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九十五章 领会圣意

裴文卓飞鸽传书给洛阳皇城的靖卫司总部，向靖卫司丞卫琰陈述了曹肃案情的经过。

卫琰也将裴文卓的文书呈报给了皇帝朱文雍。

“卫司丞，文卓这案子虽然办得不尽完美，但是足以证实了北境官员密报的燕云外通番国走私军械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还有那个曹肃定是莽凉国的奸细无疑。咳——咳。”朱文雍说。

“皇上英明，文卓这个案子还是尽心尽力了，我听说他一直没日没夜地跟踪调查曹肃，也没少吃苦头。”卫琰实则在为裴文卓请功。

“卫爱卿的意思，朕明白，传朕旨意，裴文卓将升一级，命他继续追查曹肃一案。”

“臣替文卓感谢圣恩！”卫琰俯拜道。

裴文卓在燕云收到了卫琰发来的皇帝的嘉奖令，陆冉和密卫们都为他祝贺。只有裴文卓心里最清楚这嘉奖令的分量。

原来在来北境燕云州查案之前，皇帝朱文雍曾秘密召见过裴文卓。

“文卓啊，你、我、还有皇弟文劼，儿时我们三人跟着李先生一起读书学习，一起成长，那是一段无忧无虑快乐的时光，我们那时真是亲如兄弟啊。”皇帝朱文雍拉起裴文卓的手拍着说。

“是啊，皇上，那段时光真是刻骨铭心，我们一起和先生策论天下，思想纵横古今，酣畅淋漓啊！”裴文卓无比激动。

“现如今，我做了皇上，你的父亲裴珩是当朝宰相，国之柱石。选你在靖卫司供职，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信。咳——咳，靖卫司专擅皇帝之事，卫琰作为靖卫司第一任司丞，一生对父皇，对朕都忠心耿耿，其情可嘉。”皇帝朱文雍极力肯定卫琰的忠心。

“是啊，皇上，卫司丞忠于职守，智勇超群，文卓一直以卫司丞为榜样，披肝沥胆，一心为皇上办事，丝毫不敢怠慢。”在裴文卓心里对卫琰也是给予极高的赞誉。

“此次燕云之行，案情重大，或许会牵连北境的边军守将，必定凶险重重，你要多加小心。”

“感谢皇上关心，提醒。文卓定当竭尽全力，誓死忠于皇上，不辱使命！”裴文卓的话铿锵坚定。

“先皇，曾在殡天之前，选你父亲、崔济、李先生和卫琰四人做为顾命大臣，托付朝政，提到‘削藩’一事，咳——咳，”说着皇帝咳了两下，“‘削藩’一事必须要提上记事日程了，目前南陵王病故，他的镇南军已经归属中央朝廷统辖。现在实力最强大的乃是北幽王柴镔，他所统率的‘鸿冥军’有12万之众，常年与莽凉国作战，军体严整，军心归一。你此番之行，特别要留意‘鸿冥军’的动向。”皇帝朱文雍是话里有话，语意深邃。

裴文卓沉默不语，他能够听出来皇帝的言外之意，那才是此次皇帝派他燕云之行的真正目的。他思虑了片刻，神色凝重异常，“文卓明白！”

其实每一个当阳人都知道，当阳朝建立二十三年来，之所以能够安宁太平，与北幽王柴镔的“鸿冥军”是分不开的。

当阳国最大的强敌都在北面，西部的西戎国、北部的莽凉国、东北部的奚国都是凶悍的草原游牧民族。居无定所的漂泊和贫乏的生活资源，以及持续的大旱灾，经常把他们逼到生命的绝境，战争或许是唯一转移国内矛盾，促进民族统一的最好方式。而据守北境千里边地的“鸿冥军”便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是令北境外族闻风丧胆的铁血之兵。

燕云民间流传着许许多多“鸿冥军”英勇抗敌的故事，可歌可泣，动人肺腑。而其中以当阳初年的那场大仗中的徐震堂“徐公”的故事，流传最为广泛。“鸿冥齐天”的威名早在燕云，甚至千里北境的老百姓心中植下了深根，不可撼动，“鸿冥在，天下安！”

这一点，皇帝朱文雍自然比谁都明白，当阳的天下是诸侯王助先皇朱塍翀打下来的，当阳的长治久安也离不开这些军侯诸王们带出来的铁血将士。可是封建制王朝本来就是家天下，后代皇帝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功高盖主的诸侯王势力过大，即便是王侯本人没有异心，可是世袭的王爵、土地和府兵难保不会让王侯的后世子弟因功而反。“削藩”是先皇帝封王封侯后，留给后世皇帝的最大心病。

裴文卓心里是很矛盾的，忠君爱国是儒家的伦理纲常。可是，要辱没功臣，刷黑历史，是每一个有正义之心的人都难以接受的。如果动摇了军心，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自古“忠义”也难两全，裴文卓心里的钟摆该如何摇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现在，当务之急，裴文卓和靖卫司要弄楚的是曹肃在燕云还有没有同党?一直与曹肃的“貂翁坊”往来密切的“旗云坊”到底有没有参与军械走私?“旗云坊”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还有那齐芸，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够运筹帷幄掌管天下第一的商号？这些问题萦绕在裴文卓的心头，哪一个都是难解的谜。

曹肃在燕云的多年潜伏，也给燕云北幽王柴镔统率的“鸿冥军”埋下了一颗惊天炸雷。

裴文卓派陆冉时刻监视凤威镖局的徐晋鹏，自己则化妆成普通商人紧密监视“旗云坊”的戚放元。还有一人，也逐渐进入了靖卫司的视野，那便是燕云地下黑市的实际操控者“北冥舍”的“冥舍王”，一个极为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燕云黑市由来已久，由于燕云地处边城，经常要与外族打交道。情报就成为一种最具有价值的商品，不管是当阳，还是莽凉，都有从黑市获取情报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