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德古拉 第24节

“如果”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两个字，当它们搭配在一起时，如果我早一点什么，那就好了。

我从浴缸里踉踉跄跄地走出来，水从我赤裸的身体里哗哗地滴进浴盆里。每一滴水似乎都在这个小房间里回响，像停尸房的针一样刺激着我的肾上腺素。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等待着那无误的声音再次显现出来。几根树枝在壁炉里啪啪作响，我跳了起来，差点滑倒在浴缸光滑的表面上。我吸气，然后呼气，听着血液在我耳边流动。

然而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没有以蒸汽为动力的心脏，没有阴险的实验室。没有覆盖着血肉的机器，只有我的头脑在睡眠和清醒之间转换时，用我希望忘记的图像嘲弄我。我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放在头上，注意到我的皮肤在触摸下燃烧，我的胳膊和腿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希望我没有感染上威尔海姆的什么病。

我环顾四周，发现了我的兰花色睡袍，挂在门上的钩子上，我穿上凉爽的丝绸，在走出浴室时打了个寒战。我很庆幸没有弄湿我的头发，我把双手按在我的心上，希望我的神经能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它，一种不是由萦绕在我半睡半醒的思想中的幽灵带来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我确信就是存放尸体的房间。我悄悄地走到卧室的墙上，把耳朵贴在墙上，有人正在进行一场相当激烈的争吵。

有什么东西撞在墙上，我后退了几步，脉搏轰鸣，是一具尸体吗?

好奇心是困扰我的疾病，我还没有找到治愈的方法。我决定走进起居室，从壁炉里拔出一根火钳，慢慢地把门打开。我几乎无法思考，焦虑的大合唱在我的血管中唱响。值得庆幸的是，当我把门拉大时，并没有明显的吱嘎声；如果有的话，我的心可能会爆裂。我等了一会儿，仔细听着，然后把头伸进大厅，湿漉漉的手里紧紧握着火钳。

我没有再犹豫，沿着走廊，紧贴着阴影，在一扇半开着的门前停了下来。我听到了沙沙声，接着是一声轻轻的呻吟，我想象着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随着房间里低沉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这似乎成为了现实。有人喘息着，但声音却被扼杀在摇篮里就像蜡烛在夜里被掐灭了一样。

我发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火车上的杀人犯跟着我们到了这里吗？也许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正在发生的凶杀案的声音，我的理智告诉我回去睡觉，我的想象力又开始疯狂了，但我不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离开。

我走向那些声音，握紧我的武器，因为我的血液在血管里跳动。我走到了停尸房的门前，门开了一条缝，我转过身去，向里面看去，再走一步，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但我拒绝退缩，我鼓起勇气，迎接可怕的事情，再把脖子伸到门框上。我的脑海中闪现出另一次我悄悄进入一个我不该去的地方的情景，我停了下来，让自己再喘口气，这不是开膛手的案子，我不打算揭露他那堕落的实验室。

看来我永远不会吸取教训，在跳入湍急的水面之前跑去寻求帮助。我绷紧了神经，把门又推开了一点，我发誓我的心都往反方向跑了。

我会尽可能大声地尖叫，一边跑着一边挥舞着拨火棍。

我向里面瞥了一眼，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两个人影被锁在一起，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手在彼此身上随意移动，好像……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我很抱歉。我眨了眨眼，对眼前的景象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以为

达西亚娜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抹了抹她绯红的嘴唇，她把另一只手攥着的裙子松开，脸涨得通红。“我……我可以解释。”

我——我非常……我听到了一些声音，然后，我想——我非常抱歉。我结结巴巴地道歉，我的目光从达西阿娜凌乱的头发转向她一直在亲吻的女人，她们的手仍然缠绕在一起，裙子皱巴巴的。

我把目光从他们皱巴巴的衣服上移开，不确定该看哪里，我很确定这位神秘客人的衬衫里面什么都没穿，那双石头色的眼睛朝我眨着……

伊莱娜？

我一定是受了惊吓，糊涂了，没有立刻注意到那是她。

我......我不是有意......打扰的。我把牙齿狠狠地咬在下唇上，几乎要流血了，因为伊莱娜缩了回去，我没有看到......什么。

达西安娜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我……”我想说点什么——说点什么来打破缠绕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的紧张气氛，但几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每次道歉的尝试似乎都让伊琳娜更加紧张，我担心如果我再试图道歉，她可能会从这个房间里跑出来，再也不回来了。

达西安娜似乎从被发现的惊讶中恢复过来，突然挺直了身子，抬起了下巴。“我不会道歉的，你对我们的感情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