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九十六章 冥舍绑架

曹肃出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而来燕云北城。

听闻曹肃被怀疑是莽凉奸细，“貂翁坊”被靖卫司查抄，曾经跟曹肃有过生意往来的商家都人人自危，唯恐会被牵连。

与“貂翁坊”来往较多的几个掌柜，秘密相约来到旗云楼会见戚放元。

“戚总管，那曹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忐忑不安地问。

“各位掌柜，不必过于惊慌。我们与曹肃做的都是正当生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可是，市井传言说曹肃是莽凉奸细，还在他的货物里发现了军用兵刃，私卖军器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那曹肃果真是莽凉奸细吗？”

“是不是奸细，朝廷自有定论，我们不必揣测。各位需要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同曹肃有过不法交易，尤其是兵器，如果有我建议你们赶紧到官府自守说明情况，为侦办曹肃一案立功，减免罪责。”

“怎么会呢？我们哪来的军器兵刃啊。”

“只是唇亡齿寒，我们平时在与曹肃的生意上，也买卖过铁釜、农具之类的东西。”几个人还是心有不安。

“这些东西在朝廷明文上规定是互市禁品，可是没有说我们汉商之间不能买卖，不管曹肃是不是莽凉奸细，在此之前我们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大家不必过于忧惧。”

“朝廷会考虑这么多吗？万一说我们私通番国，那可是几世都翻不了身的。”

“是啊，戚官家，还望你德高望重，多替我们操点心，有什么最新消息一定及时转告给我们，拜托啦。”

他们都知道在燕云没有“旗云坊”办不了的事情。

“大家请先回吧，我保证有什么消息一定及时通知大家。”

几人当中有一个叫孙建骞的皮货商人，跟曹肃过往最密，也是曹肃案发后，心里最虚、最惊惶的人。这次和其他商友来找戚放元了解情况，他始终都没有敢张口，因为他曾经按照曹肃的指示利用自己南方的商道收购过兵器。不过他的兵器都是通过曹肃的引荐转卖给“北冥舍”的。都说“北冥舍”唯利是图，垄断商品，打压市场，可是在军械黑市贸易上，却给出很高的价格。孙建骞已经同北冥舍进行过多宗类似军械和铁器的交易，获利颇丰。

与他人分开后，孙建骞刚转入背街巷就被人蒙了头，斥问到：“你可是孙建骞？”

“你们是谁？干嘛抓我？”孙建骞使劲挣扎着。

“绑架！老实点，否则要了你的命。”

一听绑架，孙建骞果真老实了许多，他知道绑匪的规矩，惹怒了他们会撕票的。

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闹市区里的街巷里怎么会有绑匪呢？他将信将疑。

孙建骞被带上马车，时间过了很久，他感觉到这路越来越颠簸，坎坷不平，像是到了城郊。

“你们这是带我去哪里？”

“我么冥舍王要见你。”

“冥舍王”所有燕云的人都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是神一般地存在，掌管着燕云黑市，甚至超越官府可以随机掌控一个人的生死。去年就有一个同行到官府状告北冥舍操纵市场，侵害商家的利益。可是官府立了案却找不到证据抓不到人，无奈只好撤案。没多久那个商家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财产也被盗窃分割一空。

“冥舍王”就是阴惨毒辣，目空一切的代名词。

孙建骞虽然和北冥舍有生意往来，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冥舍王，都是一个叫“蚌哥”的渔翁同他接触运作的。

现在冥舍王要见他，还是以这种方式在城外，恐怕凶多吉少。

孙建骞被带下马车，两个人拉扯着他走得很不平稳。突然他的黑眼罩暗了下来，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像是进入到了一个山洞，越走越幽深。

慢慢地眼罩被闪动的火光照亮了一些，可是他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回冥舍王，孙建骞带到。”

“你们下去吧，我有话问他。”一个极沙哑恐怖的声音让他心中凛然一惊。

“同我说说你与曹肃的关系吧。”

孙建骞赶紧跪下，极为胆怯地说“冥舍王，我与曹肃只是生意上有往来，谈不上朋友，我对他了解并不多。”

“曹肃跑了，你知道吗？”

“知道。”

“你曾代他同我们北冥舍进行过军械买卖是吗？”

“是的，可是那都是曹肃安排好的，我只是把货交到北冥舍渔翁的手里。钱随后都是曹肃转给我的。”

“外卖都传言曹肃是莽凉奸细，你可知道什么？”冥舍王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其中还带有许多愤怒。

“冥舍王明鉴啊，那个曹肃是个汉人，说话儒雅，办事也很讲信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莽凉的奸细啊。在燕云有很多人同他做生意，他的口碑蛮好的。”

“我与莽凉奸细有不共戴天之仇，谁若与莽凉奸细合谋，诓骗于我，我一定让他碎尸万段。”

“冥舍王，我真不知曹肃是不是莽凉奸细，除了生意上的往来，我跟他私底下没有什么交情。跟北冥舍的生意，也是曹肃向北冥舍推荐的我啊。”

“你再仔细想想，他还对你提出过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特殊的要求？”孙建骞仔细想了想，“对了，之前他曾向我问过能否搞到燕云的城区舆图，标注有城防、河渠、大户和府衙官邸的最详细的那种。”

“你给他找到了吗？”

“我说不可能找到的，舆图是不可以销售的，临摹仿制都是要被问罪的，私制私售舆图都是死罪。”

“他有说，干什么用吗？”

“他只说方便今后在燕云布局生意，广开商路。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这样，如果曹肃再与你联系，你就告诉他你这里有舆图，但必须他亲自来取。”

“小人，哪敢那，这都是要命的事。”

“按我说的做，舆图我自然会提供给你。办好了，保你商运亨通。不按我说的做，今天就让你曝尸荒野。”

“好好好，我一切都听冥舍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