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 第十三章 逢狱

“汝等何来我主之处乱为！”兰归，远见诸兵马遍布于阴阁，疾走而呼曰。

“一小女口气不小，”一骑马披甲者闻声回头，“押之于前。”

“诺！”两士即去，强执兰膊而前，按其跪地。

“兰，汝何跪于此！”阴于堂中闻兰叫喊，出堂见兰跪于阁前，出言，“汝立释兰，否则汝位不稳。”

叶亦前卫于阴，手握剑柄伺动。

“果真翼之一魁，貌美若仙！放此小女。”骑士视阴，言，“我等只奉命查城内敌奸，绝无它事。”

“小姐！吾臂膀甚痛…”兰挣士出，几步扑于阴身。

“汝等但查。”阴携兰入堂而坐。叶退步视之。

“汝等缓入查看！”骑士呼众，半入堂。

“如此兴戈动众，应不止欣阁。”叶立于前思，“但吾观其，步履纷乱，队列暂序，不似甲兵，若官府之犬马。”

“小姐，吾心甚不安也。”兰突寒战，言曰，“此事当有外人含沙射影，如若推波助澜，兰忧小姐有难！”

“长空之月几无障霾，我事清明，安不可晴碧一堂怀？”阴抚兰，坐而言。

“兰，取吾之箫。”阴曰。

“是。”兰起身而去。

暗生箫声，宫调起，先势扭转于上，诸律灵机，若飞翼扑朔，然间挟羽调落，起势愈弱，轻快渐入堕低。停许，复还宫。变入纷杂小点，时骚动，而将振时又退底。

“如此纷纭之杂音，小姐心思应亦同乱麻。”兰观阴只手握箫，信鼓颊而奏。

午后热晕蒸起。兰听曲，不觉身已尽汗。

突一上下其律之变，渐入平缓。短两声悠扬入下，如朝露之落，若余一叮咚点动。无响。

“此铜色纸信，黑毛信何处来？”骑士入堂，指言与阴。

“吾受慕名之笺，纷若百川成海。吾安知其源？此些皆是异邦之客书，若厚铜纸系云商赠与，附黑羽者，西北贵族慕信。”阴端坐言。

“‘西凉次子谨奉’，汝莫非同敌与其！”骑士言，“另封亦言，‘为汝之安，今岁吾谏父王，无犯贵边’，实通敌之罪！汝今晚可继吹箫于监牢。余侍从罪！”

“此二皆其笔，非吾之言。若吾书谰言妄语与尔等，亦应同罪？”阴言。

“吾小姐整日居阁，鲜出他交。凭二书信，通敌何证？”叶亦言。

“此言可对簿公堂也。速押之去！”骑士呼曰，众兵皆围之。叶立出剑，峙之。

“叶！不可刀剑与之。”阴喝叶，复言与骑士，“若今莫须之罪未成，尔等皆不将安。”

“无须羁押，我等无畏而走。”阴斥众士退，言曰，“兰、叶，随吾之后。”

“慢。贵爷遣我阁之贵，与众兵刀戟何处？”骑士与兵阵阴三人而出，正遇欣阁主怡往此而来。

“凛阴等私通凉敌，将押与官府行审！”骑士言。

“我供之青袂粉黛，皆惯养娇生，不至叛国生细，”怡言，“凛阴！即示好于官爷，无与牢狱。”

“本莫须之罪，吾与公堂明对！”阴言。

“贵阁之魁口齿甚硬。若人、物证皆备，欣阁主无需多言。”骑士言。

“凛阴素交权势巨贾，官爷今欲强加之罪而推送，安知其后何善？”怡对曰。

“吾有京令！特遣于翼属排查！翼守主亦暂从！汝立旁处，无妨官务！”骑士言，领众扬尘而去。

至夕，终入县府堂中。阴观堂中，令、簿、吏、役皆齐，似皆候久。

骑士领兵退去，堂役使三人跪于令前。

“虽待整日，但审此倾城美人，本官亦起兴也。”县令观阴自语，后执板而言与阴曰：“凛阴及侍，通敌叛国之罪，证据确凿，尚有余言？”

“何来确凿证据？莫非只一二书信耳？”兰视令。

“若凛阴得信，则有寄往，安知其言何也？”主簿执笔言曰。

“爱慕我主者繁数，此西凉公子亦是，其有片言，何定我主通敌？”叶言与主簿。

“凛阴之处贿财甚丰，不乏东夷南天竺之宝，如此推之，凛阴素有通敌之为，只待国乱将应。”县丞视阴而言。

“若客之馈赠，谤以贿赂；广集倾心，诋之策反。县之高堂，悬于混珠也。”阴抬头笑言。

“大胆！妖艳之女公然诽谤于公堂，四十大板！从侍二十大板！”县令立掷签呼曰。

“我愿代主受刑！”叶前而言。

“汝可代主陪客耶？”县丞言，众皆窃笑，“行刑！”

刑过。阴仆于地，气息若存，臀股遍血。兰、叶尚可支，欲扶阴起。

“小姐，汝何多言！受诸痛苦！”兰扶阴于怀，潸然落泪。

“今之屈事吾必明之！”叶环视周言，目若火烧。

“犹一避暑凉处，蝉虫促织奏戏。”阴仆地，喘息言。

三人见投于狱，邻三室中。

兰同仆地，言：“兰不若小姐心大，身受此创，仍苦中寻乐。若小姐之朋势，应快出焉。”

“今之事甚快，午时于阁，入定已狱。”叶思曰，“今罗织之辞亦奇，应是他人早有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