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德古拉 第19节

我的呼吸变得模糊起来，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一个面包师打架，或者根据他轻微的犹豫判断这是不是真的。尼古拉王子认为我对威廉的死负有责任，显然，他看到我们在跟踪他，而我没有表现出对他表弟尸体的景象感到足够震惊。

托马斯异乎寻常地沉默了一会儿，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在他的注视下，我克制住了坐立不安的冲动。“看到尸体时你有什么感觉?”

雪渗进我的大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托马斯递上他那件暖和的羊毛大衣，但我摇了摇头，不在乎他问题的含义，如果我知道托马斯也怀疑我，我就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学院。

“我觉得任何学过法医学的人都应该这样，你到底想问什么，克莱斯韦?难道你就像我们校长认为的那样，认为我无能吗?”

“不。”他指了指小巷的尽头，那里的人正在增加。“然而悲伤或受到某些事情的影响并不会让你变得软弱，有时候，成熟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照顾一下自己。”

“这是我应该做的吗?”我问，我的声音死气沉沉。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是的。托马斯站得更高了。我相信你承认你才失去亲人几个星期，这对你来说是一种疗伤。你需要时间去疗伤。我想我们应该回到伦敦——我们可以在春天再向学院申请。”

我站在那里，思绪翻腾。当然，托马斯和我并不是真的在讨论他认为什么对我最好。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没有理由现在就来这里，沃兹沃斯。你叔叔是个出色的老师，我们会在他的指导下继续学习，直到你康复。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我会立即写信给你父亲，通知他我们计划的改变。这样做是最好的。

每次托马斯就我应该做什么提出建议时，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自主权从我手中滑落，事情不就是这样的吗？基本权利和愿望被别人关于一个人应该如何行动的想法慢慢侵蚀。

在每一步都有人主动提供建议的情况下，我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错误是一种学习经验，而不是宇宙的尽头。所以如果我现在就做一个，推动自己向前而不是面对过去的幽灵呢?这是我的选择，不是别人的。我以为托马斯很了解我，很久以前他有过，但不知怎么的，他不再用脑子思考了。在这个过程中，托马斯·克莱斯韦尔先生——或者说，被指责为冷酷无情的机器人——长出了一颗温柔的人类的心。

我不能忍受他在社会上滑向一个被认可的男性角色，并把我当作需要保护和呵护的东西。我尊重和钦佩他，并期望得到同样的回报，尽管我并不喜欢这个任务，但是我需要严厉一点才能让他回去。

心是美丽而脆弱的东西，我不希望打破托马斯的心。

如果有一件事你要听，克雷斯韦尔先生，我说，我的声音均匀而稳定，那就这样吧。请不要错误地告诉我什么对我最好，好像你是这个问题的唯一权威。如果你想回伦敦，你可以自由地这样做，但我不会陪着你。我希望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没有等待他的回应。我转身向城堡走去，把托马斯和我们死去的同学都抛在身后，因为我自己的心也在颤抖。

伊莱娜说，自从他们把威廉的尸体带回来后，尼古拉王子除了把他的房间砸得稀巴烂外，什么也没干，明天叔叔检查后，你们班要进行解剖。

阿纳斯塔西娅突然遣散了她的女仆，站在她的望远镜前，从她的金色辫子上拔下别针，在她的皇冠上重新排列出复杂的图案。她的房间比我自己的稍大一些，位于我们教室上方的楼层。

我的新朋友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关于王子的城堡八卦，但我发现我的思绪已经飘向了建筑本身。虽然学院在圣诞节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的除了我们这群充满希望的与会者和一个骷髅城堡的工作人员但通往这些房间的走廊里充满了角落和凹槽，里面有科学和宗教雕塑。挂毯描绘了刺杀和其他病态的场景，挂在角落之间。阿纳斯塔西娅告诉我，它们是弗拉德统治时期的事件，是这些大厅里不朽的胜利。

在一个基座上，一个胸部被包裹在玻璃中，另一个是肺部，有一个我不敢太仔细检查，它的特点是一条蛇盘绕着一个十字架。廊的一些地方让我想起了叔叔的实验室和他收集的标本，其他部分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尽管我宁愿迷失在对黑暗城堡的思考中，也不愿面对目前关于尼古拉的谈话。

“根据我去年夏天读到的一本日记，暴力行为是情绪不稳定的表现，她说，对我没有回聊的事实不以为然。这很可能会影响尼古拉王子在这里的地位，我怀疑他在你的评估课程结束前不会恢复平静。相反，对你们其他人来说就不那么可怕了。

在王子为失去表弟而悲痛欲绝的时候说他的闲话，使我的胃因内疚而翻腾。我想在学院里获得一个永久的位置，但不希望我的进入是基于受损的竞争，或者因为猝死而缺乏竞争。我想，在把托马斯留在巷子里之前，我对他说话的方式也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威尔海姆那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在我脑海中闪过，我也无法停止担心我对尸体的反应，每当我走近一具尸体，我就会看到我希望忘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