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德古拉 第5节

托马斯转过身去，消失在自己的车厢里，我在想，不仅是门外的尸体，还有我们进入罗马尼亚后笼罩在我们身上的奇怪的气氛。这个来势汹汹的年轻卫兵是谁，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在托马斯身上引起如此大的反感？另有两名皇家卫兵在达内什蒂身边，他似乎是负责人，他用罗马尼亚语大声命令。

我认为这是我离开的信号，我关上车厢门，停了下来。哈维夫人躺着，胸部以稳定的节奏起伏着，表明她正在沉睡。但让我吃惊的并不是她的姿势，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躺在我的座位上。我可能时不时会看到一些幻觉，但我确定在我们发现门外的尸体之前，这里没有任何羊皮纸。

一阵寒意在我的皮肤上蔓延开来，我扫视了一下我的包厢，除了我熟睡的女伴外，那里没有任何人。我不让恐惧压倒我，我走到报纸前，把它抚平打开。纸上是一条龙的形象，它的尾巴盘绕在它粗大的脖子上。它的脊柱上有一个十字架的曲线。我几乎把它误认为是鳞片。

也许是托马斯画的。

我跌坐在座位上，思索着一切，希望自己回到我只关心托马斯不断敲打的时候。在我的包厢外，我听到了尸体被拖到走廊上的声音，我试着不去想守卫是如何破坏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的，因为他的鞋子在地毯上滑动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如果龙的形象不是托马斯画出来的，那么他是如何偷偷溜进我的车厢并在托马斯和我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出现的，那就是另一个谜了。

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克拉伦斯号因其发出的所有噪音而被称为咆哮者在不平坦的地形上颠簸了几个小时，爬上了通往布加勒斯特以外的陡峭山脉和丘陵时，它像马车一样舒适。

纯粹是无聊，我发现自己沉醉于别在深紫色窗帘后面的摇曳的金色流苏。金色的龙被缝制在布料上，它们的身体蜿蜒而优雅。哈维太太奇迹般地醒了半个小时左右，当我们在路面上一个特别大的洼地上颠簸时，她咕哝着把毯子拉了起来。

当她从她的毛边斗篷里取出一个酒壶，深深地喝了一口时，我的眉毛几乎竖到了发际线。透明的液体滑落到她身上，使这个狭小的空间充满了一股强烈的酒精气味。她的脸颊泛起了鲜艳的红晕，她擦拭着溢出的液体，然后把刻着字的酒壶递给我。我摇了摇头，嘴唇忍不住往上抽搐。我非常喜欢这个女人。

旅行补药。用于治疗与运动有关的疾病，她说。对脆弱的体质有帮助。

托马斯哼了一声，但我注意到他检查了她刚换的脚砖，以确保它仍然产生热量。我们在山上爬得越高，雪就下得越大，我们的马车相当寒冷。

哈维夫人在回到房间前也会使用她的旅行补药，有些晚上我从罗斯博士的实验室回来后，门厅里摆着新鲜的饼干，门厅里摆着新鲜的饼干。”她几乎不记得它们是如何制作的。

哦，嘘，她不无歉意地说道。有人给我开了这种补药，让我去旅行。不要去散布半真半假的消息，这样不好，我总是想起烤肉，只在事后喝一口，而我做这些饼干是因为有人相当喜欢吃甜食。

我咯咯地笑着，这位友好的老妇人又喝了一口她的旅行补品，然后移回厚厚的羊毛被下面，她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在旅途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睡觉，令人敬畏。她会和我的姨妈阿米莉亚相处得很好，姨妈自己也相当喜欢在睡前喝烈酒。

托马斯把四肢伸向对面，占了我的长椅，尽管这一次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失。一路走来，他一反常态地安静。旅行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件好事，而我们这段旅程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也许我需要给他塞一些哈维夫人的补品，在我们到达学院之前，它可能会给我们俩带来一点平静。

我在他心不在焉的时候研究他，他的眼睛有一种遥远的凝视，虽然和我在一起，但他的思想并不在附近。我很难不想到火车上的受害者，还有那幅奇怪的龙的画。我想和托马斯谈谈这件事，但又不想在我们的监护人面前这样做。可怜的哈维太太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可怕的情况，当我们刚才停下来快速吃午饭时，她几乎什么都没吃。

托马斯凝视着外面的树林和落雪，我想凝视着巨大的树木，但又害怕我不安的心绪会勾勒出的画面。动物在灌木丛中奔跑，被斩首的头颅插在长矛上。

感觉不舒服吗？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你是在说我没有展现出我最好的一面吗？

我无意中垂下目光，看着他那件圆角大衣。它和配套的马甲的午夜色调很好地衬托了他黝黑的面容，尽管我感觉他很清楚这一点，他凝视我嘴唇的眼神证实了我的想法。

你没有注意到吗？他的手指沿着大腿敲打着。我可以发誓，他正在用摩斯密码创造一些史诗般的传奇，但没有打断他。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碰过烟了，我发现过剩的神经能量是......一个讨厌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睡觉呢？

除了睡觉，我还能想到一些更有趣的事情来打发时间，罗斯，布拉索夫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

他允许自己对我的人进行全面的扫描，似乎是在捕捉无数的细节，他的嘴唇慢慢地勾起了一个微笑。

从你站直的方式和轻微的吸气来看，我说你至少在考虑在这一刻吻我。

我的注意力一直固定在他的脸上，避免瞥见他那张饱满的嘴的欲望。告诉我更多关于血族的事。他们是什么？

血族，就像男孩一样，托马斯说，他的罗马尼亚口音很完美，是不死之身，会变成你信任的人的样子，那些你非常乐意邀请到你家里的人，然后他们会发动攻击。通常，它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亲戚。我们很难拒绝我们所爱的人。他悄悄地补充道。

我试着但失败了不去回忆我母亲在电流穿过她身体时四肢抽搐的样子，我是否会欢迎她从死亡领地回来，不管我有多害怕？这个答案让我感到不安。我不相信当涉及到自己所爱的人时，有任何界限是不会跨越的。在面对心痛时，道德会崩溃，我们内心的一些裂痕将永远无法弥补。

这一定有什么解释，我说。我非常怀疑弗拉德-德古拉已经从坟墓中复活了，亡灵只是为了吓人和娱乐而讲的哥特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