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岗道人 第二章 暑假游泳

听久了父亲口中关于爷爷降妖除魔的事迹一度让我萌生长大当个道士的荒诞念头，但这个念头随着年龄的增加在我心中开始慢慢淡化。

尤其是在我开始上学后，科学思想与现代知识的熏陶，让我对于鬼怪等离奇的事情产生了浓浓的质疑。

虽然青岗村里人人都能说出几个煞有其事的鬼故事，但从没见谁真被鬼害死，再加上我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我就越来越笃定鬼是不存在的。

所谓“眼见为实”，没有见过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

在小学时，我对自然课程极其感兴趣，成绩名列前茅，其余两科的成绩则令人难以直视。

学习使人开明，走出愚蒙。短短几年的小学学习时间，我从一个迷信的孩子转变成了一个将科学挂在嘴边的少年，同时，我也放下半杯曾经视若珍宝的火烧残书。

然而，四年级的那个暑假，在我身上却发生了一件事情令我不再笃信鬼不存在。

夏天

炽热的阳光仿佛能将人烤化，山间又少风，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这样又闷又热的天气是最难熬的，特别是中午时分，太阳最毒，让人只能想尽办法避暑。

青岗村周围都是大山，但多数都是荒山，光秃秃的，缺少生机。村后方那片山却充满生机，放眼看去都是绿植，青岗村像条分界线，村子前方一片荒芜，村后一片生机。

有一条小溪从村后的山中流出，溪水不大，但常年都在流，未曾断过。青岗村土中多石块、土的硬度又高，村里打不了井，这条小溪就成了村里的水源。

据说当年青岗村的前人选择在此生活就是考虑到了此处有这小溪的缘故。

为了避暑，早些年村中有人在空地上挖了一个塘子，引入溪水灌入，夏天在其中戏水游泳，溪水减少时也可以作为灌溉农作物的备用水源。

起初这个塘子不深，后来考虑到用塘子存水，这个塘子就被挖深了许多，而且时间一久就长了很多水草，渐渐的不能再作为游泳的场所，村里人就在边上又挖了一个小一些的塘子作为“游泳池”。

一天，我在家中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就偷偷溜出家门，约了村里几个伙伴去水塘游泳。

一群人在一起的玩耍总是充满了快乐，特别是小时候，没有成年后的各方面因素约束，无忧无虑，玩得高兴了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最真诚的笑容。

在水下憋气的比各自的时长、比游泳速度的快慢、分队打水仗都是我跟小伙伴常常进行的游戏，这一天也不例外，我们玩得很开心。

不过，矛盾是不分年龄，人相处的时间一长，自然就会产生矛盾，然后就会形成彼此对立的圈子。

这天我们七个小伙伴，我与张壮的关系最好，因为他家与我家相邻走往密切；而其他几个小伙伴也分为两个“团体”。

当然，在没有矛盾发生的前提下，我们七人是亲密的伙伴，只有在彼此产生了争吵矛盾之时，我们才会形成三个“团体”。

张壮游得正欢，脚不小心踢到了游在他身后的王超。

王超年纪比我们微小一些，被张壮这一踢顿时就哭起了鼻子。

听到动静，我们其余几人过去一看，就发现王超的鼻头微微有些塌陷，鼻血直流，想来是被张壮踢到了鼻子。

王超的亲哥哥王越和他的堂哥王福见状，就打算为王超出气。

张壮正跟王超道歉，王越与王福不由分说就将张壮压进水里。两人这突然的出手完全没给张壮反应的机会，张壮一下子就呛了几口水。

我跟其余两人见到这情况连忙过去制止，将两人拉开，张壮这才得以露出水面，呛得连连咳嗽。

我对王越和王福说道：“你们干什么，张壮也不是故意的。”

两人也没理我，盯着张壮骂了几句。

张壮被他们压下水呛得不轻，听到两人骂他也没忍让，直接就跟王越和王福打起了嘴仗：“曹尼玛，老子又不是故意的，你们像骂你们爹干什么？”

王越和王福自然也不甘示弱，直接就骂张壮是孙子，要不是我跟其余两人拉着，这三人都准备动手了。

山村的孩子在特殊氛围中成长起来，听惯了长辈的口吐芬芳，长久的熏陶之下自然而然地有了出口成“章”的本事，凡吵架必以对方老子自称，先占一层口头便宜，至于之后能不能在武力对抗里占到便宜倒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时候王超红着眼睛叫嚷道：“老子鼻子都凹了，疼死了，哥，我们干他！”

王越和王福两人一听这话就要打张壮，我连忙阻止，并对王超说道：“屁大点事你叫嚷个鸡毛呀，干毛线干！”

“他踢得又不是你，你知道多疼吗？曹尼玛滚！”王超说着往我胸口推了一把。

早有怒意的张壮见王超动手，也不再废话，直接就动手了。

我们打架比较野，扇耳光、打鼻梁、踢档等都是常规操作。

我们此时处在水塘边缘，只要直起身子就能够着塘低，张壮猛然扑向对着王越的脸就是一肘子，不过他也被边上反应过来的王福打了一拳。

而我这边见王超这小子仗着他两个哥哥在就这么冲也不惯着他，一把抓着他的头发，紧接着就给了他两耳光。

说实话，这小子因为比我们小一些，平常上学时都是我们欺负着他一些，今天他两个哥哥在就敢推我，属于是有些狐假虎威了。

“曹尼玛，真以为今天你两哥哥在老子就不敢动你？”

我骂着一口吐沫就吐在他脸上，接着又扇了他两耳光，打完我就后悔了，这两耳光刚好把吐过去的吐沫又给“接”了回来。

还没等我有另外的动作，王越就从我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一个劲想将我往水下按。

王超这小子见状就要来偷袭，看动作是准备给我来一招“猴子偷桃”，我抬脚往这小子脸上来了一脚……

王越和王福都比我跟张壮大一岁，而且这两人辍学回家以后天天干农活，力气锻炼得比我跟张壮要大。

这一架我跟张壮无论是力量还是人数都不占优势，没一会就吃亏了。

我鼻子上挨了一拳，鼻头一热就开始流鼻血，张壮也被王超这小子打黑了一只眼。边上的两个小伙伴时不时劝说一下，并没有参与我们。

我知道再打下去只会更加吃亏，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我对张壮喊了一声跑，同时激起水花让逼近我的王越后退了一下，随后就转身爬上了岸。

张壮跟在我身后上岸，见王超三人想要跟上来，他捡起几块土块就扔了过去，让王超三人不敢靠近。

出了水，一阵风吹到身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嘶，怪冷的呀！”张壮说着就去捡衣服往身上套。

我抬头看了看空中，这才发现天上不知何时出现大片乌云将太阳挡住了。

为了不感冒，我也连忙去拿衣服，可手还没够到衣服，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屁股上。

由于我正弯腰，这一脚直接让我头朝下往前一滚，下一秒我就落到与“游泳池”相邻的深水塘了。

“扑通”一声，我就又进到了水中，“咕咕”的气泡声响个不停。

憋着气在水下调整身子，双手发力下压，我终于浮上了水面。

“扑通！”

还没等我看清情况，张壮也落进了我旁边的水里，激起的水花让我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

“曹尼玛，想跑？”只听王越的叫骂在岸上响起。

抬头一看，王超三人此时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跟刚刚从水中冒出头来的张壮。

这王超三人竟然捡起块土拿在手里，看样子要扔我和张壮，我怒道：“曹尼玛王福，这边的水可深，你他妈别乱来！”

“你他妈刚刚不是还扔我嘛，现在怂太晚了！”说着，王福就朝我扔来一个土块，我避让不及，直接被砸到。

张壮也被王超砸到，气得大骂道：“曹尼玛，有本事让老子上去，老子打死你！”

岸上的王越叫嚣着：“还尼玛叫！砸他们！”

说罢，王超和王福就不断捡土块朝我跟张壮扔来。

“曹尼玛！”我大骂一声，边躲避他们扔来的土块边准备换个方向上岸，可王超这小子却追着我扔土块，逼得我只能往水塘中心游。

另一边的张壮顶着土块，想直接上岸却被王越、王福又推了下来。

“曹尼玛，王超你等老子等着，开学的时候王福他们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恶狠狠的正冲王超说着，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没了太阳光的照射，明显感觉水里的温度降了不少。

“你他妈先上来再说！”王超边回我边冲我扔土块，不过他力气有限，无法扔到我。

见状，我嘲讽道：“傻比小子，力气就这点儿你嚣张个毛！来啊，老子都不动，有本事你砸到老子啊！”

王超又扔了几块土，始终差了一段距离无法击中我，我得意地说道：“傻比儿子，奶没吃够是不是，你还是回去……”

话还没说完，猛然间像是有谁拽着我的脚踝就往下拉，毫无防备的我顿时就被拽进了水中，更糟糕的是嘴里还灌进了一大口水。

但好在经常游泳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这时候我强忍着呛水的不适屏住呼吸，没让更多的水进入口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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