚娘定要杀鸡做一桌好菜,款待她久未见面的儿子。”
大声叫道:“爹、娘,峰儿与二弟回来了!”
萧翊叫了两声,不闻应声,心想:“啊,义父义母武功不弱,怎地听不见我呼声,难道有何变故?”
推开板门进去,堂上板桌板凳、犁耙锄头,宛然与他离家时的模样并无大异,却不见人影。
他又叫了两声:“爹!娘!”仍无应声,心中大骇,自言自语:“都到哪里去啦?”
探头向卧房中一张,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桑槐与洪霞都横卧在地,动也不动。
萧翊急纵入内,先扶起洪霞,只觉她呼吸已然断绝,但身子尚有微温,显是死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再抱起桑槐时,也是这般。
萧翊又惊慌,又悲痛,抱着桑槐尸身走出屋门,在阳光下细细检视,察觉他胸口胁骨根根断绝,竟是被武学高手以极厉害的掌力击毙,再看洪霞尸首,也是如此。
萧翊心中混乱:“爹娘奉命行事,藏匿于少室山中便是为了大辽基业,难道已走漏风声,引得中原武学高手向他们下此毒手?”
一时之间彷徨无计,悲上心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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