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礼伏妖 第4章 有妖气

杨和正被蒋凡生的话气的面色发青，眼神飘忽不定。

站在后方的吕薄殃拉了拉姬煜的袖口，轻声道：“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姬煜摇摇头，第一次用正经的语气说道：“也许这位掌柜确实是无辜的，可若是现在在气势上弱于他，一会就别想问出有用的线索了。”

屋内嘈杂，二人的对话倒是不必担心会被杨和正听见。吕薄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捉妖这点，他要学的东西还太多。

杨和正沉默了一会，终是放弃了抵抗，没好气道：“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蒋凡生神情平淡，扭过头看向吕薄殃。

“吕兄，你来问吧。”

“我！？”

站在他身后的吕薄殃一脸诧异，他原本见杨和正服软，还在佩服蒋凡生的手段，正期待着对方一会审问时，会使出什么新花样，结果却是让自己来审问。

蒋凡生微微点头，勾人的桃花眼向下弯曲，递给吕薄殃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者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杨和正也看出了吕薄殃是个新手，顿时没了兴致，脸上露出不耐烦地神色。

“问呐！”

“哦哦。”

吕薄殃慌张道，一时间竟忘了是谁审问谁，他搜肠刮肚一番后，犹豫道：

“那你先说说小柔姑娘的事情吧。”

“什么事！？”

杨和正咄咄逼人的反问道。

“所有。”蒋凡生站在一旁搭话，目光冰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将你知道的所有和小柔姑娘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

“嘿，这可是你说的。”

杨和正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开始事无巨细的讲起小柔姑娘的事情。

从小柔父母是如何将她卖到望君楼，到楼里的老鸨怎样教导小柔一点点学习服侍客人，单是他和小柔一次同房的事情，杨和正就讲了快半个钟头。

吕薄殃在伏妖司时，也听队里的同僚讲过一些黄段子，可哪有杨和正讲的如此详细，听到这一段时，尴尬的左右直晃脑袋。蒋凡生和姬煜却好像听的十分起劲，不住点头，尤其是姬煜，时不时还插上一嘴，和杨和正探讨一些学术问题。

你丫昨夜就是在逛窑子，顺道才捉了个妖吧。

杨和正一口气从晌午说到日渐黄昏，期间店里的伙计来倒了八回水，吕薄殃三人没吃午饭，还让他给煮了三碗面，三人边吃边听。

到最后，吕薄殃听的昏昏欲睡，一下午他都没从杨和正的话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杨和正也很痛苦，他本以为自己这样的态度，三人听一会就该恼羞成怒离开，谁知他都说累了，眼前的白衣男子和一头红发的青年还催促着他接着往下说。

“后来楼里有了新的姑娘，我就没再注意过她，一直到昨夜，这位伏事将我望君楼的天花板拆了，小柔才消失不见。”

杨和正有气无力道，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至此，他总算就将和小柔有关的事情说完，连编故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望君楼内早已安静下来，装修的工人们不久前已经离开，除了几名打扫卫生的伙计，整座楼内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蒋凡生却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发问道：

“小柔姑娘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除了望君楼她还能去哪？”

“那她有没有和你一起出去过？”

“没有，我一个掌柜的出门带她......”

说到这里，杨和正突然愣了一下，原本疲惫不堪的脸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惊醒，就连神志不清的吕薄殃都发现了他的异常。

然而下一刻，杨和正又恢复有气无力的模样，继续说道：

“我一个掌柜的出门带她做什么。”

“是吗。”蒋凡生点点头，继续让吕薄殃提问，只是在看向他时，冲他做了个眼色。

吕薄殃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但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刚才自己的发现说出来，继续问杨和正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过了一会，杨和正脸上露出不耐烦地神色，看了一下窗外昏暗的天色，没好气道：

“我说三位，你们问的也差不多了吧，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问下去就是听我在这里编故事。”

吕薄殃也觉得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抬头看向蒋凡生。后者收起纸扇，恭笑道：

“多谢杨掌柜配合。”

吕薄殃见状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摇醒趴在一边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姬煜。

“嗯？开饭了？”

姬煜张开迷茫的双眼，嘴里含糊不清。

好家伙，你跟人家掌柜聊完姿势，就趴在那边睡觉，现在醒了就要吃，你这一天过的还真简单。

吕薄殃看着他，恨恨道：“走啦，天都黑了。”

杨和正坐在椅子上，没有理会这对活宝，捧起茶杯吹着冒出的热气。

“不送。”

望君楼外，姬煜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和黑暗的天空，后知后觉大喊道：

“我去，都这么晚了。”

你再睡一会天就亮了。

吕薄殃白了他一眼，看向蒋凡生轻声道：“这个掌柜的有......”

他刚开口，蒋凡生就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住嘴。

三人来到巷子口的拐角处，这里和望君楼有些距离，加上街道昏暗，人的视野有限，不用担心杨和正和从楼上发现他们。

蒋凡生看着一脸急切的吕薄殃，率先开口。

“杨和正有问题，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看他去哪？”

“啊？”吕薄殃没想到自己想说的话会从别人口中讲出，他看着蒋凡生脸上的笑意，又扭头看看毫无惊讶表现的姬煜。

“你们都发现了？”

如果说蒋凡生发现异样吕薄殃还能理解，毕竟对方和他一起听了一个下午，可是姬煜是怎么发现的？杨和正表露出异样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可是睡得正香。

“嘿嘿。”

姬煜咧嘴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一副长辈劝诫晚辈的语气说道：

“那是当然，这姓宋的就是一普通人，根本没踏入修行，所以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身上的妖气，他一下来，我就察觉到浓浓的妖气，还不止一股。”

蒋凡生轻摇折扇，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吕薄殃则是一脸茫然，妖气？自己怎么没看出来。然而下一刻，姬煜从怀中拿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通体发白，但还是能看出上面有着片片红斑。

妖灵丹！

吕薄殃一惊，这下他是彻底相信杨和正身上有妖气。可是旋即，他又想到些什么，疑惑道：

“你们既然早就看出来杨和正有问题，干嘛还要浪费一下午的时间，听他在那里鬼扯？”

这次是蒋凡生回答他的问题，来到拐角后，他的视线就一直放在望君楼。

“杨和正虽只是一介凡人，却也在国师府做了十余年的管家，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贸然发问，不但无法给他定罪，反倒会引起他的警觉。

刚才回答问题时，他应该已经想到那猫妖是在何处附身小柔姑娘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