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一百三十四章 铁匠焦泰

这一年是朱文雍统治五年，当阳国相继发生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首先是“东澜王”鲁灏嘉病故，其子世袭了“东澜王”的爵位，只享受同等的朝廷俸禄，而分管的土地、人口统一由中央朝廷管辖。尤其是八万定海军继续保持原先建制，但统一收归兵部节制，由中央派驻曹霖任监军，定海军原副将汪济海升任大将军统领八万兵马，守卫当阳国辽阔的海疆。

这一年，靖卫司和兵部、刑部一起追查的军械兵器走私的案子也有了眉目。

事情还得从那个出逃的铁匠说起。

两年前在洪都府“尚臻坊”外的大街上，徐晋鹏曾目睹了南陵王府的家丁抓捕一个叫焦泰的铁匠。

当年在江西各地纷纷有县衙州府报告铁匠失踪案子，当时的知府陈卫扬颇为重视，亲自督办。后来朝廷又传来协助兵部、刑部追查军械走私的案子。陈卫扬和张成佑经过细致的分析研判，认为两个案件极有可能关联紧密。陈卫扬便委派张成佑全力追查铁匠失踪一案。

张成佑让巡捕到各地县衙调取铁匠失踪的报案记录，经过仔细的比对，有一个人逐渐进入了张成佑的视野，这个人就是焦泰。焦泰是本地人，在洪都府有一个铁匠铺，他家世代铁匠，平时主要靠打制锄耙农具和剪刀锅釜为生。可是三年前突然失踪了，街面上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奇怪的是当张成佑找到焦泰的家，家中失明的老母亲竟然一个人在邻居们地帮扶下独自生活了三年。

张成佑看了看焦泰母亲家的米缸，几乎是满满的，家里日常需用的东西差不多也不缺。经过向邻居们打听，张成佑了解到焦泰生性老实敦厚，平日里和邻居们相处地非常和睦。他尤其孝顺，铁匠铺的生意虽然辛苦，可是一直经营的很好。他带着两个学徒，但是客户们都只认他的手艺，但凡有需要打造铁制器物，他都会亲自动手，在洪都府口碑极好，认识他的人也特别多。

焦泰已经三十好几还没有娶媳妇，据邻居们说是因为家中病弱失明的老娘，他担心媳妇嫌弃老娘，让老娘受委屈，所以有人给他说媒，他都主动拒绝了。

邻居们说，每两个月就会有人来看望焦泰的母亲，给他送来米面和一些生活用品。张成佑问来人的身份，可是邻居们说每次来的人都是新面孔，从来没有见过。

张成佑命捕快守在焦泰的家门口，守株待兔。一日午后，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提着刚打的鱼来到焦泰家。捕快从周围迅速跑上来将他擒住，一问才知道这个男子是焦泰的一个徒弟，名叫王淦。师傅失踪后，他感念师傅平时对他的教导和照顾，就时常来照看焦泰的母亲，给她送些自己打来的鱼虾水货。

张成佑问起王淦他师傅失踪的事，他回忆说那天师傅说要给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主顾送打制好的锄头，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徒弟也到那个老主顾家里问过，说焦泰把锄头送来后就走了，没有见到其他什么人。

张成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人会到焦泰家送东西，于是又让捕快守在焦泰家。果然几天后又有一个男子送来了米面和一些碎银。出门见到有捕快抓人，他迅速跳过篱笆墙企图逃跑，怎奈很快就被捕快制服，将他带到了府衙张成佑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到焦泰家？焦泰现在哪里？”张成佑一连串追问。

“我叫程青，我不认识什么焦泰，只是有人给我些银钱，让我买些米粮给那个瞎眼的老太婆送去。”程青胆战心惊地说。

“给你钱的人认识吗？”

“不认识。”

线索又断了，看来焦泰的失踪确实很有问题，其中必有蹊跷。

这一日，徐晋鹏和韩琦专程到张成佑府上前来拜访。如意夫人（燕秋娘）热情地称呼他们“哥哥，嫂嫂”。

午饭后，如意夫人拉着韩琦的手说：“嫂嫂，我们到后院秋华堂里小坐吧，那里可以赏花观鱼。”

“好哇，妹妹近来越发漂亮了。”韩琦夸赞说。

“嫂嫂的气质风度也不一般，燕秋哥哥真是有福。”二人说笑着向后院走去。

“你看她们相处的多好，亲如姐妹一般。”张成佑笑着说。

“是啊，小花妹妹得了张大哥的爱护，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哪里，我与秋娘当时也可谓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还多亏了徐兄弟的成全。”自打张成佑和燕秋娘成了婚，徐晋鹏就按年龄辈分称呼张成佑大哥。

“现在有个案子，头绪乱的很。”张成佑忧虑重重地说。

“大哥说的可是你追查的铁匠失踪的案子？”

“是啊，现在有个叫焦泰的铁匠失踪的很离奇，他的老娘每过三个月就会收到陌生人送来的银钱粮米，可见抓他的人对他很重视，听说他的铸铁手艺相当得好。”

“这么多铁匠失踪所谓何故？抓他们的人想要干什么？”

“兄弟，还记得你曾同我说过的靖卫司追查军械兵器走私的案子吗？我和知府大人都认为这些铁匠的失踪和这个案子有关。”

“难道有人利用他们研制打造兵器倒卖吗？”徐晋鹏不禁惊讶道。

“十有八九如此。”

“那个焦泰有什么特征吗？”

“听他的邻居和徒弟们说，焦泰家世代打铁，小时候由于贪玩，在父亲的熔炉前被烧熔的铁液迸溅到脑袋上，烧了很大一个疤，且不长头发。人长得特别黑，耳垂很大。”

经张成佑这么一描述，徐晋鹏似乎想起在哪见到过这样一个模样的人，尤其是脑袋上有烫疤这个特征。他想了又想，猛然回忆起一个细节。三年前他到洪都府镖送燕云“旗云坊”总号齐芸姑姑托运的货物，休息期间和陈子栋一起到“尚臻坊”为韩琦买玉器，当时有个逃命的男子脑袋上就有一个烫疤。在追捕他的家丁踢翻他以后，言语间好像说他是个铸铁匠，让他好好使出锻造的本事，否则老娘性命不保。

徐晋鹏赶紧把回想起的这个细节告诉张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