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德古拉 第2节

托马斯将注意力固定在窗户上，他的手指仍在敲打着那令人讨厌的节奏，咚咚咚。

“你一定要保持这种可恶的节奏吗，托马斯？“我问道。“这让我像蒲松龄笔下的一个不幸的人物一样疯狂。另外。“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深棕色的眼睛转过来思考了一会儿。我几乎可以看到，当他的一边嘴角上扬时，他的脑子里在翻腾着无礼的东西。

“承认吧，我们的最后一吻是相当惊心动魄的。“他向前倾倒，那张英俊的脸离我的脸太近了。当我注意到他的虹膜上有微小的斑点时，我的心加速跳动起来。它们就像金色的小太阳，用它们迷人的光芒吸引着我。

我的目光迅速掠过他充满希望的五官，事实是，尽管一个月前发生了那么多阴暗的事情，我确实幻想着和他再一次浪漫的邂逅。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我提醒他说。“你知道，我更喜欢你不说话的时候。“

“啊“托马斯坐了回去，深深地吸了口气“无论如何，你更喜欢我。“

我尽力掩饰自己的笑意，我早该知道这个无赖会想办法把我们的谈话转向这种不正当的话题。我们和父亲一起从伦敦到巴黎，这样他就可以在令人印象深刻的东方快车上为我们送行，而托马斯一路上都是一个诱人的绅士。当他和父亲一边吃着烤饼，一边喝茶，热情地聊天时，我几乎认不出他了。

如果不是他在父亲不注意的时候调皮地撇了撇嘴，或者看到他倔强的下巴上熟悉的线条，我一定会说他是个冒牌货，这个托马斯不可能是过去秋天我喜欢的那个令人讨厌的聪明男孩。

我把一缕松散的乌发塞到耳后，再次瞥向窗外。

这个托马斯还设法说服了我的父亲，让我和他一起在罗马尼亚参加法医和科学学院的学习。

我在伦敦的最后一周被塞满了试衣服和打包行李的工作，这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时间来进一步熟悉，似乎当父亲宣布托马斯因病将与哈维夫人一起护送我去学校时，我几乎被我的汤菜噎住了，而托马斯却吃着他的汤菜眨眼。

我晚上几乎没有时间睡觉，更不用说思考我那令人生气的朋友和严厉的父亲之间的关系了。

“在做新手术刀的白日梦，还是只是为了让我陶醉？“托马斯问道，他的嘴唇因我的蔑视而抽动，但他很聪明，还没有笑完接着说，“啊，那就是情感上的两难了”。

他注意到我极力控制的表情，和我不停摆弄的缎面手套。我可以看到他的五官上带着承诺和愿望，感情之强烈足以让我颤抖。

“对上课感到紧张吗？你会把他们都迷倒的，罗斯。“

他有时误解了我真实的情绪，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让他相信我的颤抖完全是由于对课堂的紧张，而不是他对订婚越来越感兴趣。托马斯已经承认他对我的爱，但就像最近的许多事情一样，我不确定它是否真实，也许他只是出于对所发生的一切的怜悯之心而对我感到有求必应。

我摸了摸手套边上的按钮，“没有”。

他的眉头一皱，但他什么也没说。我把注意力转回窗外，看着窗外荒凉的世界，我希望能在虚无中再迷失一段时间。

根据我在父亲的大图书馆里读到的文献，我们的新学院设置在一个听起来相当可怕的城堡里，位于寒冷的喀尔巴阡山脉之上。这里离家很远，也很不文明。

也许他会发现，一个年轻的女人把死人切开，把他们的器官拔出来，就像试穿新拖鞋一样。我们俩在叔叔的实验室里当学徒时，这并不重要。但是，著名的法医和科学学院的学生对我的看法可能就不是那么不重要了。

处理尸体对一个男人来说几乎是不合适的，更不用说一个高贵的女孩。

我这个正统的社会女孩不愿承认这一点，但他的调情使我在矛盾的感情之海中漂浮。激情和恼怒是火，而火是有生命力的，有噼啪的力量。火会呼吸。悲伤是一桶流沙；一个人越是挣扎，它就把人拉得越深。我宁愿被放火烧死也不愿被活埋，尽管仅仅是想到向托马斯妥协，就足以让我的脸热起来。

“奥黛丽-罗斯，“托马斯开始说，他摆弄着他那件镂空大衣的袖口，然后用手捋了捋他的黑发，这个动作对我这个平时傲慢的朋友来说确实很陌生。哈维夫人搅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这一次我真的希望她能醒来。

“什么事？“我坐得更直了，迫使我的胸衣的骨架像盔甲一样。托马斯几乎没有叫过我的名字，除非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在几个月前的一次尸检中，我们进行了一场智慧的较量当时我以为我赢了，但现在却不那么确定我允许他使用我的姓氏。他也给了我一个特权，而每当他在公共场合叫我罗斯时，我偶尔会感到遗憾。

我看着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他那套精制的西装上。他为我们的到来做了相当帅气的打扮。他的午夜蓝西装是根据他的身材量身定做的，让人不禁停顿下来，欣赏它。

“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他说，在他的座位上走来走去。“我……我想在我们到达之前把这件事告诉大家才公平。“

他的膝盖磕到了木板上，他犹豫了。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他与我的关系会在学校里给他带来问题。我为这一切做好了准备，那根拴住我理智的绳子被剪断了。我不会要求他留下，并通过这种方式成为我的朋友。

我抬起我的下巴，车轮发出的咔嗒声记录着我心脏每一次放大的跳动，将肾上腺素打入我的血管。我吞咽了几次。如果他不尽快说话，我担心我会对他和他那身英俊的西装感到恶心。

“罗斯。我相信你......也许我应该“他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起来。“你真的让我着迷了。接下来，我就会写十四行诗，还会抛媚眼。“这种不靠谱的话突然离开了他的嘴，仿佛他阻止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一样。他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多了。“现在不是时候，因为我的消息相当......嗯，它可能会让人感到有点......惊讶。“

我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要么宣布我们的友谊牢不可破，要么就永远抛弃它。我发现自己抓住了座位的边缘，手掌又一次弄湿了我的缎面手套。

他往前坐了坐，鼓起勇气。“我母亲的......“

一个巨大的东西撞上了我们车厢的门，撞击的力量几乎使木头开裂。至少听起来是这样的我们厚重的门是关着的，以防止附近餐车发出的咔嚓声。哈维太太，上帝保佑她，还在熟睡。

我不敢呼吸，等待着更多的声音出现。当没有声音传来时，我在我们的包厢里往前走，完全忘记了托马斯没有说出口的忏悔，心脏以正常速度的两倍跳动着。我想象着死尸起死回生，撞开我们的门，希望能喝到我们的血，而且不。我强迫自己的头脑想清楚，吸血鬼不是真的。

也许这只是一个人沉迷于太多的烈酒，跌跌撞撞地撞到了门上。或者是一个甜点或茶车从服务员那里掉了，我想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年轻女人随着火车的运动而失足。

我呼了口气，坐了回去。我需要停止担心谋杀者在夜里的跟踪。我开始着迷于把每个影子都变成嗜血的恶魔，而那只不过是光的缺失。

另一个物体敲打着我们车厢外的墙壁，接着是一声低沉的哭声，然后就没有了。哈维太太的鼾声增添了令人生畏的气氛时，汗毛在我的脖子上直竖起来，从我的皮肤安全的地方伸长。

托马斯指了指门，阻止了任何更多的“动作“。我们坐在那里，在痛苦的沉默中几秒钟过去了。时钟的每一个滴答声都像是一个痛苦的月份，我我简直受不了。

我的心都快挣脱束缚了，沉默比任何事情都要可怕，因为它把时间从几秒拉长到了几分钟。我们坐在那里，注意力集中在门上，等待着，我闭上眼睛，祈祷我不会再经历另一次醒来的恐怖。

一声尖叫在空气中响起，让我的骨头直冒寒气。

托马斯忘了礼貌，隔着车厢向我伸手，哈维夫人终于被惊动了，托马斯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想象，一种非常黑暗、非常真实的东西和我们一起在这列火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