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论 五十一、荒野之外

“铁锁组织在安德鲁特的庇护下另有阴谋，感组织不知为何重现世间。”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秩序国该怎么办！”

“没有头绪啊！没有头绪啊！”

孔奇子连连摇头，把半满的酒瓶一饮而尽。

江七巷听完，似乎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喝完杯底的最后一口酒便不辞而别。

看着后者离去的背影，孔奇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因为江七巷总是个一意孤行且性格古怪的家伙，他的老师曾给过其善意的忠告。

“身为强者必然不拘小节，但因为强大所带来的骄傲自满与年轻气盛定会成为你最大的缺陷。”

可惜这句话他并没有听，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

哐当(木门被窗户外突如其来的风给关上)

一只中型禽类降落在窗边，这是孔奇子用口哨唤来的飞奴，它负责将一封信送往南岭盾组织总部，那里会有专门查收的人。

在对方没有回话的空闲时间里，他决定好好在君王西好好休息些时日。

理一理思绪，不然以现在的状态，患上焦虑症恐怕是迟早的事情了。

[飞奴：一级巨兽，速度如游隼、耐力超赛鸽、拥有如鹦鹉般的言语表达能力、智力堪比五岁小孩，容易驯服，常用于富贵之人或国家重要部门之间的书信往来。]

对于孙羽麒几人来说，时间一晃而过，七个昼夜犹如白驹过隙，让人来不及做更多的准备。

当天～

炎炎烈日落下后温度依旧不减，晕黄的阳光在天边越来越淡，聒噪刺耳的蝉鸣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于耳边。

土路两旁，身穿古旧衣装或赤裸上半身的汉子们拖家带口，顶着蚊虫之苦在茂密无序的树林里寻着声音摸索。

一双双粗糙的大手拂过树躯，一丝不苟地观察每一处能看到的地方。

“抓到一个！”

一男人朝身后大喊，足以遮蔽视线的杂草丛晃动几下后从中钻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将父亲手中刚抓到的蝉连忙放到玻璃罐里，紧接着又迅速藏进怀中似乎生怕被人发现然后抢走一样。

孩子浑身泥垢，短裤无法遮蔽的小腿被蚊虫叮了十几个包。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跟着父亲抓蝉的热情，像这样的父子或一家人，在路两旁的树木间还有很多。

在贫寒地家境中，春天采摘野菜、夏季抓捕飞蝉、秋天采食野果、冬天伐木捡柴便成为了他们一年中不必可少的环节。

就在昨夜，孙羽麒还跟路边的这群人一样独自一人钻进树林中，摸着黑费了九牛二虎之才抓到两三只蝉和它的外壳。

蝉蜕下的外壳碾碎后能做馅饼，已经长翅膀的能煎炒烹炸，天赐的食物，哪有不要的道理。

战争年代，能吃饱穿暖不再是所有人可以享受到的权利，大多数地区尤其是遭遇了入侵的城市，流离失所、无处定居、尸横遍野、已然成为常态。

穷人，无权贵之人，生于这个年代。

他们的生活甚至不如富人家的一条狗活得自在，这些人的命除了对他们自己以外，根本不值一提！

触景生情，孙羽麒想起自己欣赏的音乐家所说过的一句话。

“我于此扎根二十余载，从未想过自己的下半生会像树苗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刮到东倒西歪，如草芥般四处奔散。”

比起那些煎熬之人，孙羽麒能吃得起一日三餐穿得上体面的衣服，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孙羽麒看见牵着年幼儿女从他身边走过妇女，又不忍思念起了自己的母亲。

孙羽麒母亲常年在外打工，身为女人却在青皇港干着搬运重物的工作，一天里仅主业工作量就不低于十五个小时。

即便如此，每逢深夜，孙羽麒的母亲还要去附近的纺织厂里工作，当小时工，来赚取微薄的收入，长此以来积劳成疾，满身的伤病也就成了常态。

一年到头，能一家团聚地时间只剩春节，哪怕端午中秋，彼此几人也只能相隔千里互相远望。

就算如此辛苦，薪资却也只供得起一家三口最起码的衣食住行，孙林深每月都会将一半的收入寄回家中，不然孙羽麒估计连学费都交不上了。

(孙林深：孙家长子、孙父孙母的亲生儿子，孙羽麒是被领养的但他自己并不知道，二人相差十岁，虽无血缘关系可依旧相伴长大，情同手足。)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

士兵手中的火把被逐个点燃，团团火光照亮了前行的队伍。

这一幕让孙羽麒想起童年的日子，那时的夜晚每天都有母亲陪伴，暖色调地烛光就如现在一样温暖。

可长时间让自己沉浸在回忆中只会徒增伤感，他必须找点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左顾右盼一会，孙羽麒发现不远处的雨辞似乎正在发呆。

他向对方靠近几步，用闲聊的口气进行着搭讪。

“你本姓就是雨吗？很少见啊！”

雨辞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又思虑片刻，回复道。

“并不是，雨不是我的姓氏。”

“不是？”

孙羽麒歪头疑惑，毕竟相处一年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搞不明白，多少会让彼此有些疏远。

雨辞紧接着解释道。

“我本来应该姓邓吧！”

孙羽麒好奇心爆满，可又害怕聊到敏感话题，谨慎道。

“为什么一直没跟别人透露过你的姓氏？介不介意告诉我一下？”

雨辞一改常态，放下之前地高冷，细心解释说。

“在记忆最模糊的时间段里，我时常能想起一个女人，她有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还经常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但脸的模样我已经完全混淆。”

“按照血缘来说，她应该算是我的母亲，但如果看责任与义务她则完全不配。”

“邓姓也是随她！”

孙羽麒：“随母姓吗？很少见呢(微笑)，可能也是我见识太少吧。”

在这个国家，这个时代，放弃一贯的传统来继承母姓确实十分稀少。

雨辞：“不是啦，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个随母姓的，这种情况的确少见。”

她继续说道。

“从我奶奶那一辈开始家里就一直是单脉相传且生下来的都是女孩，为了不断家族的亲血姑娘出嫁前都必须让丈夫承诺生下来的孩子必须姓邓。”

“可能我父亲也是太爱她，不顾家人反对便将其娶回家中，生米既已煮成熟饭也就没有了反对的理由，毕竟怕别人戳脊梁骨嘛。”

孙羽麒至今也没听出个所以然，追问说。

“然后呢？”

雨辞一时语塞，对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