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娇 江山染血枭雄现，换了人间（四）

第二天，师夭烨醒来。奇怪的是，他身上的骨头痛处全无。只有下体火辣辣地疼，但比起那骨头的疼痛，这也不算什么了。

他睁开眼，愣愣地盯着屋顶看了半天，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房间里还停留着古戈身上的淡淡的檀木香，这种熟悉感曾经让他心安，如今他只想逃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下了床，准备到门外去。谁知一到门口就遇到下朝回来的古戈，他顿时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多睡会儿。

“怎么起来了？身上有什么不适吗？”古戈关心地问。看到师夭烨冷冷地扫他一眼，理也不理自己，继而又说：“我带来了早膳，吃点填饱肚子吧。”古戈特意用的“我”，他没有用“朕”，但怒火中烧的师夭烨并没有注意到。他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像高原上化不开的寒冰。

古戈让人放下早膳，亲自一一摆开。师夭烨坐下，没想到古戈也跟着坐下。师夭烨皱起眉，冷冷的道：“滚。”古戈面不改色。身边的随从都识趣地退下去。

古戈一边盛汤一边说：“我也没吃早饭呢，我们一起吃吧。”师夭烨不买他的账，一脚踢开凳子，转身就要离开，还未走两步就被古戈拽住：“你要去哪儿？”师夭烨一把甩开他的手，谁知这一甩，竟没甩开。他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古戈也低头看着他。

像是请求一般，古戈说：“你现在需要吃饭。”师夭烨站着没动，古戈也站着不动。两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师夭烨觉得实在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于是他率先坐下开始吃饭。古戈也跟着坐下。古戈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师夭烨没看见，但他感觉到古戈很高兴，于是自己愈发不爽。

这时古戈盛了一碗汤，他殷勤地说：“喝口汤吧，别噎着了。”“受不起。”师夭烨的自嘲像一根刺扎进古戈的心中，他继续毫不客气的说：“陛下黄金之躯，我这戴罪之身，怎么配得上这待遇？”

“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古戈的好心情顿时如同放入水中的木炭，那火红的炭一遇水就熄灭了。

“那你大可杀----”谁知师夭烨话还没说完，古戈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他抓着师夭烨的肩膀，走到他背后，他的嘴紧贴着师夭烨的耳朵，师夭烨感觉他那充常年握剑的布满薄茧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古戈的声音依然不改温柔，他说：“你非要这么惹我生气吗？”他的语气像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师夭烨愣了愣，他身子努力向前倾，想要离古戈远一点。古戈一眼看出他的企图，一把把他扯进自己的怀里，师夭烨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他笑吟吟地回答，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怎么敢呢？皇上。”

古戈彻底生气了，师夭烨感觉得到。他将师夭烨翻过来面对自己，古戈也笑了，里面有强压的怒火，他说：“你要是真心奉承我，不要在这里花言巧语，用你的行动来取悦我。把衣服脱了。”

师夭烨心里掀起万丈火焰，他依然笑着，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割在古戈的心上。他说：“我这肮脏的身体怎么配得上您的金枝玉叶呢？”

“你说了不算？”说完，他就整好一暇地等着师夭烨脱衣服。这才是古戈，那个说一不二的古将军。果真刚才的温柔是假的，只两句话，他就原形毕露。

这场僵局并没有维持太久，太监纪公公纪得福进来，他踏着小碎步跑进来，看见里面两人剑拔弩张，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师夭烨趁机抽身离开。

求见的是礼部尚书冯全书。本来古戈没打算召见，但冯得福传话说事关先帝师夭烨，古戈极不情愿地到了御书房。

“爱卿此来何事？”古戈明知故问。

“皇上，臣等经过讨论，一致决定把小先帝的谥号定下来。”见古戈没反应，又继续说：“臣等精挑细选了六个谥号请陛下过目。”古戈想着你们效率挺高啊，讨论后剩下六个谥号，要是不讨论，能给他60个吧？纪得福接过冯全书手中的奏折递给古戈。古戈扫了一眼：师灵王，师厉帝，师炀帝，师哀王，师怀王，师愍王。古戈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勾起左唇，露出一抹让人发慌的笑，慵懒的声线让冯全书莫名的起了一身冷汗。

“乱而不损曰灵，杀戮无辜曰厉，近内远礼曰炀，恭仁短折曰，慈仁短折曰怀，在国遭忧曰愍。冯尚书，你以为朕没读过书？”

“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明示。”

古戈把奏折一扔，道：“在你眼里师夭烨就是这样的人？”好在冯尚书没什么本事，但察言观色的功夫倒是一流。他急忙说：“臣以为称先帝为康宣帝最妙。毕竟温柔好乐曰康，盛善闻周曰宣”。古戈的脸色这看起来才有所缓和，他收起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冯尚书暗自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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