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之主 第90章 秘密建议

说到这里，牛望彪表情渐渐严肃，他盯着儿子的眼睛道：“假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和发儿都要记住，无论如何不能失去军权，肖祝史是个蠢货，你跟着他最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牛启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父亲的话。

牛望彪快步走到门口，向两边看看没有人，一闪身便出了大门，他动作迅速，沿着墙根一阵疾奔，又穿过一条小巷，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大宅前。

“谁？站住！”门口士兵发现了他，

牛望彪立刻取出一把小小的弯刀，扔了过去，“请转告你们竹曲大将军，就说故人来访！”

士兵捡起小刀便进府去了，很快，一名壮实的契丹大将快步走出，他左右看了看，大声问道：“他人在哪里？”

“大将军，我在此。”牛望彪从夜色里走出，向他拱拱手笑道：“大将军别来无恙，十五年了风采依旧如昔！”

“果然是你！”竹曲没有故人应有的热情，更没有将牛望彪迎入府中细谈的打算，他举起手中的小刀，冷冷道：“十五年前蒙你放我，我是答应过替你做一件事，你现在就说吧！”

牛望彪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见左右无人，便压低声音道：“我要你带我见你家可汗，我有大事找他。”

“这．．．．．”

竹曲犹豫了一下，他见牛望彪表情严肃，便点点头道：“好吧！不过你要先大概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潘益可汗住在城中最高大的一座石堡中，这里护卫严密，周围百步内都被夷为平地，近千名精锐的铁卫来回巡逻，任何接近的陌生人都会被格杀无论。

此刻，在一间静室里，契丹可汗潘益眯着眼睛又看了一遍肖满的亲笔信，上面有丞相印玺和他的签名，应该不会有假。

潘益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牛望彪，淡淡问道：“信中说可押你为人质，但你真是金吾卫大将军牛望彪吗？”

牛望彪笑而不答，他回头瞥了一下竹曲，竹曲会意，他立刻上前道：“禀告可汗，十五年前属下进攻山东失利被俘，就是他放了我，属下可证明，他就是金吾卫大将军牛望彪。”

潘益点了点头笑道：“你们肖相盘算得可真精明，什么也不答应便让我撤走全部军队，是否有些过分了？至少他要表现出一点诚意，比如把河西割给我．．．．”牛望彪冷冷一笑道：“我家相国只是提了个建议，并非是和可汗谈判，若可汗不愿意，毁书杀使便是，至于河西之地，可汗有本事就自己去拿！”

潘益哈哈大笑，“你们那河西大半都被藏蕃人夺走，我才不稀罕剩下那巴掌大的地方，实话告诉你，我要的是富庶的关右。”

他笑声渐止，又沉思片刻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考虑一下，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竹曲，淡淡一笑道：“既然朱大将军与你有旧，那你就替我好好地招待他，至于这次与大夏的谈判，继续进行，就按我开出的价码。”

“是！”

．．．．．．．．

三月二十日，大兴城以西十里外，十数匹战马从远方急速奔来，将官道踏起滚滚黄尘，为首之人年轻白发，发丝迎风飞扬，正是从西驻防城赶回来的护兵统领牛启。

潘益可汗一直到十日后才正式答复了牛望彪，同意大夏右相肖满提出的秘密建议，并将牛望彪扣为人质。

这期间契丹与大夏的官方谈判也同时进行，契丹坚持以四十匹绢换一匹马，这与大夏开出的三匹绢换一匹马的条件相差甚远，双方均不肯让步，谈判陷入了僵局，

眼看大兴城已遥遥可见，前方行人多了起来，奔在前面的几名随从勒紧了战马缰绳，放慢马速，牛启从后面赶来，见此状怒道：“为何减慢速度？”

“将军，你看前面！”一名随从手指前方，只见官道上远远来了两队挑夫，将官道占去大半。

牛启‘哼！’了一声，他猛抽战马，反而加速向那群挑夫冲去，挑夫们措不及防，一连被踢翻数人，后面的人吓得纷纷扔下担子，跳到路旁的田里避让。

马不停蹄，十几匹马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远方．．．．．．．．

就在牛启进城的同一时刻，太极宫，花太后躺在卧榻之上，享受着两名小宦官的轻轻捶打，在一帘轻纱之外，她的兄弟，新任太常卿花坚正向她哭诉冤情，“我只是低价买了几亩田产，便有御史向内阁弹劾于我，求大姐救我这一次。”

花太后高调复出已有三月，她一连提拔了几个娘家族弟，又罢免了因此而弹劾她越权的御史中丞鲁力，可谓权顷一时，她又如何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花太后吹了一下玉指，不屑地说道：“我说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这点小事也需要向我哭诉，御史弹劾就让他们去，有我在，看谁敢动你！”

“可是，肖相国已命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就此事大三司立案，而且吏部已下文暂停我的职务，若非事情紧急，我实不敢来求大姐。”

“竟还有这种事？”

花太后翻身坐起，当即令道：“去！把肖满给哀家叫来！”

片刻，小宦官进来禀报，肖相国已宣到，正在外面侯见。

“宣他进来！”

花太后坐直了身子，又对花坚道：“你就站在一旁，看他怎么给哀家交代。”

说话间，肖满已经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向花太后拱了拱手，“太后可有事召见微臣？”

花太后见他今天没有下跪，不由微微一怔，怒道：“见了哀家为何不下跪？”

肖满冷冷一笑，“皇上在大安六年便曾下旨，六品以上可不用下跪，那花玉不是已经告诉过太后了吗？为何又明知故问？”

“你．．．．．．！”

花太后心中恼怒之极，她忍住气又道：“哀家听说你要罢太常卿之职，可有此事？”

“不错！确有此事。”