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宛昭重新跑回到车站。她单手扶着柱子,躬着腰,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像一条脱离水的鱼那样大口的喘气;双颊泛着红晕,眉头因为痛苦而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冒出了一些细微的汗,背上的衣服也因为汗水而出现了浅浅的印……诸如此般种种,无一不告诉我们这个可怜的姑娘到底又经历了怎样的苦难。
“太好了,还以为赶不上了呢?”乔宛昭拿出手帕擦擦汗,看了一下手表,确定没有错过接下来的那班车,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很快就到了下一班次车的时间,但是并没有车来的迹象,又过了五分钟,情况还是如此。
乔宛昭慢慢意识到不对,问一位过路人:“大叔,这车怎么这个点还没来呀。”
“前面出车祸咯,挺惨的。”
“车祸?”乔宛昭有些不太相信。
“嗯哪。”大叔信誓旦旦地说,“我当时路过,亲眼看到那辆车撞防护栏,翻了个底朝天。那场面,忒吓人。”
“噢,谢谢大叔。”
“不用。”大叔有些心有余悸。“女娃子你过路时千万别去凑热闹,一地血吓人的很”
说完,大叔就如脚下生风般离开了,如此看来,今天是没车坐了。
乔宛昭目送大叔离开后,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顺便看看同桌有没有回信息,没想到她刚摁亮屏幕,手机就发出提醒:“您的手机将在30秒后关机。”
乔宛昭当场石化,她这才想起她的手机的电量已经被她的同桌在今天下午自由活动时以“想看好看的电影但又没有会员宛昭你有会员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的友谊借手机让我看看”为由给挥霍得几乎干干净净。
乔宛昭本来是不愿意借给她的,但实在是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把手机借给她了。
现在好了,手机没电了。
今天怎么都是这种麻烦事啊。乔宛昭蔫吧了,垂头丧气的踏上回家的路。
都怪他!少年的身影在乔宛昭的心头浮现,气得她咬咬牙。
如果不是他在教室里堵着自己,现在早就赶上前一辆车,和安弥一起回家了。
“啊啊啊……烦死了!”气呼呼的少女大喊,宣泄自己的气恼,但看着前路漫漫,很快又萎了。
呐,无论如何,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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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名叫木白的少年漫步在学校中,回想刚才的事情,思绪万千。
他想,如果那辆公交车的螺丝没有意外脱落,那么这辆车会不会安然抵达终点,然后车上的人都能顺利地回到家中呢?
如果那位叫安弥的少女早些发消息那个叫乔宛昭的女孩,告知她不再等待;那个叫乔宛昭的女孩早些向那位叫安弥的少女发出求助,使得这位少女下车回到学校。那么这位叫安弥的少女会不会免于此次的车祸,免于死亡呢?
如果那个叫乔宛昭的女孩在回到学校拿到钥匙后自己并没有回到教室把她堵住,那她会不会赶上那辆死亡巴士,坐在自己刚才所坐的座位,与邻座一样被各种尖锐的物体贯穿而死呢。
如果……
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来到了学校的室内体育馆。这里原本应该这个学校最热闹的地方,
不过由于已经放学,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
木白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就在不久之前,一个身段轻柔的杨柳的女孩正在那里练习舞蹈;但在此刻,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仅留几缕若有若无的馨香。
如果他没有回教室的话,他就会来到这里(木白每每放学都会在学校里四处闲逛,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到处走走),遇到这个正在练习的少女。
会发生什么事呢?
木白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对于那位体态纤柔的少女和他似乎都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木白的直觉很敏锐,一旦将发生的某件事将会对他产生重大影响时,他总能在这件事发生前察觉。
用手指揉揉紧锁的眉头,木白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打消了“了解”这件事的打算。
这件事和那几个“如果”那样,都是些未曾发生的“过去”,都是“what
if”,没有任何意义。
木白转身离开,顺手关上门。夕阳落下,夜晚如期而至,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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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姆~”乔宛昭往床上一躺,紧紧地抱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没有车可坐的乔宛昭只能走路回家,本来只需要10分钟的路程,愣是花了近三十多分钟;等到她回到家,早已累得双腿发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今天的运动量可能比平时一周的运动量还要多。
回家路上她远远地见到了大叔
所说的车祸现场。不过由于急着回家,也因为胆小。所以她听从了大叔的话,远远地绕开了那里,为此也是多走了不少的路。
不过总算是安全回家了。
少女躺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恢复过来,没精打采地抱着被子坐起来。拿起连接着充电宝的手机,点开社交软件看了一眼,发现同桌并没有给自己回复,卡通版小狸猫头像也显示为灰色—她不在线。
自己发的那条求助信息标注着“未读”二字。
奇怪。乔宛昭心想。
和同桌坐了那么久,乔宛昭还没见到她有下线过,每每有空,她都会和自己聊天,说着诸如“多吃饭注意休息不然会没男人要的哟”,“不要熬夜熬出黑眼圈就变丑咯”之类的话。
按道理来说,自己发的信息同桌早就应该读了。她要么是冲回学校打算救自己却发现没有人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然后气得发一堆消息来撒气;要么就是当时就发消息回来嘲笑自己有受迫害妄想症。而她竟然没有任何的表示,乔宛昭现在是比听到有人说法国打了胜仗还要吃惊。
她会不会什么事了。乔宛昭隐隐地感到不安和害怕。
退出聊天界面,乔宛昭又看到了好几个未接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嗯?有什么事吗?乔宛昭心想,然后打了回去。
对面很快就接通电话。还没等乔宛昭开口,一个急切的,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喂喂!是宛昭吗?是宛昭吗?”
“是我,妈妈。”乔宛昭听出妈妈的声音,但不明白她为什那么紧张。“有什么事吗?”
“宛昭你没事吧?现在在哪?”
“我能有什么事呀。”乔宛昭现在是丈二和摸不着头脑,“我现在在家里。”
“家里?真的吗?”另一头,乔宛昭的妈妈的声音一下子提升了好几节,语气里充满惊喜、恐惧与怀疑。
“嗯。”
“那宛昭你现在哪也不要去,就留在家里,我和爸爸马上就回家。”
“噢……”乔宛昭挂了电话,更糊涂了,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一段时间后,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响起,乔宛昭走出房,就看到了正准备进门的父母。
“爸爸妈妈。”乔宛昭赤脚小跑到他们面前,看到妈妈双眼泛红,脸色憔悴,爸爸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凝重,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乔母一把抱住乔宛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乔父亲眼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后才如负重释,安慰乔妈:“宛昭没事,别哭了,不然就要害宛昭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乔宛昭现在更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反手抱住妈妈,安慰她说:“妈妈别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不哭不哭……”
乔母紧紧地抱着女儿,微微发颤,仿佛害怕有谁会把她夺走一样。
她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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