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九十二章 揭秘案情

为什么史弘的被捕戚放元如此自责呢？

史弘曾经在燕云总号里给“旗云坊”大总管戚放元做副手。

史弘本是南方人，祖上做布绸生意的，六年前他的父亲得罪了当地的权贵，家里破了产，他也算是落魄的北漂一族。

在“旗云坊”招募布行熟客时，戚放元发现了史弘，见他熟悉布行的生意，为人精明能干，处事圆滑得体，便把他带在了身边。戚放元很看重他，多次在大当家齐芸面前夸赞过他。

从三年前燕云“旗云坊”开始与“貂翁坊”曹肃进行生意往来，大多数的时候戚放元都是通过史弘与曹肃联系的。只不过之前的生意多是绸布、毛皮之类的普通生意。曹肃为了扩大和“旗云坊”的贸易往来，增加物资交易的品种，每次交接货物曹肃总会单独私下里再给史弘包个红包。

刚开始，史弘是拒绝的，他感激戚放元的知遇之恩。但是随着“旗云坊”与“貂翁坊”之间的生意往来越来越频繁，交易物资的种类从绸布、毛皮，慢慢扩大到茶叶、瓷器和金银器，史弘慢慢觉得曹肃给出的红包是理所当然应得的。

后来“旗云坊”要发展南方业务，戚放元便推荐史弘到饶州开辟新的分号。齐芸对戚放元特别信任，就同意了他的举荐，让史弘担任饶州分号的大掌柜。

今年互市一开，“旗云坊”在燕云与曹肃秘密进行着军械兵器的交易。而史弘自打在饶州为“旗云坊”独当一面之后，就私下里与曹肃有着秘密地生意往来。

早在两年前江南的南陵王府随着南陵王马宗惠的病故，王府镇南军被划拨到江南各州府衙门，而王府的数千亲兵便被遣散了。不少亲兵因为南陵王世子马翊铎的案子怕朝廷降罪，在没有被收缴兵器之前便消失了，所以不少较新的军用兵刃流落在民间。

曹肃曾让史弘暗地里收集这些兵刃，说燕云黑市这些军用兵刃异常畅销，并且番邦外族购买的欲望很是强烈，可以卖出极高的价钱。但是“旗云坊”有明文规定各分号不得不经总号同意私下里与各大商家进行贸易往来，尤其是朝廷禁止流通的器物。

史弘对大当家齐芸还是有些忌讳的，他知道齐芸是个雷利风行，铁腕治商的铁娘子。

然而，今年燕云互市“旗云坊”总号竟然开了军械兵器交易的先例。在戚放元看来这是他和曹肃之间的秘密，但是曹肃的目的是为了给莽凉获取更多的新式兵器。所以他向史弘透漏了“旗云坊”总号也在秘密交易军械兵器的消息。这才打消了史弘的顾虑。

其实，在曹肃第一次跟史弘提及这个事的时候，他就动了心，秘密找人收购南陵王府兵的兵刃刀具。因为他想积累资本，有朝一日自己能在江南开出像“旗云坊”一样的布行商号。人的欲望大门一旦被打开，就会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托徐晋鹏镖运给“貂翁坊”曹肃的私藏兵刃的镖货史弘是完全在瞒着戚放元，瞒着总号的情况下进行的私自交易。也为他的悲剧人生埋下了伏笔。

史弘被密卫从受刑柱上放下来，带回了关押犯人的地牢。

陆冉把史弘交代的情况告诉了裴文卓。

裴文卓现在关心的问题是徐晋鹏的凤威镖局和“旗云坊”到底知不知道史弘与曹肃军械走私的罪恶勾当。现在曹肃逃走了，如果徐晋鹏，或是“旗云坊”都是曹肃的同党，那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旗云坊”分号遍布天下，人员众多，背后又有特殊的背景，如果这次不查清楚，今后恐怕后患无穷。

当天夜里，裴文卓亲自到地牢向史弘问讯。

“史弘，我是靖卫司密卫统领裴文卓，奉皇帝亲令查实燕云北境与番邦外族私售军器一案，今日所问之问题，事关重大，你必须如实回答。”

“裴统领，我知道的白日里都已经向那位陆军爷交代过了。”史弘艰难地爬起来跪在牢房的柴草铺上回话。

“我问你，你与曹肃私自售卖军器一事，‘旗云坊’总号大掌柜齐芸可知道，可是在她的授意下？”

“不是的，裴统领，全是我一个人干的，都怪我贪心，上了曹肃那厮的贼船。”

“我再问你一遍，‘旗云坊’总号大掌柜齐芸可知道？”裴文卓再次疾言厉色。

“齐芸大掌柜真的不知道，我与曹肃是三年前在燕云认识的。当时我是总号戚放元大总管的助手，经常在生意上与曹肃往来。一来二去，曹肃每次生意总给我许多回扣红包。后来我在戚总管的举荐下到饶州开辟分号，曹肃便派人与我取得联系，托我在江西收集军器。”

“你的交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是在前年的七月初七乞巧节，……”史弘细说了他和曹肃交易的始末。

那年的七月初七乞巧节，分号遍布天下的“旗云坊”都会在“旗云楼”举行盛大的招商大会。那时，全国各大分号的掌柜们会齐聚“旗云楼”，向总号大掌柜齐芸汇报各地分号的经营情况，并计划新一年的经营目标。

“旗云坊”虽表面上以经营布匹、丝绸、毛皮和制衣店为主，但实际上的经营范围颇为广泛，只要在当阳国法容许下，“旗云坊”每一年都有开辟新的经营商品，拓宽销售渠道的目标任务。所以，像比较热销的茶叶、瓷器、江南刺绣，还有各种来自于沿海地区的珊瑚、珍珠等奢侈品都有所涉猎。客商更是来自于五湖四海，其中也不乏番邦外国。

在招商大会开始之前，“旗云坊”总号大当家齐芸会让戚放元在“旗云楼”大摆夜宴犒劳各分号的掌柜们。

一条铺着红色锦布的长长的桌案上，摆满了各色美食、糖果和美酒。在大灾频发的当阳朝能有这样排场的地方不多，那盛况不亚于皇室贵族的夜宴。

到时各大分号的掌柜都会带着一年里分号经营的账册，身着盛装出席宴会。一方面是按制度汇报盈亏情况，一方面是是想目睹一下大东家的风采——一个商业头脑卓绝的巾帼奇女子。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齐芸一向赏罚分明，干练果决。对于经营出众的分号，首先会给分号掌柜百两赏赐，其次总号会给出更多的经营权限，分配更多的营商渠道。

多年来不少分号掌柜都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巨贾了。其中饶州分号掌柜史弘，虽然开辟分号不到两年可是经营优良，货品质量上乘，为“旗云坊”在江西赢得了很好的声誉，得到了大掌柜齐芸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