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 第七章 潜感其四

兰视阴，其目光不若前小看娇横，微生凛然实气。

阴思索许，未复叶。

“若叶之身法，如何快塑之？”兰言。

“余记扫武馆时，众起于五更锣声，寝于一更锣声。起而习基本之功，若卯时，则去近山中，得其峰，再走回也。时可食也，待…”叶言曰。

“…余之娇生，何堪若苦也。”阴叹曰，“武斗不得吾意，莫有他路也？”

“他法，小姐莫非言兵法纵横，运筹帷幄者？若今日之围棋也。”叶言。

“确，若阴阳内外。叶外余内者。”阴悦。

“叶不闻军事，不知可否。”叶顿，曰，“吾师言，欲为也，皆应立志于心，动起于身，非此不可成就也。”

“是也，常人之为常，以常身心之常也。”兰感而曰。

阴不语。复仰而望月，感身重万重。

三人归阁。

叶兰入堂整理白日之余，阴去内室习琴。

叶观棋盘。言：“黑实小败矣，半尽皆白势，且长入。但黑破白冲杀，辗转而长气周隅，譬如箭穿绞结之交空，实为妙手。”

“小姐为黑也。但年余不与战，有今之力，亦非凡也。”兰执帚而曰。

“小姐可才略，或只待乱世也。”叶观之曰，“但早红颜者常凋，小姐之貌翼之万一，吾忧其半道之失。”

“明日吾有事欲出。叶午时言军事何也？”兰曰。

“一，翼西之军府周事，二，汝见市井兵士之数约，三，翼西之商贾市卖之态。”叶数手而言曰。

“汝安言…无事，吾不过问也。”兰复扫地。

阴掠指过弦，指亦如其颤微动摆，不应声律。复起身，去书室。

翌日，兰起，时卯末。兰稍食，整装离阁，往南流头占问卜言。

至于南流头，兰无寻半仙，问周商其何时归也，亦不得时。

“此装神弄鬼之士，莫不是已搬他处。”兰入茶楼，坐而思曰。

“姑娘歇脚我楼，何不饮凉茶一二？”老板娘见兰坐，言之曰。

“善，老板来一壶茉莉即可。”兰复之。

“好。小二，与七桌姑娘热一壶福州茉莉！”老板娘呼与杂侍。

“老板，近那半仙出游几时日也？”兰问曰。

“凡女子卜言，无非姻仕子财也，留银两八字住处与我，待其归我言与之，再寄与姑娘。”老板娘答曰。

“…谢姨好心，非是些事也，吾亦受人托事才至此。”兰苦笑言，“姨可知其去处？”

“吾忆，其已不在此数月，但其姐张氏有一儿，身素病，买药常路此处，吾常见之，偶问其弟之事，亦不知。其曾言欲离翼，去南方荆州也。汝若求之估计暂不能也。”老板娘言罢，去楼上。

“莫非半仙早知有事，将欲动身？”兰思。

小二置壶与其旁，并倒一杯。

“此茶味，更不若身香囊之馥郁也。”兰举杯饮之，“若寻他处卜卦，不知所在，更不知灵验耳，安以合算小姐之感？”

时近晌午，日炎，兰饮毕，举伞往西。市正喧闹，各方吆喝。兰行于街，路偶见荷粮者，亦往西也，有汗淋漓，但面微露悦色。

兰与之隔道而行，观之，有似少时奔难之状，亦皆满负，匆匆南往，偶有怨声，滚滚黄尘而去。

“众皆繁忙常事，何言战事也？”兰不明叶言。

路至分口，兰见，不知何时有此岔道口。两路各向南北。

正为难，有言背后而来：“素袖青娥独伞，分街别道正日。可是不识平安街也？”

兰闻之，略惊，转身观之，亦是着素衣者，手执阔扇面洁文雅，是一书生也。兰不禁心暗生情愫，一时语塞。

“…”兰不知言何，面露微红。

“青娥之颜，若秀含之苞，暗藏韵也。若去西稍，向北而往，将去南游，择南近处。”书生言曰。

“…多谢公子指路！”兰急走北而去，暗想书生之俊，益快身步。

“是女内饰绸，莫非他家小姐，如此深闺见羞也。”书生望之，执扇亦去。

“真一俊俏男子也！吾安要疾走逃避也，如此不知他日可逢，”兰住步喘息，“若多言旁事与翼之西南，小姐可数遣余于此，但见一面。”

“咳咳…呼咯咳”有剧咳传来，兰直身视之，一乞拄拐，重步颤行，身皆褴褛，闻其咳声，新而沉也。

兰旋而举袖避之，几克己息，快步而过之。

“吾方喘息，何故经此病气之所。”兰嗔曰，低伞行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