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噜吧嘟传奇 第三十二章 可疑的作坊

穿过种植园，来到一座建筑跟前。

远远地，闻到一股芬芳的酒香。

“真香啊！”下士首先发声。

“是啊，真的很香。我知道这种味道，是葡萄发酵的气味儿！”木子说。

于是，他脑海中浮现出老舅教他如何酿造葡萄酒的那些情景来——姥姥的园子里有好几架很大很大的葡萄。每到秋天，沉甸甸的牛奶头葡萄挂在架下，一嘟噜，一嘟噜的，又香又甜。一家人吃不完，好多送了人。由于这种葡萄皮儿薄、汁水多，不容易储藏，也晒不成葡萄干，动不动就烂在地里。于是，老舅每年就拿吃不完的葡萄做成几罈子家酿酒来。首先，把熟透的葡萄洗干净，水晾干，再捏碎装进瓷罈。一层葡萄撒一层糖。葡萄与糖的比例为5:1。将瓷罈装至五分之三，封口。放到储藏间里。大约四、五十天后，芬芳馥郁的美酒就酿好了。启罐，白布过滤。直接喝。

让木子一直觉得好笑的是，有一次，老舅领着木子到储藏间，想要尝尝酒。可是，过滤酒很麻烦。于是，老舅让木子到妈妈那儿偷一只丝袜。由于没有找到新的，木子就偷来一只妈妈穿过的，然后洗了洗给了老舅。老舅问也没问就拿去滤酒了。木子清楚地记得，老舅喝酒时还一个劲儿地咂摸嘴，不住地说好。老舅让木子也喝，木子不喝。为了不使老舅起疑，末了免强尝了尝。胃里直翻腾，压根儿没尝出什么酒味儿来！

有时，老舅也会采用蒸馏的方法。不过，篜馏太费事，弄出的酒太烈，不好喝。

木子一边回想着，一边与大家一块儿摸黑走进了一扇大门。

一股潮湿的、温暖的、略带酸味儿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一幢很大的建筑。光线微弱。中间排列着一排木制的发酵池。三三两两的黑奴象幽灵似的来来往往穿梭忙碌着，不出一点声响。只有身上发出的幽幽蓝光证明他们是活着的。有外人走进时，没有一个人感到吃惊，也没人理睬。

上尉一行人象一伙观摩者一样，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把所有地方看了个遍。

“奇怪，这里竟然连个警卫也没有！”木子自言自语地说。

“木子先生，您难道希望他们设警卫吗？”下士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木子。

“根本没有必要设什么警卫。他们以为已经征服了所有咘噜吧嘟人，以为天下太平了！再说，这里也确实没有他们的敌人了。你们看那些人，那些甘愿为奴的家伙们，哪一个是他们的对手！”上尉说。

“上尉，不能怪他们，他们是些可怜的人！他们甘愿为奴是因为被迷惑、被毒害！这也正是我们的使命之一，唤醒民众，唤醒所有咘噜吧嘟人！”白髯老者叹息着，语重心肠地对大伙儿说。

“他们真听话呀！一点也不偷懒，也没有一个偷嘴的。完完全全当起了顺民。一帮榆木脑袋！”上尉伤心又气愤地说。

“只要我们完成了那件事，上尉，我相信能够唤醒他们！”白髯老者说。

“对。”木子和下士几手同时说出了这一个字。

一直没有出声的猎户领着几个战士仔细搜索着。突然喊道：

“上尉，快来看！”

大家循着声音过去，看见墙角有一架梯子。梯子通到上面，上面有一扇小门。门紧闭着。

上尉抢先登上梯子，木子紧随其后。其他人也跟了上来。

上尉撞开那扇小门。大家一起涌进了里面。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工作台。上面整齐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瓶瓶罐罐。有口小肚大的璃玻器皿，有曲曲弯弯的玻璃管子，等等。

“这是一个实验室。”木子说。

“什么是实验室？干什么用？”白髯老者问。

“就是搞试验的地方。”木子回答。

“试验？什么是试验？”上尉问。

“试验就是……”木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想了想，说，“比如说怎样制造……制作一些东西，先得试验。实验室就干这个的。”

“比如怎样造酒，对不对？”下士接话儿说。

“对！”木子肯定了下士的话。

“还比如……还比如……怎样制造……化学武器……”白髯老者意味深长地说。

“对，那是一定的。制造化学武器肯定要实验室。”木子回答。“这样说来，这就是那些异类工程师干坏事的地方了？”上尉说着，一边机警地环视了一眼四周。

“应该是……吧！可是，怎么没见人呢？”木子也不敢肯定。

“仔细找一找！要是能找到……那就太好了……”

上尉迅速带着猎户和几个士兵分头行动起来。

木子仔细查看了桌上的器皿。发现只是些造酒的实验。有发酵槽，槽子里还装有发酵未完的烂果。有过滤装置，有未清洗的蒸馏器……

工作台的一端有一个容器，盛着水。水底有厚厚的沉淀。象泥沙。边上有一个挺大的研钵，钵里有研碎的细末，象土。

旁边摆着一些土块。是的，是土块。

有一只小瓶里装着一些白色的晶体。

木子大着胆子尝尝，是糖。原来是酿葡萄酒用的糖。木子又用手指蘸了点容器里的水，尝尝，是甜的。应该是提高糖纯度用的。——这一切，他都曾在老舅那里见过的。没什么新奇，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也和化学武器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时，上尉也已经搜索完毕，咚咚咚上楼来。

“不巧，那个人类工程师外出了，去了北边的矿山了。”上尉喘着粗气。

“你怎么知道？”

“找了个会喘气的，问了问。”

“这里不过是个造酒的作坊，这也只是酿酒的试验。没什么大不了。”木子对上尉说。

“咱们走吧！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白髯老者说。

“好吧，咱们走。”上尉发话。

“我们把这里给他砸了吧！”猎户提议。

“对，砸了它。”下士附和。

“不，不能砸。那样反而暴露了我们的踪迹。”白髯老者说：“走吧！什么也别打动。既然那个人类工程师去了北方，咱们也要去北方，说不定……”

他没有把话说完，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身先下了楼梯。

没人对老者的话产生异意。他说的对，不能暴露行踪，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与那件事相比，一切都无足轻重。仇恨也好，伤痛也罢，都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