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慧中闻言一惊,伸手将吕存仪搂在怀中,柔声道:“六妹,你告诉大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多个人总多些法子。”
吕存仪道:“前年三月中旬,我与八弟起了争执,父亲袒护八弟,我心中不快,便去了真定一趟。”
吕慧中点头道:“前年那件事原是八弟的不是,只不过父亲就八弟一子,难免多偏袒他一些。父亲年纪大了,咱们做女儿的可不许与他老人家呕气。”
吕存仪道:“我倒没有生气,只是心中不快,便想去真定走一遭。”
吕慧中奇道:“江南三月景色秀丽,游人如织,六妹怎会未去江南反倒去了真定?”
吕存仪道:“常山赵子龙白马银枪只身在曹营七进七出,视曹营八十万军兵如无物,胆气过人,英雄了得,我想去瞧瞧这位小将军家乡是什么模样。”
吕慧中点了点头,深知六妹最是多愁善感,心中不快之余,便欲一睹心中英雄家乡的风景,最是正常不过。
吕存仪接着道:“那日午时我在道旁的饭铺打尖。”
“只见有一队大宋官兵约有六十余人打此经过。想是此处与大辽相隔不远,因此常有官兵在此巡逻。”
“那官兵百夫长见我一人坐在桌旁吃面,挺胸凸肚地走将过来,道:小娘子,怎地孤身一人在此?莫非是从哪家院子里逃出来的姑娘?”
“我见他污言秽语,笑容猥琐,不去理会。”
“那百夫长兀自不肯干休,笑道:小娘子,此处好生危险,便跟着老爷去做个夫人岂不是胜过在此担惊受怕!”
“那百夫长口中说话,伸出右手摸我的面庞。我虽不惊慌,心中却极是后悔,原不该孤身一人远赴真定。”
吕慧中深知吕存仪在众姐妹中最是文静,自幼不喜习武,只爱琴棋书画,只是身为紫鹤山庄的六小姐,却是非习武不可。
是以在众姐妹当中吕存仪习武之时最是慵懒,比武过招能避则避。
如此一来众姐妹中武功数她最差,她却不以为意。此际想起当日在真定众官兵面前出手自然不太情愿。
吕存仪继续说道:“我正欲起身避开,却见隔壁桌上一位青年公子掷出手中茶杯,正中那百夫长手腕,口中冷冷地道:大宋官兵临阵之际畏敌惧战,欺压百姓,调戏良家女子最是本事!”
“那百夫长手腕上吃了一记,疼得龇牙咧嘴,大声喝道:这大辽奸细居然胆敢出手殴打官爷,将这干人绑了领赏!吆喝着令众官兵上前围住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一行尚有六人,眼见官兵围住青年公子却只在旁观看,并不出手相助。”
“我心中焦急,深怕青年公子被官兵拿去领赏。”
“青年公子笑吟吟地道:拿我领赏,只怕没那么容易罢!说话之际,身形闪动,出手如风点了围住四周十余名官兵的穴道。”
“我见青年公子如此武功,心中甚是喜慰。”
“诸官兵见他制住十余名同伴,齐声呐喊,手执刀枪团团围了上来。”
“青年公子拉着我退到一旁,喝道:休伤诸人性命!只见与他同行六人上前拳打脚踢将诸官兵打倒在地,一时之间哀嚎声此起彼伏。”
“我站在青年公子身边,手掌被他握住,见他高大俊朗,玉树临风,心中不禁砰砰乱跳,全身竟似酸软麻木。”
“青年公子微笑着放开我的手,说道:姑娘美丽端庄,清秀绝伦,却不知是中原哪位名家弟子?”
“原来我处变不惊,他毕竟看出了我身负武功。”
“我一时之间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过得半晌道:家父吕奉贤,乃是紫鹤山庄掌门,我名叫吕存仪。”
“青年公子闻言吃了一惊,道:“原来是紫鹤山庄的六小姐。见众官兵被打翻在地,招呼同伴上马径自去了。”
“我目送他走远,想起未曾知晓他姓名,心中好生惆怅。”
“正浮想联翩之时,却见他纵马驰回,说道:在下莫天声,不知吕姑娘意欲前往何处?”
“我见天声去而复返,又惊又喜,答道:原来是莫公子,我想去真定走一遭。”
“天声道:如此说来,在下与姑娘实是缘分匪浅。在下此行意欲前去真定祭拜祖先,既然姑娘去往真定自可一路同行,姑娘意下如何?”
“我心中欢喜,便与天声结伴同行。到得真定,我二人每日游山玩水,谈天说地,三日时光弹指即逝。”
“到第四日天声终于要回去了,与我相约下月在真定相会。我心中虽然不舍,却知道终留他不住。”
吕存仪说到此处,面露微笑,神游天外,心中默想与莫天声相识之初的醉人时光。
吕慧中见吕存仪情深一往,心头暗惊,寻思:“情之一字,伤人最深。云哥与五妹纠缠不休,若有一日为他人所知,却如何了局?”
“这些日子云哥似是想避开五妹,五妹如何便能放手?”
“云哥与五妹一起只是一时糊涂,须怪他不得,我却如何处置此事?”
姐妹二人俱是心有所思,一时之间凉亭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过得半晌,吕存仪道:“自此之后我与天声每月都在真定相会。”
“如此过得半年,那天晚上是初秋时分,我与天声备了美酒到湖边赏月。”
“整个晚上我如在云端一般,全身软绵绵的,没半分力气,心中欢喜不尽,便如蚂蚁在爬一般。便是在那一晚,我与天声做了真正的夫妻。”
说到后来,声若蚊鸣,几不可闻。
吕慧中早已料到此节,想到莫天声与吕存仪两情相悦却从不提成亲之事,自是因为莫天声的缘故,心下暗自惊惧。
吕存仪道:“那一次我与天声在真定待了五日,临行之际我想与天声同去拜见他的父母。”
“天声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止有二叔在堂。我此行回家便禀明二叔,下次自然会携你一起拜见二叔。我自然答允天声与他依依作别回到紫鹤山庄。”
“此后我在家每日每夜时时刻刻都在思念天声,只觉这一月的时光比一年还要漫长,终于盼到与天声相会的日子。”
“我想天声定会如此想念我,便提前一日去了真定。谁知天声比约定的日子迟了一日才到。”
“在真定等候天声的两日,我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焦急,深怕天声出了意外,又怕天声已将我忘了。这两日里水米未进,茶饭不思。第三日天声终于来了。”
“我见到天声心中欢喜,天声见到我也分外高兴。接下来的三天便如神仙一般快活,当真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第四日天声还是要回去,我央求天声携我一同前去拜见二叔。”
“天声道:仪妹,我与你实说了罢。我真名高天佑,乃是西夏平南将军,与赵宋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因为我与你相识之初便钟情于你,深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再理我,便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吕慧中闻言大惊失色,呆立当地,默然不语。
高天佑虽贵为西夏平南将军,但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实是大宋军民的死敌,更是设计杀害紫鹤山庄二小姐吕慧兰夫君梅乘风兄弟二人的凶手,与紫鹤山庄仇深似海。
吕存仪续道:“那一次我与天声不欢而散。回到家中,我茶饭不思,每日只是想念天声。”
“约莫过得半月,天声派遣一位缪爷送信于我。天声在信中写道,他之所以隐瞒自己真实身份实是因为他一见面便喜欢上了我,深怕我知道他是西夏平南将军拒他千里之外,是以未曾明言。”
“现下这位缪爷便是迎接我去西夏与天声成亲,只是这西夏我怎能去得?”
吕慧中虽是久历江湖,但吕存仪所言之事实是棘手难断,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凉亭内姐妹二人相对无言,唯有阵阵凉风吹过,让人顿生倦意。
吕慧中见吕存仪愁眉不展,一时之间却也苦无良策,安慰了几句,让吕存仪独自待在凉亭,径自入厅。
厅中郭行云与江未名正在喝茶闲聊。江未名见了吕慧中从椅中站起,笑道:“大姐,小弟与六妹的亲事可是全且仰仗大姐,事成之后小弟自会好好答谢大姐成全之恩!”
吕慧中微笑道:“世间姻缘之事全仗月老成全安排,表弟一片至诚自会有佳人相伴左右。”
心中暗暗叹息,寻思:“八弟年幼,我身为吕家长女,自应为父亲分忧。”
“此次南下信阳,一则为了六妹与未名表弟修好共结连理,现下看来已无可能。二则为了姑父为七妹保媒,男方正是信阳龟山灵兽门掌门饶奎之子饶定远。”
“明日饶掌门邀约我夫妇及吕家诸人于饶府饮宴,我自当准备妥当,不可缺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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